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三玖放慢腳步,直到高杉原走到身邊,才再次邁開腳步。


    中野一花目光不動聲色地望兩人一眼,雙手背在腰後,轉過身子,跟上前麵的三個妹妹。


    “衫原同學,可以和你一起拍個照嗎?”


    中野三玖微笑著看向高杉原,小手伸出一台手機,熏熏微風迎麵吹來,將她咖啡色爍著陽光的長發拂起。


    高杉原點點頭,“當然可以。”


    兩人靠在一起,以身後的青山為背景拍了一張合照,高杉原微微彎著腳,將臉湊到中野三玖臉蛋邊,中野三玖雙眸沒有看著鏡頭,悄悄看著高杉原。


    所有的風和雲,光和暗都在此刻定格。


    少頃,中野三玖拿迴手機,看了看兩人的照片,照片裏的自己並沒有找到好的角度,一臉滿足地看著高杉原,小臉怪怪的。


    “好醜……”她小聲呢喃。


    高杉原搖搖頭,“我覺得拍得很好看。”


    “真的嗎?”


    “嗯。”


    高杉原認真地頷首,中野三玖才滿意地翹起小嘴。


    “那我存下來了。”


    兩人在沙灘上漫步,清風和鳥在上空飛過,陽光光束從白雲邊灑出,沐浴整片山水,青山瀉翠,江水碧瑩清澈。


    兩人呆在一起,意外的沒有一點兒尷尬,想到什麽說什麽,沉默的時候心情也十分舒服。


    高杉原時不時引起一些話題,中野三玖總是很配合地點頭,講到她有興趣的問題時,她語氣平靜地迴答,沒有什麽表情的小臉總是情不自禁地揚起笑容。


    “內,衫原同學,你說我們還會再見麵嗎,我們五姐妹迴到霓虹以後?”


    兩人拐過一個彎,陽光被山峰遮住,沙灘陷入一陣陰涼,中野三玖輕輕地問,陰影下她的身體散發淡淡的陽光味道。


    高杉原想了想,點頭,“會的。”


    “真的嗎?”中野三玖有些不敢相信地反問。此刻,白色的雲在藍天上飛,湖麵也是藍天。


    高杉原點頭的幅度大了許多,也更用力,“如果有一天我考上了東京大學,去到霓虹,第一個去拜訪你們。”


    中野三玖微張的小嘴慢慢合上,眼神低落地看著地麵,自己穿著涼鞋的腳慢慢踩著褐黃色的泥沙。


    雖然她內心堅信以高杉原的腦袋,肯定能輕鬆考上東京大學,但她心裏的勇氣又少了數分。


    等到那個時候,他還會記得自己嗎?


    中野三玖雙眸緩緩看向身邊的高杉原,如果自己現在向他表白,他會接受嗎?


    但一般沒有女生主動向男生表白的吧。


    他是一個什麽都會的學霸,自己卻是一個什麽都不會的笨蛋。


    在他眼裏,自己一直被當成家教學生對象,根本看不出一點兒喜歡……


    腦子的思緒亂飄飄的,中野三玖腳尖撞到一塊小石頭,踉蹌一下往前摔去。


    “小心!”


    高杉原連忙伸出左手,牢牢拉住她的小手,用力把她拉迴身邊,另外一隻手則緊緊地抱住她的腰部,保持兩人的平衡。


    一陣溫熱感從腰部的手心傳來,中野三玖抬起頭近距離看向高杉原,小臉兩側泛起一縷緋紅,被手握著的腰部慢慢軟了下來。


    “沒事吧?”高杉原奇怪地看著中野三玖,怎麽平地也能差點摔倒呢?


    “沒,沒事。”


    中野三玖搖搖頭,羞紅的雙眸慢慢看向腰部的手,微啟小嘴。


    高杉原小心地放開中野三玖,她的腰很細很軟。


    “呐,衫原同學,我其實……我……”


    中野三玖重新站直身子,並攏的雙腿慢慢扭怩起來,小嘴像卯足了勇氣,雙眸定定地看向高杉原。


    “喂!三玖,快來這裏拍一張合照!”


    不遠處,中野四葉站在一塊半人高的方形鵝卵石上,向兩人招手。


    “來了!”


    高杉原揮手示意自己看到了,一束陽光剛好穿過山峰,和他的眼眸重疊起來,像光點點綴湖麵。


    “四葉有時候可愛得像個笨蛋,你說是嗎,三玖?”他沒好氣地搖搖頭。


    中野三玖剛想說出口的話卡在喉嚨,在胸前握成拳頭的雙手慢慢放開。


    “三玖,你想說什麽來著?”


    高杉原扭頭看向她,問。


    中野三玖小嘴微微張開,欲言又止。


    “衫原同學,你是不是覺得我們五個人都是一樣的?”


    高杉原想了想,避開一個小水窪,“你們五胞胎當然一樣,外貌長得一模一樣,學習也一模一樣的差勁……”


    中野三玖微微低頭,不去看高杉原。


    “但是,你們每一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


    高杉原愣了愣,伸手摸了摸中野三玖的頭,“你們每一個對我而言,都是特殊的存在。一花成熟知性,二乃表麵傲嬌但是內心坦率,四葉一整天都元氣滿滿,五月雖然是個吃貨但做事認真……”


    中野三玖抬頭望了望高杉原。


    “那我呢?”


    高杉原沒有猶豫,嘴角忍不住笑意,微微上揚。


    “一個整天說自己差勁,實際上好得不得了的人。”


    中野三玖感受著頭頂的摩挲,看向高杉原的臉頰泛紅如花。


    “所以你剛才想說什麽?”


    她搖了搖頭,雙眸堅定無比地凝視高杉原:“沒什麽了……等我準備好了,我一定會告訴衫原同學的!”


    “嗯,我期待著。”


    高杉原餘光溫柔地注視身邊女孩一眼,堅信會有那個時候。


    兩人加快腳步,跟上在陰涼處乘涼的四姐妹,四人一時像在曬太陽的慵懶老貓,一時像春天裏迎著春光奔跑的小動物,在沙灘上漫步。


    六人望了望四周,找到一處順光的地點,拿自拍杆拍了一張大合照。


    高杉原站在五人中央,五人在他頭上比出各種怪異的手勢。


    “別動,你就是要這樣子!”中野二乃故意將腳踩在高杉原盤腿坐的膝蓋上,命令高杉原不許動。


    “三玖,你捏住衫原君另一邊的臉。”


    “哦,哦,好。”


    清風徐來,像嘴唇,水波不驚,像藍天。


    粉色、酒紅色、咖啡色、橙色,橘色,五姐妹的秀發在綠樹紅花的背景前拂起,小臉燦爛地笑著。


    “三、二、一,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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