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塊玉佩怎麽會丟,別說許祈,就連我都不信。


    逼問幾句便看出方航是不想給,一會說丟了,一會說被一個神秘人搶走了,最後又說給了許祈也是落到朱允炆手裏的命,還不如大家各執一塊,不管誰的丟了,總歸不能讓那搶玉佩的湊齊九塊。


    我也不知道那塊贔屭玉佩被方航藏在哪裏,反正他沒帶在身上。


    為了擺脫許祈的糾纏,方航又將話題引到陰財神身上,一問那玩意到底是什麽鬼,二問那些怪物為什麽好端端的放過許祈。


    許祈說陰財神就是陰間的財神唄,方航說,他從沒聽說陰間還有這麽個玩意。


    許祈便笑道:“並不是正經的陰間官差,而是亡魂祭拜求財的怪物,陽間人求財,可以供奉的財神爺有好多,正財神,文財神,武財神,偏財神,準財神,現在還有印度傳過來的邪財神,陰間的孤魂野鬼沒有子孫後代的供奉,但他們也要花銷,就隻能求這陰財神,一種叫法而已,你可以把它當成專門在陰間放貸的,亡魂向它求些財貨,代價就是給它當奴隸,它身上每一枚銅錢就是一個亡魂,需要的時候就放出來。”


    至於說陰財神和那大蛇為什麽沒殺許祈,便不是他能知道的了,那時候他昏迷著呢,最先醒來的許福師叔也沒有看到怪物的下落。


    但許祈說,他控製僅剩的鐵屍下水扛棺時,狴犴應該還在原位,而且想到當晚的經過,似乎那些怪物是從狴犴肚子裏鑽出來的。


    鐵屍搬了棺材準備走,狴犴腹部的傷口彈出一條舌頭,但要說我們看到的蛤蟆,蛇,王八,就藏在狴犴的肚子中卻也不太可能。


    許祈估計說,那肚子搞不好與鬼村的衣櫃有同樣效果,可以通往另一片空間。


    顯而易見,陰財神隻有陰間才有。


    我轉動眼珠子看向方航,一直以來他都說自己想去陰間,隻是找不到去的方法,而今他果然大感興趣,琢磨著抽時間再去那江中研究一下,還得好好與狴犴溝通一番,免得剛靠近就被它一爪子拍死。


    想到小紅和小綠的消失,方航認為就是被拖進了狴犴的肚子裏,即便那裏不是陰間,也一定通往很恐怖的地方。


    他又問許祈,棺材裏除了玉佩還有什麽?


    許祈說有具女屍,一開棺就迅速腐爛了,就是他在僰人部落見到過的女人,當著許玉的麵,他自然不會說那是他的夢中情人,不過這女人已經不重要了,方航估計那根本就是個假的,許祈的實力再不濟,一顆道心也算穩固,怎麽會初次見麵就瘋了似的迷戀,而現在卻沒了魂牽夢縈的思念?


    很可能是把他給迷了,目的也是鬼村或者騙他開棺或者送死,反正那女人絕不是真正的白姐姐,她對龍虎山恨得要死,哪裏會救許祈的命。


    除了女屍就隻有一塊玉佩,可凡是張元吉留下的,在許祈眼中就都是寶貝,那口嘲天槨也運出來了,正被鐵屍扛著趁夜趕路,白天休息,一兩天就會運到牛頭寨。


    該過去的也都過去了,當務之急還是我這個銅板人,不吃不喝不能睡,睜著眼睛盯了四天天花板,夜裏忽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尿意,跳下床就要去廁所,可腳腕一扭便摔倒在地,驚醒了伏在床頭打盹的朵朵,雖然被她看到了尿褲子的窘迫,但我不認為有什麽丟人的,醞釀了四天,沒拉褲子就不錯了,何況我全身上下,哪裏是她沒有看過的?


    應該是菩薩金身的威力讓我能如此快的痊愈,但身上卻多了許多銅錢狀的傷疤,尤勿說我從散財童子變成了金錢豹,他還要給我看看那幾天滿身銅錢時的照片。


    不用看,想想就覺得瘮人,就現在這一身傷的模樣已經讓我難以接受了,真擔心未來見了九香會把她嚇到,不過許祈要先領我迴一趟名道觀,一來把冰窖裏的另一個我再研究一次,二來就是泡泡中藥湯,祛祛傷疤,也順道見識一下自己的師門。


    恢複之後還有許多事要處理,第一件就是集合考古隊,讓錢旺當了副隊長,隊長就得由其他人委任了,不過也就是掛個名,隨後我聯係了侯師叔,半真半假的說了一通,反正他隻要那塊狴犴玉佩,其他的並不關心,而且這玉佩也暫時讓我保管了。


    近距離見識了嘲天槨,最關鍵的還是那棺材蓋上的圖案。


    每口棺材都有一副圖,我所見過的,官賜村那一口是老祖天師坐棺圖,贔屭天牢是我爺爺,這肯定不是張元吉留下的,卻沒有問過爺爺是怎麽迴事,荒灘古宅裏的紅色木棺沒有圖案,但爺爺說原先有過,是個身穿紅嫁衣的女人,不知道是不是被關在那裏的黑白二客給摸沒了。


    而今這口狴犴嘲天槨的圖案很有意思,棺材蓋上一幅圖,一隻威風凜凜的大老.虎伏在一口棺材上,嘴裏還嚼著半截人類的身子,地上則掉著一把寶劍。


    但棺底居然還有一幅圖。


    一口棺材立起來,棺材蓋倒在一邊,有個人正舉步走進棺材,卻扭頭向後看。


    一塊布覆了這人的半張臉,而這人的臉上,赫然留下了兩行淚水。


    白姐姐和劉蒼鬆都說過,張元吉想要殺一個人,但許祈說不可能,因為張元吉想殺人這不稀奇,稀奇的是幾百年都沒有殺掉,而棺底這幅圖中,讓我想到了破掉小地獄的黑衣蒙麵人,但也不能是否與這幅圖有關。


    一個將要入棺的蒙麵人卻轉身流淚,方航說,一定是被棺中的機關射瞎了眼,那不是淚而是血,但許祈說,一定有很深的內涵,悟通了就能當神仙。


    朵朵說的最煽情,她說這口立棺肯定進去就出不來了,一個男人將要離開心愛的女人,留下了痛苦的淚水。


    棺材就暫時放在牛頭寨,許祈不敢弄迴龍虎山,怕被天師府的人搶走,而他也提前離開,將那三個傻師弟留給我照顧,等我迴小道協複命之後就帶著九香去名道觀與他見麵。


    隨許祈走的還有僰人部落裏帶出來的聶婉君,她抱著劉蒼鬆的骨灰壇子,整日裏失了魂似的不言不語,誰叫就跟誰走,許祈也要把她研究一番,看看到底是怎麽個原理。


    牛頭寨裏呆了幾天,我還專門找那旅館的雀斑小女孩聊了聊,問她那晚在方航的屋裏停留一夜,到底做了什麽?


    小女孩的迴答讓我很吃驚,她說:“男人和女人共處一室,還處了一整晚,你說能做什麽?”


    我不相信,逼得小女孩給我仔細講述了經過,她把方航的身體結構說的一清二楚,我才滿臉茫然的去找方航對質,他坦白,就是把那小女孩睡了,還讓我不要大驚小怪,可我就是不相信。


    之後就是將朵朵送迴水族的寨子,沒有多呆,因為朵朵領我見識水族的風光,忽然問我,到底是認她當妹妹,還是留在寨子裏娶她為妻,我說當妹妹吧,說好了的。


    當時在一個小山洞裏,聽了我的迴答,朵朵就轉身麵向山璧,冷漠道:“那你就滾吧,我不需要哥哥,把我的劍留下。”


    明明說好了的,她忽然反悔,我想再跟她聊聊,朵朵居然拔出一把槍指在自己頭上,她讓我要麽留在寨子裏入贅到她家,要麽留下嫁妝劍立刻滾蛋,不然她就死在我麵前。


    我隻好留下劍灰溜溜的跑了。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露陌匕首搭進去不說,嫁妝劍也沒保住,也不知道換一把劍我還能不能繼承名人兄的劍招。


    心情不好,給考古隊發了點錢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滾蛋,隻留下錢旺和家裏來了另外兩名隊員陪著我,向許玉告別之後,方航忽然提議去香港轉一圈,反正離著雲南不遠,順便見識一下香港久負盛名的風水先生。


    尤勿大為讚同,他要把那些生鏽了的青銅銅板出手。


    行程就這樣定了下來,現在雲南轉了兩天,給侯師叔和九香他們買了點特產,正準備買機票去香港,許玉忽然打來電話,問我和朵朵是怎麽迴事?


    我說,沒怎麽迴事啊,那丫頭翻臉不認人了,我也不知道哪裏得罪了她。


    許玉卻說:“我聽說她嫁到季家了,昨天上午一個人去的,說是不喜歡原先與她訂婚的男人,所以把那男人殺了,但既然訂了婚,她就是季家的人,理所應當在季家挑個新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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