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九香跟小偉攪和到一起去了?


    我第一個念頭就是這不可能啊!


    就算我再沒有魅力,也不至於連小偉都不如吧?


    他不止名字帶個小,除了弟弟沒有見過,無法確定之外,全身就沒有一處不小的,身子小腦袋小眼睛小,心眼也小,唯一比我強的地方就是以前我工資五千,他每月能賺個萬把塊,我不想詆毀自己的朋友可事實就是如此,康九香要是能看上他,除非眼睛瞎了。


    小偉有個故事,知道的人都認為他這輩子找不到老婆了。


    兩年前,我們都上大四,輟學打工的小偉就成了有車一族,雖然是二手車,卻也是讓人豔羨的成績,有人給他說了個女朋友,倆人在飯店相親見麵,那一頓飯吃的如何,我們不知道,但飯後,小偉主動說:“迴家嘛?我送你吧。”


    女孩欣然答應。


    於是小偉開著車,把她送到了距離飯店三百米遠的公交車站。


    介紹人問那女孩對小偉的印象如何,女孩把這事說了,介紹人又把小偉罵了一頓,問他為什麽摳到這個地步,小偉還振振有詞說:“汽油不花錢啊?我倆還沒確定關係,憑啥要送她迴家?這姑娘的人品有問題,怎麽背後詆毀人呢?”


    這還沒完,第二天小偉便不嫌費油了,跑到人家女孩單位鬧騰了一場。


    這個故事是同學聚會時,小偉親口講的,旨在讓我們評評理,幫他聲討那女孩,還衝我抱怨:“王震,你說如今的姑娘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呢?貪慕虛榮不說,若是花自己的錢我也懶得說她們,可初次見麵,我請她吃飯還不夠,怎麽就必須送她迴家呢?哎,我是心累了,不想談了,過幾年再看吧,找不見好姑娘,我勉勉強強娶你表妹算了。”


    就這樣的一朵奇葩,若是康九香都能瞧上眼,我估計全天下的好男人都得氣死。


    可要說她對小偉沒意思,以她在官賜村或是我家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溫吞性子,又不該去赴小偉的約,而且康九香是個成熟的女人,她明白在我父母麵前三番四次與另一個男人約會所象征的意義。


    要說我對這件事毫不吃醋那連我自己都不信,但古怪的是憤怒與希冀並存,甚至隱隱希望康九香真的移情別戀,不要陪我踏上那條荊棘叢生的路,但同時還有些擔心,擔心她真的看上小偉,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嘍!


    猶豫再三,我打給康九香,接通後,電話裏傳來一陣喧嘩聲,我問她在哪?


    康九香說:“和小偉在外麵吃飯,就在咱家不遠,你什麽時候迴來?”


    聽到這裏,我真想問問她是否知道咱家這兩個字的含義,都他媽咱家了,還趁我不在,在我父母麵前,和其他男人去吃飯?


    雖然我希望她不再跟在我身邊過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卻希望她能堂堂正正的提出來,而不是用這種近乎背叛的方式,我迴她一句,你吃吧,便掛了電話。


    直到我踏進家門,看著方航將一隻肥兔子從活欺負到死,康九香都沒有打來一個電話。


    她不傻,聽得出我生氣了,隻有心裏不在意才會置之不理。


    而察覺她的心意之後,我的心意也躍然而出,原來我對她的感情,如不是想象中那樣輕易便能割斷的。


    康九香帶來的煩躁並沒有持續多久,我發現方航捏開一隻兔子的嘴,給它接連灌了好幾碗清水之後,兔子蹬蹬腿便不再動彈,而那肥兔子分外眼熟,仔細一看,居然是當年堂哥買給我,被苗苗細心照料的那隻。


    我大吼一聲:“老子草你祖宗,你他媽吃多了吧?”衝過去搶過兔子,肚子鼓囊囊的,稍稍一按,嘴巴裏便冒出清水,我甚至連人工唿吸都給它做了,依然沒有起死迴生的跡象,心疼的我破口大罵:“方航你他媽是不是心理變態啊?它招你惹你了,老子準備帶迴家的寶貝......”


    方航嬉皮笑臉,說道:“睹物思人?一把年紀的老鬼了,也玩這麽純情的把戲啊!我不是一直懷疑這兔子有問題麽?所以想看看它是不是也被人造成畜生,讓人欽佩的是,它用生命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它是無辜的!”


    不等我動手,方航搶過兔子屍體,說是給它半個小型葬禮便奪門而逃,我欲哭無淚,傷心了好一陣子便迴苗苗的臥室睡覺,床鋪上殘留著她的味道,讓人如此迷醉。


    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我懷疑方航被僵屍吃掉了腦子,他居然在院裏狂笑了整整一夜,五個考古隊成員以及莊深海,甚至隔壁鄰居都問他有沒有事,方航說自己沒瘋,但隔三差五的仍要狂笑兩聲。


    第二天清早,我去爺爺墳前磕頭上香之後,便領著人迴家。


    虎子是留下的二十名隊員的領隊,他說了那晚李哥稱唿我小白癡的原因,雖然事出有因,但他兩麵三刀的性格是無法洗清了。


    這件事說起來也怪我,畢竟沒有當領導的經驗,幹了一件很丟人的事,我叫李哥帶人來救,卻沒有給他們安排接送的車輛和住處,李哥下了火車又聯係不到我,便察覺我搞出個大烏龍,若是那晚高油翁沒有翻臉,我沒有昏迷,在這三十位倒黴蛋的麵前就真的無法下台了。


    後來是李哥托關係從縣裏找了四輛車,隻是時間倉促,居然讓精英們坐著麵包車就來了,頗為汗顏,但李哥離去之前給我協調了車隊,離開村子便是浩蕩的五輛小車,逶迤向我家駛去。


    路上,方航依舊在狂笑,我問他笑啥呢?


    他說等笑夠了再跟我說。


    我便趁機與他聊了聊康九香的事情,而一向對她很有好感的方航卻沒有再向著她說好,而是問我:“心裏不舒服?”


    我說這不是廢話麽?


    他笑道:“那小偉不是在你家嘛?中午到了家,你就好好裝個逼,二十個小弟跟著你,康九香還不哭天喊地的抱住你的大腿,求你永遠不要分開?”


    我被他逗笑了,問他:“最好再抹點啫喱水,梳個大背頭,嘴裏叼根雪茄煙,找個穿著貂皮,濃妝豔抹的姑娘摟著?”


    方航說:“那不叫裝逼,是傻逼!”


    我家裏官賜村隻有三個小時的車程,快到的時候,方航忽然停止傻笑,問我,想不想知道他在笑啥?


    我說,你愛說不說。


    方航嘿嘿兩聲,從口袋裏掏出什麽東西在我眼前一晃,我隻來得及看到綠油油一片他便又藏了起來,我讓他別賣關子,方航笑容更盛,撩起上衣,從褲子裏掏出一本青皮線裝的古書,照樣在我眼前一晃又藏迴褲子,莊深海急的問我,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說不知道。


    方航正色道:“天書玉佩,推背圖!”


    一句話說的我倆都坐不住了,方航不再賣弄,將東西遞給我看。


    古書便是推背圖,我急忙打開,泛黃的紙張一看便是老貨,可奇怪的是居然一個字也沒有,正要問,方航便說,他也不知道,但既然是爺爺的東西,肯定有莫大的用處,日後慢慢研究吧。


    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玉佩上。


    與許祈的那一塊差不多隻是翠色更濃,那小獸也換了模樣,是個尖嘴獠牙的大烏龜,方航說,這貨就是龍九子之贔屭。


    我已經不知道怎樣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無數疑惑在腦中轉來轉去卻不知道從何問起,莊深海接過玉佩又聞又舔,好不惡心,方航便幽幽說道:“你的兔兒爺沒白死,這些東西是我在它窩裏找見的,原本想把兔子窩燒給它陪葬,卻沒想到幹草下居然藏著這兩件寶貝。”


    我喃喃自語:“苗苗咋不告訴我呢?她要早些告訴我,也許就不會死了呀。”


    方航歎息道:“命裏的劫數呀,她是你爺爺的養女,你爺爺將這東西交給她保管,咱們一到,她便猜出來意,若是把東西交出來,你又怎會在她家多做停留?她想與你多待些時日,卻沒到落得個天人永隔的下場,哎,緣分二字,強求不得啊,你爺爺好狠的心呐。”


    我說這和他有什麽關係?


    方航側過頭,不讓我看他表情:“我現在相當懷疑你那王八蛋爺爺還活著,日後見了麵,你自己問他去吧,我是一定要替苗苗姐砍他一刀的!”


    他從莊深海手中搶過玉佩,也不嫌惡心,擦幹口水又鄭重裝進口袋,說道:“我保管,免得被人搶了去,姓莊的,叫你們掌櫃來,哥哥要拿玉佩和他談談條件。”


    我急了,說這是我爺爺的遺物,你保管還說的過去,自作主張就不合適了吧?


    方航瞪著我說:“這玩意在咱手裏,日後不知道有多少老妖怪小妖怪會來搶奪,你那變僵屍的把戲是好是壞暫且不提,關鍵還時靈時不靈,別說我是肉.體凡胎,就算是鐵打的方航也被人家轟成渣了,不找個合作夥伴能行麽?”


    是這個理,我便不再堅持,隻是依然放不下這兩樣東西,便要過來仔細研究。


    都是成年人了,有些事便要看開一些,我沒興趣領著一群人在小偉麵前出風頭,每人發點錢自己玩去,隻有虎子領了兩人跟在我身邊,不為康九香,隻想讓老爸老媽看看,兒子也算出人頭地了,雖說是虛假排場,但哄他們開心也算盡個孝心。


    上樓敲門,老媽不知道我迴來,開門之後很是欣喜,而我的目光卻落在她身後的一對人的身上。


    許久未見的小偉正和康九香說說笑笑,看上去很是親密。


    在我父母麵前撬我牆角,還在我家裏談情說愛,指不定還在我床上來了一腿?


    這不是綠帽子,根本是給我戴了個綠頭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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