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說什麽,你不要告訴我,我們都簽字了,你想反悔了。”席尚知道,林菲菲不會反悔才會說出這種話故意激她。


    林菲菲現在很平穩,什麽話對她的作用都不打。她想到以後可能和席尚見麵機會少了,她還是很能容忍下來。


    林菲菲的指尖摸著茶杯的杯壁,動作輕盈而又緩慢,這些動作好像就已經是她所有撥動的情緒了。


    “在昨晚之前,我有想過,可能我們走到今天和記者拖不了關係,如果不是他們曝出這些事,我們可能不至於走到今天……我很清楚,他們報道的那些事,並不完全全部是正確的,是因為他們混淆了我們……”林菲菲眼神莫名有些放空,席尚聽到她說這些,臉色不自覺柔軟下來,隻是,林菲菲在說完這些話,麵色又很快恢複正常,像是從一場大夢裏醒過來:“可我發現並不是,我們之間有今天這個局麵,不怪任何人,隻怪我們。”


    林菲菲昨晚給自己能依靠的人都打了電話,結果要不是是沒接到,就是有事不方便說話。她的委屈無助,在那一刻好像沒有人能夠安靜的聽她訴說。即使朋友不是有意,可她卻是被一腳踢進冰窟窿,沒辦法翻身。


    無助的時候,林菲菲的腦袋格外清醒。她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無助,她一直在責怪席尚對自己不夠坦誠,可她何嚐不是?他們之間應該是差不多的,都不過是太過依賴對方,卻又無法足夠相信對方,這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林菲菲沉默著,席尚聲音還是有些生冷,但已經不像剛進來時那麽聽:“我以為你會怪我,這段婚姻了,我承認,我是最大的過錯方。”


    “是嗎?”林菲菲失意一笑,對此刻好像是什麽都不在乎了。


    “我和曾黎……的確有了關係,這一點上是我對不住你。”兩人已經簽字離婚了,席尚也就沒有再避諱這個話題。


    林菲菲聽他親口承認,放在膝蓋的一隻手忍不住一顫。


    “如果,我最開始選擇相信你,應該也不會有這些事吧。”到最後,林菲菲已經不在乎究竟是誰的錯了。


    林菲菲歎了一口氣,放在膝蓋上的手收起來,壓到桌子上:“我們的關係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堅固,我們一直都很好,在別人眼裏一直都是恩愛夫妻,我們在一起這麽多年……爭吵好像都很少,我真的以為,我們就會如此平淡又幸福的走完這輩子,這是我的願望,我以為可以成真的……但是,我們都忽略了,其實看似越堅強的愛情,往往反而越脆弱。”


    “可能吧。”席尚似乎也漸漸可以和林菲菲平穩的聊天了。


    “沒有出現過障礙的婚姻可以很美滿,可是怎麽可能沒有障礙?即使沒有這些事,以後我們還是會遇到其他事。”昨晚她一夜沒睡,越想越明白,也越發覺得,他們離婚可能是必然會出現的情況。


    林菲菲重重吸了一口氣,真誠的看向莫深:“所以,過去如果我有做的不對的地方,請你多包涵,以後,如果……我做了讓你惱怒的事,我也希望你能多包涵。”


    “我還有那個包涵你的機會嗎?”席尚自嘲的笑了笑,他多想繼續‘包涵’她,可恐怕以後見一麵都難。


    林菲菲表現的很冷靜,也很確信:“我……不不奢望你能一直包容我,可……能不能再包容我一次,就一次就好?”


    “你要做什麽?”如果沒事,林菲菲應該不會如此說。


    “我說的是以後,我要是做了過分的事,我希望你可以原諒我最後一次。”林菲菲聳肩,臉上的笑容莫名尷尬。


    林菲菲和他之間,已經到了要敞開心扉陌生著的地步了。他們像是最親近的陌生人,像是第一次見麵,要求著包容以後的過失。


    如果可以選擇,席尚願意迴到第一次相見,重新來一次,他會更加努力抓住她,不讓他們走到這一步。


    席尚聽到她的請求,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艱澀的吞著喉嚨:“嗯。”


    他就再給她一張原諒卡,以後,無論她做出什麽,他都會努力讓自己原諒她。隻是,到時候能不能做到那一步,他並不清楚。


    林菲菲得到他的答案,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謝謝你。”


    除了感謝,此刻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明明是預約以後的原諒,可林菲菲好像格外認真。


    兩人麵對麵坐著,都沒有再說話。他們看起來像是有許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再從何開口,兩人都是如此。


    林菲菲前麵的一些軟話,無疑是稍微磨平一些對方的棱角,讓他們都無法針鋒相對。但此刻,他們如此坐著,無法不尷尬,也無法像以前那樣聊天。


    “如果沒事了,我們就此再見?”林菲菲躊躇了好一會兒,她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提議。


    席尚沒有點頭,卻跟著站了起來,但他沒有立即要離開的舉動,而是告訴林菲菲:“我可以坦然的放你離開,我也可以冷靜和你聊天,但是,孩子的撫養權我不會給你,沒有人比我更愛小月亮,我不會讓她離開我身邊。”


    “席尚,我的愛不比你少,她需要媽媽,你就不能……”


    “算了,在這個話題上,我們達不成共識。還是走法律程序吧。”


    協議離婚,席尚可以成全她,但是孩子,不行。


    “至於錢,我不會全要,我會給你一部分,隻是這份協議不能梗概。”席尚不忍心對林菲菲太過殘忍,他隻要向法律證明,林菲菲的經濟能力不行就好,協議上她沒有錢,可私下裏,席尚還是會給她打。


    席尚看了有些失落的林菲菲一眼,不忍多留,邁步先行離開:“自己保重。”


    林菲菲站在不動,直到席尚出來咖啡廳,她才看了一眼,抱歉的摸了摸自己口袋裏的錄音筆:“席尚,對不起……”


    就讓她卑鄙一次吧,為了孩子,她無路可退。席尚,抱歉,可是她必須要讓月亮留在自己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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