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成一胸前穿出的鋼刀,雨晨忘了自己的疼痛,撕心裂肺地喊著成一的名字。成一沒有一絲迴應。


    雨晨想衝過去,不過被假王東升狠狠製住。


    雨晨溫柔地對成一的屍體說:“你真傻。別走遠,等等我,我去陪你!”說著,望著自己脖子上的長刀,轉頭就要滾向刀刃。不過假王東升動作很快,立馬抽了刀,冷笑著說:“嗬嗬,想死,沒那麽容易。你還不能死,你還有用。我們還要拿你對付你那爺爺。這樣生離死別的場景,我還沒看夠呢!哈哈!”


    一掌砍在雨晨的脖子上,雨晨頓時失去了知覺。


    假王東升打暈雨晨,然後走到那個女忍者麵前,甩手就是一個嘴巴,把骷髏麵具打了個稀碎,裏麵露出一個精致的麵龐。


    忍者為了修行忍術,首先控製的是體重。一般身形最重都過不了百斤。而這位女子,隻有八十斤,從麵容上就可以看出來,沒有一絲多餘的脂肪,用細筆才能勾勒出那清晰的線條。假王東升罵道:“八嘎!記住我們是殺手!同情敵人,就等同於自殺!”


    女子立刻低頭“嗨”了一聲,不敢說什麽。


    假王東升走到成一的屍體前,上下打量著成一,也不免讚歎:“東方人果然有高手,這麽年輕的年齡,這麽瘦弱的身軀,竟然有這麽大的能量。我倒要看看你身體,到底有什麽!”


    說著提刀就要刨開成一的身體。女忍者上前拉住:“你想幹什麽?”


    “研究研究他的身體。你給我滾開!”


    “可是我們答應過他,給他留個全屍!”


    “那是你們說的,可不是我!滾開!”


    女忍者不敢違逆,因為這個假王東升是自己的大哥。在倭國那個男尊女卑的社會,女人天生服從。隻好轉過身,不忍再看。另一個忍者也默默轉過頭,


    就在假王東升要動手的時候,一柄飛刀從假王東升身後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鋼線纏在假王東升的脖子上。假王東升還沒有反應過來,鋼線一抽,飛刀在假王東升脖子上劃了一個圈,人頭像是一個氣球,離開了自己的脖頸,帶出一股血柱飄在空中。


    在最後一刻,都沒有明白這是怎麽一迴事,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似乎看到成一的眼睛似乎睜開了,不過他不相信,因為那柄插進成一心髒的刀,依舊還露著刀頭,滴著血。


    當假王東升的頭落在地麵,發出一聲悶響。兩個忍者趕忙迴頭看。不過就在他們迴頭的那一刻,兩柄帶著鋼線的飛刀,纏在了他們的脖子上。其中一根鋼線一扯,人頭隨即飛起。唯獨那個女忍者脖子上的那根鋼線沒有扯動。


    女忍者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畫麵。自己的兩個哥哥瞬間變成了兩具無頭屍體。而那索魂奪命的飛刀,鋼線的另一頭,正握在成一的手裏,那具被他們認為是死透的屍體。


    而這時,那具屍體正麵對著她,眼睛盯著自己,那種來自地獄般的死寂,變成一把滲人的刀,讓她渾身發抖:“你,你,你沒死!”


    成一雖然麵如金紙,但是語氣還是很平靜:“忍術是從我們國家傳過去的。其實你們隱的是形,我們忍的是心!我們也有很多秘術是你們想不到的!你心還不壞,留你一條性命,你走吧!”


    “你就不怕我迴來報仇?”雖然脖子上還纏著鋼線和飛刀,女忍者還是沒有隱瞞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看到自己的手足被殺,她本想著與成一同歸於盡。


    但是再看眼前這個男人,讓她提不起一點信心。在這個男人麵前,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就像一隻螞蟻,哪怕這個男人遍體鱗傷,胸口還插著一把刀。在她師父麵前,她都沒有過這樣卑微的感覺。


    “報仇那是你的權利,但能不能做到,取決我的能力。”


    這個男人的自信,這個男人的平靜,有那麽一刻,她竟然想走近這個男人內心的衝動,看看他心裏的色彩。忍者崇拜強者,對於強者,他們天生就會懷有敬畏。但是看到地上兩具無頭屍體。悲從中來:“你殺了我吧!任務失敗,哥哥們也死了,我沒辦法獨活!”說著,竟也偷偷漏出幾滴眼淚。


    成一的語氣依舊是平淡如水:“如果你選擇死,那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攔著,不過我是不會殺你的,我有我的準則!但存一善念,該有其生機!”說話間手腕一抖,飛刀收迴。


    女忍者默默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輕輕把自己哥哥的屍體聚攏在一起,跪在兩個哥哥身邊,沉吟良久,還是打開瓶子,把裏麵的藥粉倒在兩個哥哥的屍體上。屍體一接觸藥粉,頓時白煙冒起,發出呲呲的聲音。很快,兩具屍體化為一灘水。女忍者站起身,頭也不迴,決絕地走了。


    感知女忍者走遠,成一還是硬撐了許久,直到真的撐不住,一頭栽在地上。他真的到了極限了!


    就在成一栽倒以後,工廠破敗的屋頂上跳下兩個人。如果成一清醒,他當然能認出其中一個,那人正是他的師父。而跟著他師父的,是個高瘦的老頭。


    老頭對成一的師父說:“魂,你真沉得住氣!就看著你徒弟被刀捅你都無動於衷,天底下還有你這樣做師父的?”


    成一的師父看著躺在地上的徒弟,淡淡地說:“還不是因為你們故意挑起的事?為什麽不能再等等?給他點時間?”


    老頭尷尬地笑了笑:“這是上麵的意思,你也知道的。我也沒辦法,你這麽久沒露麵,好不容易把你徒弟逮著你徒弟,我能等,上麵哪會等?再說,我不一直暗中跟著嗎?要不是你剛才拉著,我早就出手了。不過話說迴來?你怎麽對你徒弟那麽有信心?剛才我都以為他死了!”


    “因為他是我的徒弟!”


    “剛這小子是不是用的鬥轉星移?”


    “你說什麽我可不懂啊!”


    “和我還藏著掖著,要不是我今天親眼看到。我絕不會相信世間還真有人能把自己的內髒移形換位。你究竟還藏有多少私貨?不過話說迴來,你徒弟這份心境,倒是很老道,和你還挺像!”


    成一的師父根本沒有理會老頭的問話,而是對著暈厥的成一歎了口氣:“傻徒弟啊,這世間最難的就是情字。你幾時能過了這關,師父才真的放心了。”


    說完,就徑直向外走去。


    老頭忙問:“哎,你就把你徒弟扔著不管了?”


    “死不了!”說完人已不見身影。老頭也趕緊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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