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說的挺有道理,本來我也不會掉入江中,是那白姐姐一浪把我卷進去然後又不殺我,我就要謝她麽?


    就好比我拿著刀子把一小姑娘逼到牆角裏,然後收起刀子說:“你看,我沒殺你吧?你得謝我不殺之恩吧?那你把錢包送給我唄!”


    朵朵也認為我說的沒有錯,她陷入沉思,隨後抬頭說:“既然你決定要毀掉鬼村我也隻能幫你了,不過你準備什麽時候離婚,你自己去說,還是我去幫你說?”


    我說離什麽婚?為什麽離婚?


    她指著自己,問我什麽時候離婚娶她。


    我很不可思議的問道:“我啥時候說要娶你了?”


    朵朵則理所當然的迴答:“在客棧的時候,你把我全身都看光了吧?掉下崖壁的時候,你摸我那裏了吧?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我又救過你,你也說了願意與我同生共死,難道這不是要娶我?”


    這就是要娶麽?


    我定定神,一樁樁的給她分析。


    我說客棧是為了救人呀,我總不能閉著眼和八臂菩薩打架吧?至於說掉下崖壁的那件事,你得理解我當時的心情,我一代英雄將死之際,又準備護著你免得被江水砸暈,你能體會我當時因為舍己為人,慷慨赴死的豪邁心情麽?我要不調.戲個女人,怎麽釋放自己放.蕩不羈的瀟灑情懷呀,對吧?而且你救我,我救你這種事再平常不過了,總不能有個人救了我,我就以身相許吧?照你這理論,我這一路走來得嫁給多少人呀。


    朵朵陰沉著臉等我說完,扭過頭不看我,很平靜的說:“也就是說,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現在不準備負責了!”


    我無奈的直翻白眼,告訴她:“不是不負責,是兩個人在一起得有感情呀,並不是咱們同生共死一次就可以了。”


    朵朵轉身背對我,她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原來你不喜歡我,那你怎麽不早點說呢?搞得我都誤會了,其實我也不喜歡你,是怕你愛我愛的要死要活,所以才那樣說的,你可不要誤會了,你趕緊穿衣服吧,清晨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崖壁喊你,應該是你的朋友吧?你快去找他們,我離家也太久了,我阿爸會擔心的,我要迴家了。”


    說完,她爬起來跳下石頭,跌跌撞撞的撿了我的外套穿上便要離去,看她那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我心說是不是說錯話了?


    稍一琢磨便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子,朵朵說我是個吃幹抹淨就不負責的渣男,我這一辯解等於是告訴她,不是我渣,是你太渣了,我又不喜歡你,你讓我負什麽責呀。


    小丫頭想跑,我怒吼一聲:“站住!”


    朵朵嚇得一哆嗦,匆忙在臉上抹了兩把,轉過身後,那臉蛋已經恢複了清冷高傲,但眼眶還是紅彤彤的,她的聲音帶著疏遠,問我:“還有什麽事?”


    我站在大石頭上想擺出個威風的姿勢,奈何一起身就掉了一地草藥渣子,我可以當成自己帥的掉渣,沒穿衣服也權當展露男人雄風了,可沒牙的老虎威風不起來,沒毛的那啥露出來也尷尬呀。


    隻好坐下,我微微揚起下巴,眉頭輕蹙,雙眼稍眯,壓著嗓子仿佛到了難以壓抑怒火的地步,冷聲問道:“我讓你走了麽?”


    朵朵還是那句,還有什麽事?


    我傲然道:“讓你走你才能走,沒讓你走你就不能走,聽到沒有!”


    朵朵梗著脖子,滿臉不屑的質問:“憑什麽我要聽你的?”


    我輕描淡寫道:“憑我是小道協的副會長,憑你們寨子經不起小道協隨手一擊,所以你必須聽我的,你走一步,我就殺你們寨子裏的一人,你敢跑迴寨子,我就召集人手,在你們寨子旁擺下九陽正雷大陣,三十六道滅世天雷降下,讓你們寨子頃刻間化為齏粉,不信你就試試看,現在,去把我的衣服拿來,別惹我生氣!”


    朵朵死死攥著小拳頭,雙眼噴火,恨不得衝上來與我拚命,但她終究沒有,用眼神在我身上來迴剜了一陣,極為失望的說:“王震,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算我瞎了眼。”


    隨後,她就乖乖拿來衣服,還很自覺地卷起來方便我將腦袋伸進去。


    依然是那邪魅狂狷,不可一世的倨傲表情,但我心裏已經樂翻天了,看來這女人都是一個樣嘛,朵朵和文靜和九香也沒啥區別,抽時間我得再看幾本言.情小說,好好的學習一下霸道總裁的精髓。


    臉上是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的恨意,手上卻很溫柔,還捏盡了我背上粘著的草藥渣子,等我穿好衣服,朵朵就默不作聲的跟在我身後向僰人寨子走去,走了幾分鍾我扭頭看她,居然落後了十幾米,我當即喝道:“快點啊,沒吃飯呐。”


    一句話,朵朵的臉色變得錯愕驚恐與委屈,隨後索性不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邊哭邊罵:“我就是好幾天沒吃東西,上午抓了三隻河蝦也全剝給你吃了,我給你嚼草藥嚼的舌頭都綠了,肚子裏好像有火燒,從第一次見麵你就欺負我,拿槍打我,罵我,還占我便宜,現在又威脅我,我哪裏欠你的了?”


    看來是到了朵朵承受的極限,矯枉不能過正呀,真把她逼急了,難道我還真能把人家滅了族?都不說小道協會不會幫我,就那什麽九陽正雷大陣也是許祈吹牛逼時說的,他還說龍虎山的道術修煉到極致可以一劍劈開地表,引出地心毒焰毀滅世界呢,可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


    跑到朵朵身邊,我要報她,她卻讓我滾,我說你再廢話,信不信我把你先女幹後殺?


    朵朵便噤若寒蟬了,我將她背起來趕路,引開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問朵朵,白姐姐是否當初領她出樹林的女人。


    朵朵說是。


    我又問她與白姐姐是什麽關係,為什麽三番四次的救她。


    朵朵沉思道:“應該與我的身世有關係吧?我也不太清楚,總之白姐姐對我很好。”


    她說那天我們墜下崖壁後,情況和我猜的差不多,朵朵拖著我滑到岸邊,她確實被蜮鱉咬的滿身是傷,那玩意可不是開玩笑的,含沙射影一詞便因蜮鱉而來。


    蜮鱉將口中泥沙噴射在人的影子上,會讓人頭疼發熱生病死去,有句詩叫含沙射流影,吹蠱痛行暉,便是說這蜮鱉的恐怖可以與蠱蟲相提並論,人們常說的鬼蜮鬼蜮也為此意。


    關於這種怪物的來曆,朵朵說是男女在江河中洗鴛鴦浴的時候,淫.亂的氣息就會滋生這種玩意,至於是不是真的就有待考證了,反正我覺得夠嗆。


    若不是為了救我,朵朵根本不可能堅持遊到岸邊,而上岸之後她就不行了,全身刺痛,好像有小蟲子要鑽出來似的,她趴在我身上昏倒但隨後卻醒了過來,白姐姐就在她身邊,故人重逢便是欣喜,白姐姐要給她解毒,她讓白姐姐先救我,白姐姐不答應她便也不要救了,後來白姐姐給她吃了一顆藥丸,說是可以堅持半個時辰。


    趁這個時間,朵朵尋來草藥給我敷遍全身,又遊迴江中撿來我的東西,還把衣服給我洗了兩把,這才用皮膚滲出的血跡留下血書,隨後,就坐著小男孩推入河中,白姐姐推到岸邊的那口棺材下了水。


    棺材漂到河中心就沉了下去,朵朵眼前一黑,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醒來睡著,睡著醒來,許久之後,白姐姐說我來了,讓她出來救我,就坐著棺材從大.老虎嘴巴裏冒了出來。


    她的經曆就是這樣,我隨口插幾句自己當日的猜測和經曆,雖然沒有提起當時想要與她一同赴死的決心,但她也頗為欣慰,畢竟我沒有下山求援而是接連殺進鬼村,任傻子也能猜出我是在為她報仇。


    而關於劉蒼鬆的出現,朵朵慎重了起來,這丫頭的腦子就是好使,輕易便得出結論,劉蒼鬆一定有事瞞著我,不知道有多少,但朵朵肯定,劉蒼鬆知道嘲天槨就在崖壁之下的江水中。


    我問她為啥?


    朵朵說:“太簡單了,水下沒有東西,為什麽有那麽多蜮鱉守護?還有崖壁上早晚變換的鬼臉,你沒聽過蜃氣麽?”


    我說沒,蜃氣是啥?


    她在我後背撅撅小屁股,將腦袋探到我耳邊說:“叫姐姐我就告訴你!”


    我當即道:“媽媽,媽媽,快告訴寶寶吧!”


    朵朵臉紅,啐我一句真不要臉,便解釋道:“聽過海市蜃樓吧?傳說中蜃是一種蛟龍,沒到早晚便會吐出肚子裏的內丹吸收日月精華,內丹就會放出呈現重重虛幻景象的蜃氣,而水下的大.老虎又是龍九子之一的狴犴,早晚同樣會吐出蜃氣,附在崖壁上,就會有時笑時哭的鬼臉,雷先生很聰明,崖壁有懸棺,崖壁會變臉,水下有蜮鱉,這些線索足夠他下水去看看,但他並沒有告訴你,對吧?”


    我說對,那這說明啥?


    朵朵說,說明雷先生知道水下有什麽,他想獨吞那口棺材。


    我說這個死老頭,欺負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我打不過他,智商也不如他,現在有了你就好辦了,你幫我算計他吧,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沒有人知道,我也不準備告訴第三個人了。


    朵朵愣了愣,問道:“為什麽隻告訴我一個?”


    我說,我信得過你,我們是好朋友,好兄弟,好父女,對了,你叫朵朵,姓什麽?


    她說自己沒有姓,我說,那你以後就姓王吧,王朵朵,以後你就是我妹。


    朵朵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我還真感覺不出她是冷笑還是苦笑,隨後說道:“你要告訴我什麽?”


    我說:“我身體特殊,他們都說我陽氣不盛,氣血不足,但這種人一般會體弱多病,走兩步都喘個不停,可你看我,身強體健,劍劈刀砍蟲咬槍崩都死不了,所以我現在還是打不住鬼,但我特別厲害了,我懷疑劉蒼鬆都不是我的對手,不是我吹牛逼,真沒法給你形容那個感覺,反正就是一劍在手,前麵坐著一尊佛我敢劈而且能劈死的自信,所以咱們把劉蒼鬆知道的秘密搞出來,倒是也不用怕他。”


    朵朵沒有接話,而是問道:“對了,方航和尤勿怎麽辦?”


    說起來我也無奈,目前看來,隻能涼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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