“嗯。”


    高弱梨撐腮,歲月並沒有在她的眼角留下過多的痕跡,她雙眼炯炯有神,散發著成熟女性的溫柔氣息。


    “小杉還要在霓虹呆很久,這段時間勞煩你多多照顧他哦。”


    中野二乃稍稍一愣,很快想到高弱梨說這番話的原因——自己不久前剛在人家麵前直接說明身份。


    雖然這個女朋友身份是假的,但很快就變成真的嘛,她提前說也不算什麽騙人。


    中野二乃點點頭,“我會的。”


    “太棒啦,二乃~”高弱梨開心地拍手,雙眼眯成一條線,“對了,阿姨想問問你們一件事。”


    “什麽事嗎?”


    “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要孩子呀?”


    中野二乃拿著勺子的手冰僵下來,小臉一陣紅一陣紫。


    “沒,沒這麽快啦,我們都還沒…那個…過……”


    “這樣嗎,阿姨還以為你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


    中野二乃低著臉,紅撲撲得能冒氣。


    “還,還沒呢……”


    高弱梨沒再說什麽,嘴角一直掛著微微笑容。


    “我迴來了。”


    不久,高杉原提著兩袋食材迴家,一眼就見到坐在沙發上盤著纖細雙腿看電視的中野二乃,中野二乃一見到他,眼眸底閃過羞意。


    “起床了?”


    “嗯。”


    中野二乃點點頭,迴過神,她感覺這一幕有種婚後的感覺。


    “這是中午的食材,弱梨。”


    高杉原朝陽台晾衣服的高弱梨喊了喊。


    “好嘞,中午餐就交給我吧。你們兩個出去玩玩,別老呆在家裏,都發黴了。”


    “我們這才剛迴來。”


    高杉原吐槽,把食材放到廚房的廚台上。


    “那也不行,年輕人就該多走走。”


    不到片刻,兩人被高弱梨推出家門。


    “午餐前迴來就行了,你們到處去逛逛吧。”


    高弱梨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打發兩人,把門關上。


    中野二乃穿著一身淺色的燈籠長裙,裙擺剛好到她的小腿處,雙腿並沒有穿絲襪,腿形纖細勻稱,肌膚白皙吹彈可破。


    “阿姨真是個好人。”


    中野二乃看出來高弱梨的意思後,小心髒激動得怦怦直跳。


    阿姨在給她兩人製造機會呀!


    高杉原莫名其妙地撓撓頭,他不在的時間裏,兩人究竟聊了些什麽東西?


    “我們去哪兒?”


    中野二乃看著外麵明媚的光景,問。


    蔚藍色的天上,絲絲縷縷的白雲像魚鱗一樣慢悠悠飄著。


    “我沒啥地方沒想去的。”高杉原坦白。


    “那就陪我逛一下吧。”中野二乃想了想,忽然想起什麽事一樣,眼眉一亮。


    “哪兒?”


    “跟著我就對了。”


    中野二乃眼眸變得堅定,快速地拉住高杉原的手,輕躍起來。


    公園上空,春日天穹裏,四五隻紙鳶在藍天飛舞,公園四周的花壇上,人工種植的古櫻花開得幾乎盛開怒放。


    “看到這裏沒,沒記錯的話,這裏就是那時候我們上學時要經過的公園。”中野二乃指著公園,朝高杉原說。


    公園裏,放風箏的小孩們也望向兩人,中野二乃披散到蠻腰的如瀑布一般的酒紅色長發吸引幾人的注意力。


    “你還記得。”高杉原也有些感慨。


    “當然。”中野二乃點點頭,小手繼續捉著高杉原的手。


    兩人慢慢向前走,來到五姐妹在華夏居住時的公寓,那一層公寓已經被當地一個富商買下,兩人隻在這幢華麗的建築下停駐觀賞一會兒就離開了。


    “等等,我有想去的地方。”


    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高杉原忽然停下腳步,然後轉到另一個方向。


    中野二乃不知道他說的地方是哪兒,但他一直牽著她的手,她能從身後到他的背影,就十分心安,跟著他走起來。


    藤春高中。


    霓虹假期和華夏假期並不相同,霓虹放春假時,華夏高中的新學期剛開始。


    兩人站在校門外,望向眼前生氣勃勃的校園。


    “好懷念~”


    中野二乃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校景,忍不住張大小嘴。


    她,一花,三玖,四葉,五月……五人和高杉原的緣分,就是從這間學校開始。


    高杉原點點頭,和中野二乃走近校門。


    “等等,你們兩個是誰?”


    門衛大叔連忙叫住兩人,走近一看,發現眼前兩人越發熟悉,尤其是眼前紅發漂亮女生。


    “門衛大叔,我們是學校的畢業校友,想進去看看母校,不知道可以嗎?”高杉原問。


    “當然不行,需要和學校老師預約才能進校。”


    中野二乃的漢語聽力水平已經嚴重退化,幾乎聽不明白兩人的對話,一臉呆萌地站在一旁。


    “大叔,他們是我的學生,已經預約過了。”


    不多時,一個梳著中分頭、穿著正裝的男人從教學樓跑過來,向門衛處的三人招手。


    高杉原的臉露出笑容,“野澤埋老師!”


    “好久不見,小子。”


    野澤埋之前從來不在日常穿正裝,如今一身黑色西服套在他身上,頭上的長發也變成精練的短發,反射著油光。


    三人進入校園,走在校道中央,斑駁的陽光從樹枝中央打下,照在三人的臉上。


    野澤埋大笑著看向身邊兩人,對高杉原說,“霓虹那邊的生活怎麽樣?”


    “可以的。”


    高杉原點點頭,兩人在手機上時不時聯係,高杉原剛到霓虹時就是野澤埋在雲端指導他適應異鄉生活。


    “真是好久不見,野澤埋老師。”高杉原餘光望著野澤埋,說話的語氣溫柔下來。


    “是呀~你迴來再晚一點,說不定都能碰上我和安泉的訂婚宴了。”


    “這麽快嗎?”高杉原驚訝起來。


    “嗯,現在已經交往一個月了。”


    “……你眼光看得還蠻久遠的。”高杉原搭話。


    “對了,這位是…”


    野澤埋有些奇怪地打量中野二乃。


    “這是二乃,次女。”高杉原迴答。


    下一刻,野澤埋留意到中野二乃一直拉住高杉原的手。


    他瞳孔稍稍一顫,隨即明白地大笑起來,手肘頂了頂高杉原。


    “可以啊,小子!當時鬧得最頭痛的不就是你們兩個嗎,現在都成男女朋友了!”


    中野二乃聞聲小臉微紅。


    “那種事情,就不要再提拉!”


    兩人迴來學校的目的是逛一逛校園。


    野澤埋已經升為學校的主任,平時不需要上課,工作內容是處理學校事務,陪兩人走了一段距離後,揮手告別迴到自己的辦公室。


    兩人走到校道的盡頭,那是一幢七層高的教學樓,一樓教室裏不少學生透過窗戶看向兩人。


    “要不,先把手放開吧。”高杉原說,“這樣影響不好。”


    “為什麽?”中野二乃奇怪地問。


    高杉原示意正在盯著兩人看的學生,“你看看他們,像不像一條條狗。”


    “嗤嗤嗤。”中野二乃頓了頓,立刻笑起來,她當然知道高杉原在說哪個梗。


    很快,她逼近高杉原,拿胸部抵住高杉原的上手臂,機靈地眨眨眼,“誒誒,小杉,你是說我們已經是可以撒狗糧的情侶嗎?”


    兩人越發靠近,教室內一陣酸意越發濃鬱,就差吠出來了。


    兩人連忙離開學生的視線。


    校道旁櫥窗的內容永遠與成績有關,就像飯堂阿姨盛菜永遠要抖三抖。


    兩人走過去,高杉原一眼看到三個熟悉的名字。


    成績表彰單上,剛升上高三的肖曼堯、餘菲、趙一良占據年級前三的位置。


    真厲害。


    高杉原輕輕一笑,似乎是想起之前相處的日子。


    天台的鐵門已經被兩條墨黑的鐵鏈鎖上,學校湖邊的草坪盎然生機,靠著湖邊的木椅表麵因為風雨侵蝕有些掉漆。


    在上午放學鈴打響,高杉原意外看見肖曼堯、餘菲和趙一良三人走出教學樓,沒有了他,三人依舊是一個小團體,不同的是,比起最後一次見到的模樣,三人的樣貌長開不少。


    三人並沒有看見他,直徑往飯堂走去。


    高杉原想著,如果自己沒有轉學去到霓虹,現在的生活應該也是這樣的吧,混跡在高三的人群中,過著眼前這平凡又安靜的生活。


    中午時間。


    兩人在野澤埋辦公室見到了柳安泉,簡單的敘舊後,兩人離開學校。


    午飯過後。


    高杉原說自己想出去走走,中野二乃有些累了,沒有跟出去,迴到高杉原的房間睡覺,高弱梨則迴公司,因為事業開始起步,她需要在公司和家來迴奔波,買了一輛二手代步車,是東風日產的,價格七八萬。


    “二乃,想去旅遊不?”


    高杉原離開沒多久,高弱梨忽然問中野二乃。


    “誒?”


    “華夏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的,有興趣去嗎?”高弱梨問。


    “是,是蠻想去的。”


    中野二乃摸摸臉蛋,總感覺眼前女人在釣自己。


    “那就行~”


    高弱梨甜嗬嗬地笑起來。


    “男女之間,總要走到那一步,知道嗎?”


    中野二乃小臉紅撲。


    “很多都是在旅行時完成的哦。”


    中野二乃的小臉更紅了。


    ~~


    高杉原乘坐公交車來到城市郊外,熟悉又陌生的田地上,早稻盈翠,一望無垠。


    在路旁的簡陋住宿商店買上一束拜祭用的菊花,他踏進田地,往田地深處的墓地走去。


    墓地是誰修建的已經無從追溯,墓地內的地麵上有上百個土包,都是原始的墳頭,沒有專門用理石製成的墓碑,因為風化,墳包被吹得支零破碎,變成不規則的形狀,每當風吹起時,墓地四周的常青鬆柏簌簌作響。


    高杉原憑著記憶,來到一處無名碑前,把手中的花束方向。


    “好久不見,不知道您在那個世界,還活著嗎?”


    望著眼前舊遠的土黃墳堆,高杉原莊肅地說。


    風聲窸窣,暖陽當空,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天地中迴蕩,沒有任何迴複。


    ~~~


    “小杉,我接下來幾天要呆在公司,你就陪二乃到處到處逛逛吧。”


    高杉原剛迴到家,碰到正要出門的高弱梨,她拿手機傳了幾條信息給他。


    “這麽著急嗎?”高杉原微皺眉頭。


    “嗯。”高弱梨點點頭,“不過嘛,你也不用擔心我。趁現在學生在上學,你帶二乃出去旅遊一下。”


    高杉原看了看手機,發現高弱梨已經幫自己把一切都安排了。


    這是兩張前往幽州的飛機票,還附有參觀長城的指引手冊等等。


    “你怎麽有閑工夫做這種事情?”


    “誒,兩個想去度假的朋友給我的,她剛好沒空。裏麵都全的,你們直接去玩就行了。”


    高弱梨躲閃著高杉原的目光迴應,拉著行李箱出門。


    “是今晚的機票哦,快去吧。”


    說完這話,高弱梨就消失在門外,屋子裏隻剩下高杉原和中野二乃兩人。


    “她平時不是這麽怪的。”高杉原沉默了許久,向中野二乃解釋。


    中野二乃雙手放在大腿中間夾著,臉蛋明了一切的熏紅。


    阿姨!


    我,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既然…啊姨都給我們,我們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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