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齊格道:“大汗命八旗子弟念書,著人翻譯漢學,我在家裏閑著無事,偶爾也會去聽聽,漢人的學問真是了不得,就連他們的傳說和戲文,也十分有趣。遼東最有名的戲班子,年裏來盛京,我和其他幾個妯娌去聽過,那些個帝王將相的故事,真是催人淚下。”


    大玉兒稀罕不已:“可惜沒帶上我。”


    齊齊格笑道:“你出宮可不容易,何況那會兒大福晉身邊要人伺候,你哪裏走得開。”


    說話的功夫,宮外來人,說竇土門福晉已經進城,另有十四貝勒派來的人,要向十四福晉傳話。齊齊格趕緊迎到宮門外,去聽一聽多爾袞交代她的話。


    一個時辰後,竇土門福晉已經過了鳳凰樓。


    清寧宮裏,阿黛將紗屏支在炕前,哲哲已然梳妝整齊,隻是她還在坐月子,暫時不打算見新人,但即便隔著紗帳,也要端得穩重威嚴。


    齊齊格和大玉兒,一並幾位皇太極的庶福晉都在列,不久便見宮人引來一位身形纖弱的貴婦人,竇土門福晉身上的穿戴倒是體麵,但氣息孱弱戰戰兢兢,瞧著有幾分可憐。


    向大福晉叩首行禮後,阿黛將在座每一位介紹與她知道,彼此見過禮,哲哲便說:“我身上不自在,怠慢你了,其他的事,玉福晉會為你安排。往後你就是大汗的人,這裏便是你的家,若有人敢對你不尊重,隻管來告訴我。也盼著你與其他姐妹妯娌和睦相處,大汗最見不得惹是生非的人,我也見不得。”


    哲哲素日待人溫和,然身為中宮福晉,自有一番威嚴氣勢。如何對待林丹汗的遺孀,她與皇太極早有商議,但心中,也有自己的算計。


    大玉兒帶著新側福晉離去,為她安排起居,正該是哲哲服藥的時辰,齊齊格便細心伺候,捧著手絹等在大福晉身邊。


    她輕聲道:“多爾袞叫我轉達他的意思,說是他擅自做主,不許竇土門福晉帶舊仆和婢女入宮。大汗本沒有這樣的授意,但是他覺得,大汗是收留她們,不是讓她們來當家做主興風作雨,多爾袞是為您著想,頭一迴先把規矩做下,後麵再有誰來,就更好對付了。”


    哲哲頷首:“多爾袞向著我,你們夫妻都心細謹慎,偏偏……”


    齊齊格笑道:“玉兒眼裏沒壞人,是她心眼兒好。這也正好,您這裏不必費心親近,隻管叫玉兒去做好人。”


    哲哲嗔笑:“她若像你這樣周全,我還擔心什麽。”


    這一邊,大玉兒安頓好了新側福晉,要來清寧宮迴話,見有人送信來,她命蘇麻喇接過,蘇麻喇瞥了一眼,笑道:“格格,是科爾沁的家信。”


    大玉兒不以為然:“姑姑生了,他們總要問候的。”


    進門後將信呈給哲哲,兀自與齊齊格在一旁說話,忽然聽得哲哲歎息,二人忙正經起來,齊齊格問:“姑姑,怎麽了?”


    哲哲蹙眉:“海蘭珠的男人死了,她太過悲傷,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保住,吳克善已經把她接迴科爾沁療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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