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

    我、海嬰和矮人王是為尋找真正的蒲氏之墓而千裏迢迢地趕到這兒的。

    蒲氏遺書並沒有記載蒲氏墓穴的地點,但我們卻無意之中得到了一條重大的線索,那就是把蒲先生出生的之地、謝世之前到過的江南路線、沂山死亡穀、銅鏡出土的蒲陵,用線連起來,你會驚訝地發現它們竟交織成一副“陰騰”,而這張陰騰圖清楚的表明,它缺少的陰騰點,正指向茫茫的西北沙漠。

    這是矮人王告訴我們的,所謂的“陰騰”在苗人部落中早已流傳,傳說一些極具靈性的人,一生都在用自己的足跡,描繪一張“陰騰圖”,他們會在臨死的前用自己的足跡完整地把這副騰圖畫出來,而在臨死時走到陰騰圖的騰點上,那兒就是他們安息,走向陰間的入口。

    當矮人王把“陰騰圖”指給我看的時候,我不禁大驚失色,因為蒲先生的陰騰圖竟然是一副狐狸的輪廓,殘缺的頭顱斷頸清清楚楚地伸向西北方向的沙漠縱深處。聯想到此事發生的種種不可思議事故,我不免心頭一驚,一種天注定似的塵緣之感,促使著我帶著海嬰跟隨著著矮人王一起來到新疆。

    我們先是在沙漠邊緣的一個小鎮住了幾天,做了些準備,租借了兩頭駱駝,帶足了幹糧和水,然後在小鎮上雇一個叫丁當的獵手給我們當向導,之後從小鎮啟程,走入大漠。

    丁當長得精瘦幹癟,如果不仔細端詳,乍一看,會當是骷髏剛從墳墓裏鑽了出來。丁當祖上八代都是打家劫舍的流匪,後來他爹和同夥在搶劫一個商隊的時候被剿匪的軍隊一鍋端收拾掉,他爹一條腿也被打折了,因為是從犯,坐了十年大獄後,又給放了出來,自此之後,決心改正歸邪。

    丁當做不成土匪,卻從他爹那兒學了一手好槍法,用他自己的話說,百步不僅能穿楊,而且能穿死一隻蒼蠅,更是在蒙上眼睛的情況下。丁當不能打人了,隻好去打獵,從此成了一名獵人,不幸的是,這些年,野生動物奇缺,往往幾十名獵手追擊一隻動物,更要命的是,野生動物已經被保護起來,它們的命比人命貴,打死它們比打死人更容易犯罪,丁當隻好改行,給來鎮上旅遊的人當當向導,混口飯吃。

    我們並沒有對丁當講來到這片沙漠的真正目的,他似乎也真把我們當成一些旅遊的了。

    “你們就放心吧,有俺在,這沙漠裏絕對迷不了路,我就是閉上眼睛都從沙漠的東頭走到西頭。”丁當不無吹噓地向我們打保票道。

    “那你豈不是比這駱駝還曆害?!”騎在駱駝背上的海嬰對丁當打趣到。

    “哎,這沙漠可無邊無際的,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瞎轉悠?你不是神通廣大嗎,就不能再測得準確點?”我問矮人王道。

    “陰騰圖隻是指明了它的大體位置,至於它的準確地點,也許隻有他老人家自己才知道。”矮人王答道。

    這時,海嬰突然叫了起來。

    我急忙朝海嬰那邊望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隻見不知從哪兒冒出一條盅口粗細一米多長的黑皮蛇,它纏著海嬰騎的那隻駱駝的一條腿,伸著血給的須子,滋溜溜地朝上爬著,眼瞅就要爬到海嬰身上了。

    我正要跑過去,丁當卻趕在前麵,舉起獵槍,“呯”地一聲,黑蛇的腦袋被打掉了,身子掉到了地上。我正準備誇讚一下丁當的槍法,這時又有一群黑蛇叫囂著從沙丘裏鑽了出來,“呯呯”隨著一陣槍響,又有幾條蛇血肉橫飛,剩下的蛇都滋溜溜地順著沙地逃命去了。

    這錢花得不冤,這向導不白雇啊,我迴頭看了一眼丁當,心裏暗想。

    “這駱駝肯定是踩到蛇窩了。”丁當趕過來,用獵槍的槍托撥拉了一下腳下的沙丘說到。果然那沙子下邊出現了一片白晃晃的蛇蛋,丁當命的一隻蛇蛋放到手中,把蛇蛋在槍托上磕了一下,然後把破碎的蛋皮一點點撥掉,裏邊出了一條未蜉化的幼蛇,丁當把幼蛇托在掌心,看著幼蛇在掌上蠕動了一會,然後一口把幼蛇吞了。

    “你好殘忍啊!”海嬰叫到。

    “殘忍?!要不是我,你早被這些蛇吃掉了,你不吃它們,它們就會吃你!”丁當說完,轉過頭看了我一眼道:“這玩意可補了,能明目養神,聽我老爹說他那手準槍法,除了苦練外,就靠吃這沙漠裏的蛇補出來的。”

    然後丁當又拾起一個蛇蛋遞給我:“你也試試!”

    我接過蛇蛋,猶豫了片刻,剛想敲開嚐嚐味道,海嬰卻瞪著眼睛用手指著我。我朝海嬰笑了笑,然後把蛇蛋朝她扔了過去。

    “原來還怕老婆呢!”丁當朝矮人王道。

    “再胡說八道,送你進墳墓,骷髏人!”海嬰惡狠狠衝丁當地人罵道。

    我們行走的這片沙漠是地球上最大的流動沙漠。天上黃沙飛舞,地下流沙滾動,它可以用幾分鍾吞噬掉一個人的身體,然後再用一兩天的時間淹沒掉一座樓宇。

    “丁當,聽說你祖祖輩輩的屍體都埋在這沙地之下了?這可是真的啊?”我們在鎮上住的那幾天,聽一些人講過這鎮上一風俗,就是人死後,把屍體丟棄在沙海裏,任由流沙淹沒掉,於是我向丁當求真到。

    “那還有假?你看他就剛像從墳地裏爬出來一樣!”海嬰插話道。

    “嘿嘿,是有這麽迴事兒!”丁當裂開嘴笑道。

    “那倒是又省錢又省力啊!”我打趣說。

    “你要不要這麽辦?”海嬰歪過腦袋朝我說到。

    “好啊,這沙漠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墳墓,對孤魂野鬼來說這兒就像個巨大的泳池,多自由,多暢快啊,被這風沙一吹,可比那荒林荒坡更舒服多了吧,我宣布這片沙漠正式劃歸我的名下了!”我大聲喊著。

    話聲未落,隻見前方,突然唿唿地狂風大作,狂風席卷著黃沙鋪天蓋地席卷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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