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巷刺殺的事情發生以後,八爺死活都不雨晨去學校。但是,除了那一灘血跡以外,找不到任何線索。王東升調動了周圍的視頻監控,也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雖然人心惶惶,卻也無計可施!


    成一見雨晨在家,應該沒什麽危險。和八爺說過以後,就暗自去監視李永泰,想要從李永泰那裏打聽到什麽消息。雖然李永泰做事很隱秘,但是畢竟還是一個公眾人物,找到他還是很容易。但是一連觀察了幾天,並沒有發現李永泰有什麽異常。這就讓成一很是納悶:難道不是他?


    成一哪知,除非緊急時刻,李永泰不會召集自己的心腹談論那些事。而且,總壇派出鬼麵忍者時,根本沒有透露給李永泰。畢竟鬼麵忍者非同尋常,嚴守口風,也是為了避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李永泰此時根本不知道總壇已經派出了殺手,還是最優秀的殺手。還在等總壇的信息。


    不知是什麽原因,這一天,成一依舊像往日一樣跟蹤李永泰。但是心裏突然莫名一慌,他忽然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不知道是來自於刺客的敏感,還是對雨晨的莫名關心。他還是暫時放棄李永泰,匆匆忙忙趕迴八爺那裏!


    當他迴來時,大家一如往常,成一的心才放下,心裏怪自己過分緊張了。可他假裝有意無意尋找雨晨時,八爺告訴他,雨晨被王東升帶著出去玩了。八爺說:“這幾天把小丫頭憋壞了,就讓他跟著東升出去散散心!”


    成一問了一句:“是雨晨纏著人家,讓人家帶她玩的吧?”


    八爺笑著說:“這你就冤枉我的乖孫女了。是東升今天迴來說局裏沒什麽事,看雨晨呆著也煩了,就想帶她去散散心!”


    成一一聽,忽然心一緊,他感覺到很蹊蹺:王東升比任何人都穩重,而且一再和八爺建議,決不能讓弟子們隨意外出,更何況是雨晨。為什麽突然帶雨晨出去?


    八爺見成一神色緊張說:“放心吧!雨晨跟著東升不會有什麽問題!”


    成一也知道東升信的過,但是心裏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這事不對勁。而那個聲音,是自己苦練二十年練就的直覺!那種直覺,是一個頂尖刺客最信賴的夥伴。


    成一問:“八爺,東升有說他帶雨晨去哪裏玩了嗎?”


    “去東湖公園了吧!”


    成一趕緊給雨晨打電話,電話很快通了,雖然還是雨晨的聲音,不過語氣很生硬,讓成一感不到一絲溫度:“幹嘛!”


    成一說:“你們去哪裏玩了?”


    “東湖公園,沒事掛了啊!”


    成一趕緊說:“等等,我想和東升說句話!”


    電話裏很快傳來王東升的聲音,王東升的聲音倒是極為熱情,熱情的有些不自然:“是師叔啊,我帶雨晨出來玩,放心吧。我們在東湖公園,你要不要一起來?”


    成一說了句:“哦,不用了,你們玩吧!”


    “那我掛了啊,還開著車呢!”


    “好!”


    掛掉電話,成一問八爺:“東升他們幾個人啊?”


    “就東升和雨晨吧!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嗎?”


    “沒事,就是隨口問問!我出去溜達溜達啊!”


    八爺見成一懷著心事走了,還以為是少年少女之間暗生的情愫作祟,笑著覺得倒也有趣。


    他哪知成一是為了不讓八爺擔心,並沒有把他的發現告訴八爺。從電話裏,成一可以判斷,車裏一共有四個人,雖然另外兩個人極力掩飾自己的氣息,但是還是瞞不過成一的耳朵。而這恰恰就說明了,此事有蹊蹺!


    最讓他懷疑的是,不管任何時候,雨晨絕對不會用那種口氣對他說話,他十分肯定這一點!


    成一出了大門,站定。頭輕微抬起,雙手平開,放於丹田。全身精氣慢慢匯聚丹田,匯聚成一個感覺拳頭大小的力量,慢慢向大腦傳送過來。精氣所到之處,心裏的雜念像被烈火點燃的幹柴,連灰跡都沒有留下。最後精氣在腦海中散開,那一刻,成一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琉璃的瓶子,一片空明,外界任何一絲風吹草動,甚至連腳下螞蟻的唿吸,在他腦海裏,都格外清晰。這是師父傳授的追蹤秘法,叫萬裏一線香,以損耗精氣為代價,提高自己的靈覺。主要以嗅覺為主,視覺和聽覺為輔,用來追蹤。這是禁術,師父告訴成一,不到萬不得已不要使用。為了雨晨,成一根本顧不了那麽多。


    術法一開,他很快抓到了讓他迷醉的那個香味,雨晨身上的味道。成一身形一動,跳上高處,循著雨晨的味道就疾馳而去。果然如他所料,味道指引的方向,和東海公園南轅北轍。成一越來越著急,腳步越來越快,快到在人群熙攘的金海,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有人從自己身邊劃過。有的人,也隻是感覺自己身邊,莫名刮過一陣邪風!


    在精氣將要耗盡的時候,雨晨的味道終於在一個地方聚集。是一片廢棄的工廠。疲憊的成一試圖用手扶著牆,可是還是在他停下腳步的時候,一個跟頭,栽在一片磚塊中。成一就那樣趴了一會,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任憑尖銳的石塊紮破自己的麵頰,鮮血洇濕磚石泥土。可成一在那一刻,竟然連個抬頭氣力都沒有!


    也就在那時,廢棄的廠房中,傳來一聲淒慘的尖叫。方圓十幾公裏,了無人煙,誰又能聽見她的唿喚。


    除了他,隻有眼神還留著精神的成一。


    成一嘴裏喊著雨晨的名字,硬生生從磚石中,拔出自己的身體。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向廠房走去。一邊走,一邊調動著自己身上最後的精力。


    這一些精力,是刺客為了保命,身體自主的防禦機製。不管經過什麽樣激烈的戰鬥,一個頂尖刺客的身體會主動為身體的主人留存一些精力,作為保命之用。而此時,成一毫不猶豫地把最後的這一把救命稻草也用了!


    沒有原因,從聽到雨晨的尖叫聲時,他就那麽自然地做了。而這意味著什麽,他最清楚不過。如果他敵不過廠房裏的敵人,他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當成一瘦弱的身體出現在廠房門口時。雨晨像看到救星一樣,拚命喊著,眼裏轟然決堤:“成一”。但是她動彈不得,因為在雨晨身後,站著一個人,死死地挾持著她。而那個人,正是“王東升”。


    在他們身前,還躺著一個人,嘴角淌著血,血已經變成黑褐色,沒有一點生機,瞳仁散盡,已然沒了生機。而那個人,也是王東升。


    成一隻是對雨晨笑著說:“別怕,有我!”語氣說不盡的溫柔,和堅定!


    雨晨看著虛弱的成一,抿著嘴,哭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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