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莫深疑惑咀嚼著這兩個字。


    葉慕靠在莫深肩頭的頭輕蹭了幾下,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聲音輕輕柔柔,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不過的事:“順其自然的過好每一天,隻要在一起,就要好好的,不刻意阻止任何事到來。”


    “小太太想說什麽?”莫深神色溫暖,已經知道葉慕想說什麽,卻依舊想要她親自開口。


    葉慕抬首與他四目相接,這次毫無閃躲:“我們如果有個孩子也不錯。”


    兜兜在盛墅的一天讓葉慕對孩子有了一些認知,孩子對她來說並不像想象中那麽困難,但這些,都不足以讓她想要孩子。真正讓她動了這個念頭的是今天的事,她以為莫深出事時,她整個人都慌神了,雖然最後知道出事的不是莫深,但她卻想明白了很多。


    她以為,她是不用在莫深和事業間做選擇的。因為莫深從來不會強迫她隻能二選一,但今天她才知道,其實,無形中有些事必須要作出選擇。在她心裏,她第一次透徹,莫深和她所謂的夢想事業是不能比擬的,他在她的心裏,早已擺在第一位。她怕失去他。以後會發生什麽,她不知道,但她想和他好好過每天的生活。


    “這次想好了?”莫深看了她許久才問,給了她充分思考和反悔的機會。


    葉慕點頭,她沒有半點勉為其難:“嗯,想好了。”


    沒有誰有明文規定,生了孩子,她就必須得放棄自己的夢想。


    “好,順其自然。”莫深攬著她的肩頭,垂首輕吻她的額角。


    靠在莫深懷裏的葉慕莫名的心安,她曾以為,隻要作出這個決定,她就會慌亂,甚至緊張。但真正發生時,她才知道,這些根本都不重要,無論有沒有這個孩子,他都在自己的身側。


    葉慕閉眼休息了一會兒,放在莫深胸口的手拍了拍:“年紀太大當父親也不太好,對不對?”


    “……”葉慕忽然冒出來的話,實在讓人接不下去。


    莫深攬著她肩頭的手懲罰式的緊了緊:“難不成之前的小太太打算十年後再生孩子。”


    “對呀。”葉慕從莫深懷裏起身,臉上都是認真的看著他:“女演員最好的發展區間不都是都是二十幾歲到三十幾歲,我真的有想過那時候再考慮。”


    莫深輕笑:“小太太要是覺得合適,也沒有什麽不可以。”


    “現在我不這麽想。”葉慕與莫深四目相接,兩雙眼睛都是平靜蘊藏著笑意。


    這個世界,沒有什麽比你愛的眼睛,看著你都是愛意更美滿的事了。


    從工廠迴家有段距離,葉慕靠在莫深懷裏又睡了一覺。沉悶下雪近一個星期的天氣,在下午忽然放晴了,藏在雲層裏的太陽露出半邊臉已經足夠讓人安心了,這足以證明,這幾天的大雪不會延續成災難。


    迴到盛墅這邊,沒有上學的兜兜聽到動靜,快速從沙發爬起來跑了過來:“媽媽,你去哪兒了?”


    “我去接叔叔了。”葉慕蹲下身子,蹭了蹭兜兜的臉頰解釋。


    兜兜抬頭看了一眼莫深,悄悄的問:“叔叔是不是走丟了,才要你去找迴來?”


    聽到兜兜的童言童語,葉慕差點笑出聲,怕莫深聽到兩人談話,她隻壓著笑意迴答兜兜:“對啊,叔叔差點走丟了。”


    “媽媽?兜兜怎麽忽然改口了?”莫深站在不遠處的衣架旁脫掉大衣掛起來,他的臉上看起來並不高興。


    兜兜看著莫深,很開心的宣布:“因為姐姐給我講故事了。”


    講故事了就是媽媽?顯然,莫深不太懂兜兜的邏輯。


    “不過是孩子叫著玩。”葉慕看向莫深淡笑說了一句。


    莫深脫掉了外套走過來,看向兜兜說了一句:“叫媽媽可以,但是得加個莫。”


    “莫媽媽?”兜兜睜著大眼睛不確定問莫深。


    “可以。”莫深點了點頭,抬手輕拍兜兜的頭發:“叔叔和姐姐收你做幹女兒好不好?”


    “什麽是幹女兒?”兜兜不太明白這個意思。


    葉慕拉著兜兜的小手解釋:“幹女兒就是以後兜兜可以叫我莫媽媽,叫莫叔叔莫爸爸。”


    “這樣啊。”兜兜一副小孩恍悟的模樣點頭。


    葉慕鬆開兜兜的手,站起來有些不太理解的看著莫深:“怎麽忽然想到要收兜兜做幹女兒?”


    “總不能讓她一直叫你媽媽。”莫深瞥了兜兜一眼,看不出情緒,但總之不是高興。


    既然兜兜願意這樣叫,他就給個正當的理由,免得以後別人聽到了該誤會。他是不會讓周紹無形就占了自己妻子的便宜。


    但這一點,莫深自然不會告訴葉慕。


    葉慕在車上睡了好一會兒,這會兒也不困了。她抱著兜兜在沙發上玩積木,兩人玩的不亦樂乎,簡直一個大小孩,一個小小孩。


    直到傍晚時分,周紹來接兜兜遊戲才結束。


    周紹莫約三十五歲左右,算是一表人才,有些嚴謹,但對自己女兒,目光不由自主的放柔。


    “小公主,該迴家了。”周紹衝兜兜拍了拍手。


    兜兜立即跑了過去,一下子衝進周紹的懷裏,周紹順勢把她抱起來,有些歉意的看著莫深和葉慕說道:“抱歉,這兩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嗯。”莫深沒有推辭,毫不客氣的應了一聲。


    葉慕看了莫深一眼,忙否認出聲:“沒有,兜兜很可愛。她在這兒,我們都很開心。”


    “兜兜也很開心。”兜兜看著葉慕說話,忙轉過身找自己父親確認:“爸爸,以後我可以來找莫媽媽玩嗎?”


    “這你得問你莫叔叔,他要是不歡迎你,爸爸也沒辦法。”周紹衝莫深挑了個眉頭,便把問題全部拋給了他。


    麵對孩子時,莫深還是露出了笑意,衝兜兜頷首:“兜兜是我們的幹女兒,當然可以。”


    “謝謝莫爸爸。”兜兜很機靈,等到莫深的迴答,立即開心出聲。


    周紹還有急事,也沒有帶著兜兜在這兒多留。說了幾句便告別了,葉慕目送著兜兜離開,隻是相處兩天而已,葉慕莫名有些不舍。


    “舍不得兜兜?”莫深擁著情緒低落的她問。


    葉慕點頭,輕舒了一口氣。莫深挑眉,玩笑式開口:“小太太舍不得,抽空我問周紹,他們家小公主值多少錢。”


    “你要把兜兜買過來嗎?”知道莫深是開玩笑,葉慕笑著接了一句。


    莫深搖頭,垂首,高挺的鼻尖抵著她小巧的鼻子:“生個更貴的。”


    葉慕因為他的話笑出了聲,笑意直直泛到眼角。兜兜離開的不舍,因為這兩句話,消散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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