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怎麽在大白天也高聲叫著,叫的我好個心煩。原本就是二十分的不願意,但還是沒辦法,既然答應了阿瑪,那就必須得去。

    這四貝勒府,我聽著就渾身的不得勁,總感覺像生了虱子一樣,氧痛難當。

    坐在馬車裏,透過縫隙,偷摸的看著街道,鬧心的很。

    “小姐,您怎麽好似肝火很旺啊?哪裏不舒服嗎?”菊綠穿的很清涼,看著就讓我心裏舒坦,一臉清爽的道。

    我歎了口氣,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發泄這心中的煩悶。胤禛我剛拒絕過,禎禎又是說不清,現在又來了個太子,更加的亂了。自從來了清朝就有種憋悶的感覺,為什麽男人可以那麽多的妻妾,女人就隻能睜著眼睛等著人許配。

    “這天太熱了,還有就是我真的不想去四貝勒府!”我沒生氣的說,頭也不禁耷拉下來。想著過幾日就要進宮當奴婢了,這心哪,都涼到腳後跟了。

    “小姐,奴婢給您扇扇,看您這臉色都不怎麽好了,許是苦夏了。。。。對了,上月您讓我問的那事,我打聽清楚了。小柱子那傷是十四爺府上側福晉打的,因為這事,我表姐還看見十四爺衝側福晉發脾氣,還打了她呢。”菊綠扇著風,細細的道著。

    我聽著這話,心裏立刻明鏡似的。原來,禎禎給我送東西的事,他福晉是知道的。可惜了,小柱子替我擋了災。看來,做“第三者”的感覺並不怎麽好,竟會連累人。真不知道禎禎是怎麽看這件事的,我想,為了家裏的和睦,他也不會再如此頻繁的見我了吧。禎禎,我的確應該如阿瑪所說,遠離一些才是。隻是,這暫且收了的鏈子,竟變成了,我許給他的一個“情”字。捫心自問,我是喜歡他的。

    “菊綠,你這話該是還有下文吧?十四爺怎麽發的脾氣,是不是側福晉說了些不入耳的話?”我就是女人,天生就知道女人的個性。他的福晉既然知道禎禎送我東西的事,那必然會鬧的。

    菊綠燥紅著臉,含著首:“小姐,她這話,說的。。。奴婢不想講。。。。”

    “說吧,不礙的!”

    菊綠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輕聲道:“小姐,我這說了,您可別往心裏去,我表姐也隻是聽說的。側福晉就隻是說。。。。說十四爺最近變了,也不怎麽去看小世子了,說十四爺惹了他四哥的女人,說您。。。。說。。。。”

    “說什麽?”我抑製不住的狂喊道。

    我這樣子嚇的菊綠一顫悠,憋了半天才出聲:“說您,本身就是賤妾的命,許了四爺,又勾搭太子,現在又往十四爺身上貼了。說教訓小柱子隻是要警告您,別竟往歪地方想。”

    聽了這話,我這個氣啊,tmd,這古代的女人不是講究婦德嗎?我看這沒什麽德啊?連口德都沒有。說我是胤禛的女人我就受不了了,現在又說我勾引太子,這話都是誰傳給她的,她怎麽會知道?

    “這賤女人,被打活該,什麽都敢往外說,要我是禎禎就休了她,哼!”我氣著,不顧菊綠在身邊,大喊道。

    菊綠被我這樣子嚇的一愣一愣的,看著我都直眼了。

    “小姐,四貝勒府到了。”小李子不知何時撩著簾子輕道。

    菊綠見我沒迴話,點了點頭,扶著我下了馬車。

    應入我眼簾的竟是許多的侍衛,威嚴的仰著眉,略帶輕蔑的眼神看著我。

    哼,我還不願意理你們呢!

    “菊綠,那包東西帶上了嗎?”我迴頭輕問。這東西就是胤禛前幾日送我的血鐲子,我今天若是見了他,必須還給他。我知道,這東西不屬於我。

    什麽“天可崩,地可裂,君心猶未變的”?我隻想告訴他“天已崩,地已裂,藍心早已變”!

    正在我閃神時,一位四十左右的領頭打扮的大叔,憨態的出現。

    “是冰藍小姐吧,您快請進,今兒我們家福晉與其他幾位格格主子去八爺府上了,想是傍晚能迴來,您請先進堂屋坐會,我們爺命人奉了好茶,您稍等會。”他俯了俯首,邊說,邊在我身前引路。沒想到這雍和宮也是如此多的屋子,他帶我左穿右挪的,不一會就到了一間很大的屋子,他叫這堂屋。

    “暈了!菊綠,你記著點道啊!”我輕聲的告訴菊綠,生怕會在這丟了。

    菊綠也滿眼迷茫的望著四周,我知道,她也是沒來過這麽大的府邸。

    唉,還是指望自己吧。

    歎著氣,我已在屋子裏坐下了,喝著胤禛吩咐的茶。那大叔也步出了屋子,隻剩我與菊綠。輕啄了一小口茶水,嗯,挺香。不過,不知道是什麽茶葉,給我喝都浪費了。

    “小姐,這茶葉聞著都香。”菊綠抿抿唇,也享受了上賓的待遇,美美的樂著。

    “菊綠,看你都來京城倆月了,怎麽還土老帽一個啊?一會在冰雅麵前可別給我丟臉哪!記住。”我轉過頭,認真的看著菊綠,弄的菊綠連茶都不敢喝了。

    “小姐,那奴婢從現在開始就不說話了。”菊綠低著頭,站直了身子,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哈,逗你呢!你先在這等著,我到外屋溜達一圈,一會就迴來。”哎,這才剛剛下午,要等她們這群貴婦人串完親戚迴來還不定什麽時候呢,我還是先溜溜為妙。“小姐,您可別遠走啊,小心迷路!”菊綠擔心的望著我,不過此時,我早已經跳出了門。

    離開了堂屋,我沿著迴廊緩步的走著,一路都沒見有人經過。忽然間有種意念閃過,自己這樣在別人家亂竄是不是有些太不禮貌了?可是轉念又一想,得,就當我正旅遊呢吧,要是擱現代啊,這雍和宮的門票還挺貴哩!

    想著想著就開心的不得了,我一路蹦達到一個類似小花園的地方,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有些類似故宮禦花園的樣式。假山對麵映襯的是一方亭閣,亭子下有著緩緩的流水,隻可惜這水中,我是一個魚兒也沒見著。奇怪了,為什麽沒有呢?

    環顧著周邊宜人的園林景色,我的心很暢然。剛剛的鬱悶早已一掃而光,忙找了亭子的一角坐了下來,舒服啊,舒服。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嫋嫋升起隔江千萬裏。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如傳世的青花瓷自顧自美麗你眼帶笑意。”我輕聲的哼唱著,美美的享受著陽光。閉上眼就是禎禎的笑臉,他,有可愛的一層,也有帥氣的一麵。不知以後當了大將軍王的他,會是如何?不知何時,他在我心中已經有了不比常人的地位。這位置,我該給他嗎?其實,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是那個我不該惹了的人。

    “真是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我歎了口氣,無奈,任誰都擺脫不了,這愛的旋渦,哪怕沒有退路。

    想著禎禎,不由得又想到了他哥哥胤禛。摸了摸懷裏,隨即把那血鐲子掏了出來,把玩著。

    我細細端詳著血色的玉鐲,溫潤,圓滑。時而的冷沁冰人,時而又光亮惹人。難道,這就是胤禛的性格嗎?淡淡的搖了搖頭,我不禁莞爾。

    “冰藍,天青色等煙雨,而你呢?在等誰,四哥嗎?”一個清亮的聲音,語中略帶了點失落。

    我真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忙的迴身。

    “十三。。。。。爺!”我先是驚奇的叫著十三,然後看見他的表情又加了個爺字。

    他含著笑走向我,剛剛眼中的陰霾,轉瞬即逝。

    “我這稱唿讓你喊的,好像十三與爺是分開的?叫不好,幹脆別那麽叫,直接喊我胤祥多好!你怎麽來四哥府上了,難道是天青色等煙雨,你在等四哥??”他抖了抖袍子,嫣然的笑道。

    我等誰也不會等他,他太嚇人了。

    心裏念著,卻不敢開口,隻得迴著笑:“看您說的,十三爺,您既然不喜歡我這樣稱唿您,那就叫胤祥吧,這樣我可是舒服多了。剛您那句可錯了,我隻知道,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你拿我玩樂,我也要迴敬你。

    我抬眼看著他,隻見他聽了我的話後,眼中玩笑的顏色沒了,多的竟是認真的調子。

    “喔?那可好,我這不是來了嗎?那冰藍對我也是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嘍??哈哈~~~”十三現下的笑並不似平常一樣放的開,好似,笑中多了幾許味道,可惜我嚐不出。

    “十三。。。祥,塞外好玩嗎?草原一定很廣闊吧?”我收迴眼神,轉移話題。

    “嗬,還好吧,去了好多次,也就沒什麽新異了。這次二哥還告了假,先行迴京了,其他幾位哥哥也就沒什麽心思玩了。這剛迴來,感覺身上還一股子羊膻味呢!”他淡淡的玩笑著。

    “嗬,你們可是去膩了,我可還是沒去過呢,哎~什麽時候,也能讓我去就好了。”我撅著嘴,飄想著。哈哈,雖然剛被馬扔了,可還是想騎馬奔在大草原上,想想就爽。

    “好,我答應你,下迴再去塞外,我向皇阿瑪請旨,把你也捎上。如何?”他看著我,眼神炯炯的許諾。

    “啊?不好吧,我算什麽啊?隻是個宮女級別的。。。。”提起自己現下的身份,還真得管眼前的十三稱主子呢。今天和冰雅道了別後,我下月就該進宮服役了。真實淒淒慘慘戚戚啊!

    “宮女?前陣子我也聽四哥提起說你要進宮的事了,果真是事實啊?”十三眨巴著眼睛,不敢相信。

    我淒慘的點著頭,又想起了傷心的事,哎,我的奴隸生活即將開始了。等有機會迴到現代,我鐵定要出本書就叫《我在清代的奴隸生活》。說不好要大賣呢。嗬嗬。

    “那可要多加小心了,宮裏不比自己家,人多是非也多。不過,隻要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就好了,其他的是非要少議論。有事的話也可告訴我,受了委屈,我第一個幫你出頭!”十三還是炯炯的目光堅定望著我,許著他的諾言

    “那敢情好,以後,我可要靠你啦,十三爺!”我哈哈的笑著,給他作揖。

    “前日子摔的可好了嗎?那日見你墜馬,我也是沒辦法,都告訴你別騎太衝了,可惜,你又是沒聽。哎~十四弟可給你請了大夫?流血的地方可好了?”他轉了話鋒,又問到了我前陣子受傷的事,滿目的關心。

    “啊??。。。??”暈了,我這第一次的見證人還真多,嗬嗬,流血的地方,想是他不知道怎麽個迴事。

    “沒。。胤。。。十四爺已經幫我請了大夫,沒事的,隻是腿破了,牢你掛記。”我低頭,小聲的迴著話,生怕他看見我臉上的紅暈。

    “咳。。那就好,這給你!”

    突兀的他從內懷裏扔出了個白色的絨毛球子,晃的我刺眼。剛剛見他就覺得他胸前好似鼓了個大包,沒想到是這東西。

    “什麽啊?”我慌亂的接下了,軟軟的真好玩。

    “是我在塞外獵的兔子,肉吃了,可皮毛就留了下來。剛找人做的圍脖,今兒見了你,就全當禮物送你了。”他很自然的說著,像是隨手贈與我的。

    我聽了這話,嚇的一臉青色。

    “兔。。。兔子!??”媽媽呀,我就是屬兔子的。十三,你怎麽可以殺我的同胞,哇哇!

    “這麽高興啊,好了,四哥待會該急了,我先走了,改日宮裏見吧!”他笑著,跑著離開了我的視線。

    不遠處,那正直雨季的男孩,在我不經意間,又迴首瞥了我一眼,若有所思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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