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不已,對他說:“你要是會救人,孫悟空定住七仙女的時候就不會隻摘桃子了。”


    朱允炆依舊是一團和氣的笑容:“那你覺得孫悟空應該怎麽做?你換上七隻母猴子試試!”


    我說,懶得與你廢話,咱倆的仇可不是賠禮道歉就能解決的,這段時間我也練了練,讓九香先走,我陪你玩一玩,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將康九香拖到身後,我推她一把,催促道:“快走!”


    康九香欲言又止,我喝道:“別跟我玩煽情,滾呐!”


    別說罵她,再囉嗦,說不定我都會打她,同生共死也要挑個時候,這裏的陳建國和朱允炆,一個比一個變態,真到了瀕死絕境,我不介意康九香說出生未同寢死同穴的言語,但此時她明明可以活,而留下是比死更慘的結局,若是真的愛我,就別讓我多承受一份痛心了。


    但康九香還是沒能離開。


    朱允炆撿起地上的手槍,又揪著陳建國的領子,三兩下製服了他,口袋裏掏出彈夾換上,鬆開陳建國,讓他繼續與空氣搏鬥,槍口便隻向康九香,我趕忙攔在前麵,朱允炆笑道:“她可不能走,不然我就沒底牌了,王震,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在杏橋村的時候,你沒有一絲還手之力,任我搓圓捏扁,在匈奴地宮,非但對我出言不遜,居然還親手砍碎了恩慧,此時,你已經要和我過過手,再過一段時間,你豈不是要上天了?”


    我露出一個略有得意的表情,點著腳,也對他作出評價:“要說這事吧,你比姚廣孝聰明許多,那老和尚就不明白......”


    不等我說完,朱允炆不耐煩的晃晃槍口,說道:“別耍小聰明了,就算是頭豬,活上幾百年都不是你可以耍弄的,何況我這頭豬後麵還多了個允炆,王震,自從知道你的存在,我時刻想著的就是如何利用你,得到你爺爺尋找到的線索,直到在匈奴地宮中險死還生,我才徹底想明白一個道理。”


    微微傷感,朱允炆道:“如果,打從一開始我就真心實意和你爺爺合作,不要總想著獨占好處,或許,我們現在已經成功了,或許,你的孩提時代就在我膝下玩耍......不可能不可能,我若是和你爺爺合作,他不會去杏橋村,也就沒有你了,咦?這樣說來,我豈不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用那種現代人見到史前巨獸的吃驚目光看著他,腦袋裏一個大大的問好。


    他腦瓜子裏到底裝著啥呀?


    一個打我罵我欺我辱我的仇人,繞了一圈居然成了恩人,再尼瑪繞下去,他不成我爸爸了?


    我說,朱允炆,不是我要上天,是你要上天吧?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正色道:“沒錯,不單我想,你爺爺也想,咱們不說這些廢話了,先給你講講我大義凜然,救出你的女人的恩情吧。”


    我說,你的水師呢?劉為民去了哪裏?那個地下湖泊裏到底藏著什麽怪物啊?


    朱允炆一個也不迴答,自顧自說道:“真的,我特別想跟你冰釋前嫌,逃出地宮之後就在琢磨如何能挽迴我們出現裂痕的友誼,不過畢竟快過年了,我總要去應天祭拜先祖,就是南京城嘛,沒想到居然碰見了你,你知道這種重逢的喜悅讓我多麽的歡心麽?我為了保護你,甘願藏在房頂,風吹雨淋,不讓一隻小女鬼害你,所以你才能肆無忌憚的和那女人共赴巫山,雲雨享樂。”


    身後,我抓著的一隻滑膩柔荑顫動一下,康九香抽迴了手,卻很聰明的沒有選在此時詢問。


    打死我也想不到,我和李珊珊親密無間時,這狗皇帝居然在旁邊看著,而膩歪過後卻是深深的後怕,幸好朱允炆腦袋出了問題,他若是那時與我為難,李珊珊的下場恐怕不必陳建國剛剛說的瘋話強到哪裏去。


    同樣想不到的是,瑩瑩使了鬼計卻沒有出現的原因是他在攔著。


    朱允炆繼續道:“王震,做長輩的得勸你一句,醇酒婦人雖是人間極樂,但也要量力而行,朱爺爺也看出來......”


    我再也忍不住了,打斷他:“你要再這麽說話,我可跟你拚命了啊!”


    朱允炆小雞啄米似的點頭,說道:“成,我不占你便宜,咱們平輩論交,當兄弟的也看出來了,那李珊珊對你死心塌地,使盡渾身解數將你伺候的飄飄欲仙,但你要是再這麽夜夜達三更,旦旦而伐之,李珊珊自然越來越愛你,可你肯定活不過四十,這種例子不在少數,比如說...”


    我說你自己在這長篇大論吧,老子走呀。


    朱允炆趕忙製止:“你走,你走一步我就開槍,不打你,打康九香,咱們長話短說吧,從你倆的對話裏,我了解到有個陳建國在老家與你為難,你去內蒙,我就飛過來幫你報仇,出力於敗軍之際,挽瀾於危難之間,你可以問康九香,下午陳建國不在的時候,他幾個小弟自覺前路無望,確實想要對她倆做那苟且之事,幸虧我及時出手,用四麵佛幻化替身將她倆救出,而陳建國也在此時迴來,見到衣衫被扯碎的康九香便動了淫心,他說的沒有錯,錯的是兩個女人早已被我掉包。”


    康九香在我身後小聲說:“他沒騙你,若不是他,我和文靜已經死了。”


    朱允炆卻說,死不了,當然,你們要自殺就是另一迴事了,王震依約砍了鄭康生的人頭,陳建國便認為自己吃定了王震,殺人犯的家屬可是經常被關照的,若是王震還希望親人有個安定的生活,即便陳建國毀了你們兩個的清白,隻要沒死,王震不敢翻臉,反正他是這麽想的,確實有點自以為是,而後來他將假文靜折磨致死,是我影響了他的心智,我要讓他給王震帶來絕望,這樣我的出現才會有意義。


    朱允炆狡詐的笑著:“我沒說錯吧?若不是你經曆那一番心智折磨,此時與我相見,應該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拚命!”


    我沒想那麽多,但仔細想來,確實是文靜與九香的平安讓我從頭到腳都感到輕鬆,連帶著對朱允炆也有了好臉色。


    表功似的誇誇其談之後,朱允炆嚴肅起來,對我說:“我是真心實意想和你做朋友,也為過去的行為道歉,更加願意彌補你受到的傷害,咱們齊心協力解開張元吉的秘密,一起逍遙快活,何樂而不為?多我這個朋友,總比多我這個敵人強吧?聽說恩慧的魂落到你的手中,你放她出來,我下旨將她賜給你,王震,我知道你對恩慧用情極深,恩慧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好女人,將她交給你,我放心!”


    我問他從何得知?


    朱允炆神秘兮兮的說,姚廣孝實力超絕,就像爺爺一樣,舍不得費力氣動手,可一旦動起手來,若是真刀真槍的幹,幾乎可以秒殺朱允炆,當然,也瞬間秒殺了自己,而近幾十年姚廣孝尋不到朱允炆同歸於盡的原因,就是朱允炆在他身邊成功插了一顆釘子。


    姚廣孝原先行動不便,起居靠這釘子照料,若非朱允炆準備雙管齊下,看看姚和尚有沒有本事尋到張元吉的第十棺,早就將他做了。


    解釋完,他又催我放出馬恩慧,但說真的,縱然我明白自己對這個瘦弱纖細的女人的感情,卻肯定不會勞他朱允炆張口,這是最基本的男人自尊心,我喜歡的女人,卻要她的老公轉送給我,還不夠惡心的呢!


    不過朱允炆說的合作確實讓我意動,倒不是說需要他的幫助,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幹掉他替苗苗姐報仇,可是目前敵強我弱,不答應,我倆肯定無法活著下山了。


    關鍵之處就是我不知道他是真心還是假意,若是真心,我可以將實話告訴他,等會合了爺爺再秋後算賬,雖然我欺騙了他,可我憑啥不能騙?他將我騙的無比淒慘,現在說句對不起就想揭過一切,哪有這種好事。


    但若是假意,我說了實話仍是個死!


    沉思過後,我欣然說道:“好吧,咱們合作,日後你要為自己的過去恕罪,想辦法幫我救迴苗苗姐和安素。”


    朱允炆鄭重點頭,誠懇道:“我會的,其實我並不是歹毒的人,是被四叔逼到絕路才變成這樣。”苦澀的笑了笑,他說:“還有我吞掉太多的意識,有些神誌不清了,哎,自作孽啊!”


    我說,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咱們下山吧,好好罰你幾杯酒,你帶著陳建國,我帶著他兒子。


    擔心我的安全,方航不能跟著便弄傻了陳康,起碼不讓他們父子齊上陣,如今的康康隻有兩魂四魄,另一些被收了。


    轉身要走,朱允炆卻不樂意道:“別呀,你也得表示一些誠意,萬一下了山,你叫方航對我動手呢?那小子可真不好對付,這樣吧,你把第十棺的事跟我說說,你爺爺到底走到哪一步了?”


    話雖有理,但朱允炆委實難以相信,我堅決不肯說實話,隻好再用對付小道協的招數,信口開河起來。


    但他比老道士聰明,對九龍棺的事情也更為了解,我接連說了幾個謊話都被他戳穿,朱允炆漸漸不耐煩起來,我暗中觀察他的態度,卻發現一個驚恐的現象。


    總在不經意間,那麽一刹那,朱允炆會忽然變換表情,時而猙獰一瞬,時而茫然片刻,有時又露個陰仄仄的笑容,許多不該在此時出現的神態紛紛展露,我感覺自己麵對的是個怪胎,而這樣的人說出的話,不能相信。


    最後的一個試探,我說,告訴你真相也可以,但馬恩慧必須是我的,如果咱們成了朋友,日後她不願意陪我睡覺怎麽辦?


    朱允炆說:“我扒光了她,按到床上隨你肆虐。”


    我猥瑣的嘿嘿兩聲,說了句那就好,假裝要去摟康九香卻趁機拔出了腰間的手槍。


    連自己的皇後都能扔到別人床上,這種王八蛋會在意朋友麽?他一定是吞噬了太多意識,知道自己快撐不住了,所以才假意示好,欺騙我。


    掏出槍。二話不說,抬手便射,前兩發空包彈已經取出,雖然不知道手槍能否對付的了朱允炆,可是名人兄不出來之前,這是我最強大的武器。


    砰的一聲。


    沒有子彈射出。


    手槍炸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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