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勿沒說完就被我打斷了,我說你趕緊告我那老男人是怎麽迴事,我的小心髒都懸起來了。


    尤勿憐憫的看著我,拍著大腿,很肯定的說:“他看上你了!最直接的證據就是文靜發燒時便宜都被你占了,如果是他挑.逗文靜春情大動,沒理由讓你逮個便宜,所以我覺得,文靜當時是鬼上身的狀態,一個滿臉胡茬的糟老爺們對你搔首弄姿呢!”


    按著尤勿所說,腦補出那種景象,胃裏一陣湧動險些吐了出來,尤其是昨天晚上我還伸手捏了捏,指不定那老男人當時都爽翻了,一個心神蕩漾的男人會做什麽......


    想到這裏,我感覺屁股有點疼,要不是車停在街上,我都想脫了褲子讓尤勿看看是不是變大了!


    鬼害人是天經地義的,我不認為有什麽不對,可害人的時候順道劫個男色,這簡直是他媽人神共憤的事!


    但不得不說,這老男人的眼光還挺不錯的!


    原本我想求怪老頭幫忙,可他掛房梁了。


    和尤勿商量一番,他便打給美女姐姐,想通過她求師婆放我們一馬。


    其實我感覺這樣做挺危險的,也許美女姐姐對尤勿有點意思,可一旦知曉我們的目的,這份感情就變質了,估計她求師婆幹掉尤勿這個騙子的可能性更大,可尤勿微微一笑,向我保證美女姐姐會幫忙。


    我問他哪來的自信,尤勿說,他每天用飄柔。


    懶得搭理他,而且除了那位美女,我也想不到其他能救命的人了,不知道去哪裏找安素,而剛剛有過一麵之緣的魁梧老人應該有些本事,可尤勿說,他在老人的身上感受到一股危險的氣息,最好是躲他遠點。


    撥通美女的電話,尤勿得意洋洋的按下免提,我都能感覺到一股熱情和欣喜從聽筒中傳來,倆人膩來膩去的,沒說正事反而開始談情說愛,我推了尤勿一把,他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便問美女在哪裏,要去找她。


    美女姐姐說在忙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暫時不能見麵,可如果尤勿現在方便的話,希望他幫忙照顧一下奶奶。


    一聽這句話,尤勿的臉都白了,毫不留情的說不方便。


    那美女一惱,就把電話掛了,尤勿還理直氣壯的對我說,這女人腦子進水了,居然讓我照顧鬼,老子咋照顧?把自己喂了她奶奶?


    我說你他媽真傻,昨天你遇見她,晚上就有人溜進她家,說不定起了疑心故意試探你呢!


    尤勿喃喃幾句,蒼白的反駁了一句,反正老子不照顧鬼!


    事已至此,隻能想辦法找安素了,尤勿送我到大橋,站在橋頭,我握著他的手,以傳遞革命星火的姿態將我爹媽和表妹托付給她,囉嗦了半天,尤勿嫌我煩了:“你快他媽的滾蛋吧,橋上又沒車,你不往橋下跳,想死也沒有機會呀!”


    話是這樣說,可安素的警告猶在耳邊,由不得我不慎重,便一步三迴頭的上橋了。


    遛鳥的老大爺依然在遛鳥,修橋的工人拿著錘子四處檢查,我心裏還是很忐忑的,越向大橋中心,兩條腿抖得越厲害,這是用生命在尋找安素!


    可我從橋頭走到橋尾,既沒丟命,也沒找到她。


    當初想過她也許是施工隊背後的高人,此時就想找個修橋工人問問,因為師婆過來鬧過一次,我覺得那些工人應該不會說實話,正盤算著如何搭訕時,兩個遛鳥大爺從我身邊經過,口中閑聊著,說是這座大橋很邪門,前後弄死了三個人,一定是生樁沒有打好,以後且得出幺蛾子呢!


    我家樓上的老太太就是被橋害死的,應該是三人之一,可沒聽過還有兩個,我便攔住他們,用尤勿的老辦法套話。


    我說大爺,這麽邪門,你們咋不害怕呀。


    老大爺梗起脖子,牛逼哄哄的說:“怕啥?老頭子也沒幾天了,真死在這,我兒子還能弄兩個錢花!”


    一陣惡寒,這感覺老頭八成是職業碰瓷的。


    我說您老真是條漢子,剛才聽你說這橋上死了三個人,一個是老太太,另外兩個是誰?


    老大爺搖搖頭,對我說那老太太死在家裏所以不是三人之一,最開始死的兩個是修橋的工人,一個夢遊,從橋上掉下去了,另一個是夜裏吊著繩索在橋下施工,半個多小時也沒有動靜,工友喊他卻沒人應聲,拉上來一看,拴在腰間的繩子,不知道咋迴事居然套在脖子裏,活生生給勒死了。


    想想那種淒慘的死相,我趕緊轉移話題,問他第三個是誰。


    老大爺的臉色有些古怪,相互看了看,便問我為什麽打聽這些。


    我說閑得無聊,聊聊唄。


    老大爺鬆口氣,卻說小屁孩子別打聽這種事,否則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我還想再問,倆老頭就提著鳥籠子走了,對那死掉的第三個人忌諱莫深,仿佛提起來就會要命似的,我在橋上四處張望,想再找個老人問問,有個中年人走到我麵前,身形消瘦,帶了一副近視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張口就問我是不是在找人。


    我心頭一顫,趕忙說是。


    中年人便遞過來一根煙,吞雲吐霧幾口,湊過腦袋低聲問我,是不是遇到那方麵的事了!


    神神秘秘的語氣讓我心裏有些嘀咕,仔細審視這個中年人,像知識分子比神棍多,我便問他為什麽這樣說。


    中年人笑著解釋,是有個人看到我在橋上,托他過來詢問,他隻是個傳話筒,並不知道具體原因。


    難道是安素?


    我很激動的讓中年人領我去見她,可中年人卻搖搖頭,告訴我說那位先生暫時不方便與人見麵,有什麽事,他會替我轉告。


    既然是個男人,應該不是安素了,我便問他先生是誰。


    中年人莞爾一笑:“是誰並不重要,能幫你就行了,我們常年在外施工動土,背後自然有高人指點,如今那高人願意救你,這可是天大的緣分,你還是不要問東問西了!”


    原來是施工隊的高人,最開始尤勿就想勾搭人家,還拉著我去師婆家刺探軍情,沒想到我在橋上晃一圈,高人就自投羅網了。


    我趕忙摟住中年人的脖子,好似哥倆似的,對他說:“大哥,我可算找到你們了,其實咱們是一條壕溝裏的戰友,前幾天有個更年期的老婦女找你們麻煩,對吧?我也要找她算賬呢,她把我表妹給害了。”


    中年人皺著眉頭,過了十幾秒才恍然大悟,試問道:“你說的是師婆?”


    我說對,就是那個老妖婆。


    中年人又問:“那你們去文廟街打聽,其實是為了找她報仇?”


    “可不是?她幫著老男人禍禍我表妹,你說我能不......”話說一半,我忽然反應過來,問道:“你咋知道我們去文廟街找她?”


    中年人搖著頭輕笑,有點說不清的古怪意味,許久才解釋說,高人知道我們去文廟街的事,個中緣由,他也不清楚。


    說完這句,他變得很輕鬆,抖抖肩膀甩開我的手,愜意的說:“把你表妹的事說說吧,能幫就幫一把!”


    他的態度有些改變,我不知道為什麽,可還指望人家救文靜,也沒敢多問,將文靜的情況說了出來,隻是隱瞞了安素的事情,她不讓我上橋,這裏應該有秘密,我自然要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聽我說完,中年人露出個哭笑不得的表情,讓我等在原地,便一路小跑到橋頭的板房中,幾分鍾之後又小跑迴來,拿給我紙筆,畫出我家的格局便又跑了。


    這一次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除了我家的格局圖,他還遞給我一尊裹著黑布的佛像,撿要緊的地方囑咐了幾句,頭也不迴的離開,我向他道謝,他也僅僅揮揮手,示意聽到了。


    他是個古怪的人,而我抓著佛像和圖紙有些彷徨的站在橋上,拿不準該攔住他再問問,還是趕緊迴家,照他的指點去做。


    有件事讓我如鯁在喉,假如施工隊真的對普通老太太下毒手,這樣的人,不應該無緣無故的對我起了善心吧?當初就是考慮到這個,尤勿才拉著我去師婆家,先搞個投名狀,才方便與他們合作!


    迴到車裏,將橋上的事告訴尤勿,他覺得我是關心則亂,因為整件事最嚴重的地方就是我中毒,其次是老男人欺負文靜,可這都過去三四天了,我沒有再遭毒手,文靜安然無恙的呆在家裏,是我倆四處折騰才把自己陷入泥潭,其實我遇到的困境僅僅是老男人,把他幹掉就萬事大吉了,現在施工隊的高人幫忙,不能因為我覺得方法過於簡單,就否定人家的作用,畢竟隔行如隔山。


    尤勿說完這番話,我深深的凝望他的雙眼,以我倆五年多的交情,我總結出一條血的教訓,但凡尤勿一本正經的分析某件事時,他的分析多半不對,如果聽上去還蠻有道理的,那百分百要出事。


    沒有繼續探討,我將那尊通體漆黑的佛像給他看,湊近了還能聞到檀香,卻有四個腦袋八條胳膊,毫無莊嚴寶相,看上去就不像個好玩意,尤勿說,這叫四麵佛,印度的東西。


    我將佛像底座豎在他眼前,問道:“印度佛像為什麽刻中文?咱倆學曆一般高,你可別騙我!”


    底座上刻著八個字,有些磨損但依稀可辨——眼是情媒,心是欲種。


    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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