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噠”“咯噠”“咯噠”,馬蹄的聲音。

    不知現在是何時,我揉了揉眼睛,緩緩睜開。

    “藍藍,你醒了?”很快的,禎禎的笑臉出現在我眼裏。

    “啊?這是哪啊?我。。。”發現自己在他懷裏,我緋紅著臉,想要起身。可無奈身子竟這麽的酸痛,一點力氣都沒有,一使勁又跌迴了他身上。

    禎禎斜著眼睛,輕笑著。

    “別亂動,這是馬車裏,馬上就到我府上了。我府上的大夫都準備好了,一會可得給你好好看看腦子,看會不會把我給忘了!”他蹙著眉,擔心的道。

    “嗬,讓你說的了,剛剛那一摔也就是輕微的腦震蕩,應該是沒事!”我嗤嗤一笑,沒事的道。

    “什麽震蕩?藍藍你說什麽呢?”他下意識的搬過我的臉,以為我又胡言了。

    這時我才發現,剛剛說的東西,他不會懂。

    我眼一抬,便瞧見了他深情的眸子,什麽時候他也敢如此大膽的直視我了?而且這樣的距離對於我和他來說是否太近了些?禎禎,我是該遠離的。

    “你怎麽又失神了?那樣子和額娘真的很象!”他轉過臉又細細的看著我,不曾移開。

    “禎禎。。。。十四爺。。。不對,胤禎!你別這樣看我?我沒事,快別去你家了,不好。送我迴家吧,女兒家的事,我自會打理。”我輕聲的道,低眉沒敢瞧他。

    “那怎麽行,你這是第一次,什麽都不懂,更何況你家連個嬤嬤我都沒見到,我怎麽能放心。不行,去我家!”聽了我的話,他似聽了爆炸新聞一樣,騰的一下驚了起來。

    嗬,這禎禎擔心的還真多,早熟的很。不就是初潮嗎?我可是經曆過的,讓他說的好像什麽天大的事一樣。

    “唉,你可真迂腐,我告訴你沒事就沒事。你要是再不送我迴家,這血可是要流你一身了!”我玩笑的看著他,倔強的拒絕。這要是去了你家,你那個什麽覺羅氏還不把我吃了襖?

    他被我如此直接的話,弄的瞠目的愣著。

    “藍藍,你啊。。。。”無奈的瞥了我一眼,他吩咐了車夫趕往我家,那地方我還真是不熟,不過知道他是不會給我弄丟了的。此刻我隻想趕快到家,畢竟,披著他的袍子,讓誰看了都不太像話。

    沉浸了一會沒有說話,忽然間,他清了清嗓子凝視我。

    “藍藍,我問你,你是不是那個要被指婚給四哥,後又因得了重病把姐姐替了你的鈕祜祿;冰藍?”

    “啊?是…是我!”他怎麽忽然問起這事?

    聽了我的答話,他有點不高興的嘟起嘴:“原來如此,那你與四哥早就生情了對不對?”

    可真是孩子,竟這麽直接的問我,口不擇言的。

    “胤禎,你亂說什麽呢?我和四爺生什麽情?他可是我姐夫,別瞎說!”我急了,再怎麽地也不能這麽說我啊,這古代女孩可是講究清譽的。雖說,冰藍與他是有情,可現在的冰藍已經異主了,我可是現代人,怎麽說也不會胡搞的。

    “藍藍,你別氣,是我口不擇言,知道你心裏沒他就好……。。”他舒服的拍了拍前胸,心裏好似放下了什麽東西一樣,開朗的微笑著,一掃剛才的陰霾。

    禎禎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胤禎,你想說什麽啊?”

    話音剛落,隻見他從脖頸上取下了個珠串,那溫潤的顏色,一顆顆的瑪瑙粒子,勝似紅豆。咦,再仔細一瞧,這不是上迴十三和我搶的那條鏈子嗎?怎麽在禎禎這?奇怪了。

    “這鏈子是前些日子額娘賞我的,她說如果日後有了日夜思念的人兒就送給她,這樣就能鎖住她的心了。前幾日我便想要送給你,可到了你家門口,下人說你正在安心修養,一月不能出門,我也就沒打擾。今日居然見了你,現下便給你!”他含羞的看著我,把鏈子遞到我手上,象個鄰家男孩一樣,羞羞的樣子很是可愛。

    嗬嗬,這算什麽?表白嗎?

    “這。。你給我這算什麽?”我沒腦袋的直接問他。

    他猙怒著眼睛,望了我一下:“給你你就戴上,本爺我可不是經常送人東西的,今兒看你初成人,就送予你當禮物吧!收下,這是命令!”

    這下,他又搬出了這一套,爺~爺~地。在我麵前裝大人感覺就那麽好嗎?嗬,沒想到清朝的男孩子臉皮竟這麽薄,喜歡就喜歡嗎,還來這一套。

    “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大爺您的賞賜!”我嗲嗲的說完,看你掉不掉雞皮疙瘩。

    他沒理會我,假寐似的閉起眼睛,不敢接我的岔。堂堂的皇子,居然也有羞情害怕的時候。

    今日我與禎禎算是又踏進了一步,是好是壞呢,我說不清!我,一縷二十一世紀的孤魂。他,未來的大將軍,雖說下場並不太好,可始終是善終的。我到底該不該留給他“情”這個字?嗬,注定的,我是與清朝格格不入的人,這相思的紅豆,我暫且收著吧!今後的事,誰敢說呢!

    顛簸中,我望著眼前……

    清透的人,相思的豆。

    透明晨光中,幽幽花香裏,快樂一天從頭而起。

    我俯了俯身子,帶著微笑步出屋子。那日禎禎送我迴來之後,阿瑪見了一臉的愁容,他自知這個女兒長大了。並且,沒過幾日也請了個老嬤嬤,給我講了些個女德之類的東西,還給了些我看不懂的書。說真的,這繁體字看起來真是困難的很,這不,剛起來不久看了會子書,就困的不行。

    “哈~~~”我打著哈欠,抻著身子。月事已經過去了,但人還是乏的很。現今儼然已經快入夏了,花園裏的各式花草俱已繁茂,惹的我每天總要看看它們。

    “小姐,小姐,十四爺又派小柱子送湯來了。已經擱在廳裏了,您快趁熱喝了吧!”菊綠一路小跑過來,爽朗的說著。

    “嗯,先擱下吧,這晌午還沒到呢,喝什麽湯啊,天還這麽熱!唉!”自那日他見我渾身疼的厲害之後,就每日命小柱子送各式補身子的湯來,大棗、枸杞堆了滿屋子。真後悔自己收了那鏈子,這不,送東西都這麽直接了。

    “小姐,您還是喝了吧,小柱子等著給十四爺迴話呢!”菊綠見我沒有要喝的意思,連忙道。

    這個禎禎不是為難下人嗎?我這幾次都是強喝的,要不是看在小柱子大熱天辛苦的份上,打死也不會喝。

    “好啦,這可最後一迴了!”我無奈的拖著步子往廳裏走,感覺這天好象是越來越熱了。

    進了屋,便瞧見了小柱子似以往一樣俯首在桌子旁,低著眉眼。

    “都說了,你以後來這就別這麽拘謹,大家都是人,何必呢!”因為他一見了我就點頭哈腰的事,我說過他好幾迴,這下可是扳了過來。可…這不哈腰了,改低頭了,無奈。

    “迴冰藍小姐的話,我們爺說了,待您也要像待親主子一樣,不可怠慢。今兒這湯,您看…。”他仍舊低著頭,小聲的道。

    “好了,這迴我可還是看在你麵子上喝的,今兒迴去就告訴你們爺,別再往這送東西了,再這樣,我阿瑪要生大氣了。還有,你以後別總低頭說話行嗎?”我就是看不慣男孩這副樣子,既然已經是不完整的人了,何苦還要低聲下氣呢。

    “等您喝完,奴才這就給爺迴話。不過…請冰藍小姐還是讓奴才低著頭吧…。”小柱子說著說著,有了哭聲,弄的我很不解。

    菊綠好似看出了什麽,走到了他身邊,細細的打量著。

    “呀?小柱子,你這臉怎麽弄的,叫你們爺打的?”菊綠吃驚的扳起他的臉,喊道。

    他這一抬頭不要緊,可是嚇了我一跳。他…。臉竟紅腫的厲害,不知是被打了多少下。禎禎怎麽會這麽待下人呢,想到這,我的心不禁一絲冰涼掃過。

    “是你們爺打的嗎?府裏除了他,誰還敢動你啊?”我氣憤的敲著桌子,這個禎禎,太紈絝了。

    小柱子見我這樣子,眼淚都嚇了出來,忙道:“冰藍小姐,不是的,是奴才自己兒弄的。不是我們爺!”

    “你當我傻子啊,誰有事沒事自己打自己?這清朝怎麽這麽多瘋子!走,帶我去問問胤禎,他怎麽會這麽暴力!”我氣著要拉小柱子走,嚇的他直往迴躲。

    “冰藍小姐饒了奴才吧,不是爺打的!…。”

    “那是誰幹的,我找他評理去!不像話,奴才就可以任意蹂躪了嗎?”我撇著嘴,看著他的眼神,我知道不是禎禎所為。

    “謝謝冰藍小姐了,奴才給您磕頭了,這話,我不能說…”他望著我,要作揖。

    “快別,我什麽都沒做,你既不願意說,想是有你的苦衷。記得以後要好好保護自己,有的事別太死心眼了,要學著圓滑些!”我哪擔待的起,難道這小柱子要的隻是同情嗎?哎,想想也是,封建社會,奴才就該有奴才的命,我一時間氣的竟忘了這大環境。

    菊綠抬手扶起了他,也是眼淚汪汪的,許是有了同感。

    “冰藍小姐,爺還讓我給您帶句話,說他這幾日就不能來看您了,要隨駕圍獵,一個月許能迴來,讓您自己好生照顧自己,最好足不出戶!”小柱子這會平和多了,細聲的道著禎禎帶給我的話。

    幹嘛?要囚禁我啊?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還沒和他有什麽呢就這樣,要是以後相識久了會怎樣。

    “小柱子,你迴你們爺的話,說我自己會照顧自己,叫他也注意著點,別顧著騎馬圍獵的摔壞了腦子。說本小姐我可是長腿的,去哪可就由不得他了,你迴吧!菊綠,把這這點碎銀子給小柱子帶上,買點好吃的,別虧待自己!”我昂著頭,想著他的話就氣,古代男人都這麽霸道嗎?

    小柱子作了個揖,迴身步出了屋子。

    哎,這小人,命夠苦的。突然間,我暗自慶幸了起來,多虧自己是穿到了這小姐身上,要是給我來個反串,串到了宮裏的太監身上,還不得的抑鬱而死襖。

    媽媽呀~有夠可怕!

    見著菊綠送了小柱子迴來,我輕聲吩咐道:“趕明有空去你姐姐那打聽打聽,小柱子是誰打的?我看好像是跟我有關。”

    正好菊綠表姐被分到了禎禎府上,借此機會探聽下,那府上誰這麽黑心。

    “小姐,明天正好表姐不當值,約了我去集市。看看小柱子,我感覺我好幸福的!嗬嗬!”菊綠擠著笑眼輕道。

    “來,咱們倆把這湯喝了吧,我一人喝不了,要不就浪費了!”我說著,給菊綠盛了一碗。

    她先是停頓了一下,看看我,然後顫著手接了過去。

    正和菊綠吃湯時,小李子急切切的跑了過來,滿頭的汗水。

    “小姐,前院一個公公送來了東西,說是四爺給您的。”小李子把東西遞了過來。

    提起四爺這個詞,我的心就不停的抖著,迴憶著那天他看我的眼神,我居然那麽的怕他。

    打開了絲絹帕子,一張細細的宣紙飄然落下,裏麵竟還裹了一個血鐲子,飽滿光亮。

    我並沒在意那鐲子,就想知道他給我寫了些什麽?絕交信嗎?嗬嗬!如此更好!

    紙張並不大,規矩的小楷卻也幹淨的鋪滿了整個紙麵。 上麵寫到:

    “盛京北,昭陵見,一麵訴千言。

    今世續,前生緣,念你話千遍。

    胭脂淚,留人醉,此事幾時重?

    天可崩,地可裂,君心猶未變。 禛禛字。”

    心裏念著,手不禁的發抖。他,果真是沒死心。我知道他不會輕易的放過冰藍,即使他能從我眼中看出變化,他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意願,因為他是未來的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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