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木~”她話語哽咽,隱隱之中好像已經知道他要對她說什麽,胸口好像狠狠的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疼的眼角泛淚。


    “聽我說,聽我說……”他低頭輕輕親吻她的唇,若蜻蜓點水,淚水掉落,帶著澀澀鹹鹹的味道。


    “知道麽?我覺得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唯物主義的我開始相信命運,相信緣分,相信前世今生。”他喃喃道,眼睛裏流動著悲傷。


    “也開始相信這世間有些人越是相愛便越是不可能在一起,命運的齒輪不斷碾壓著我們,越是掙紮便越是痛苦……這些年,我很累,活得太辛苦。我不想再費盡心思的掙紮,也不想再去傷害我最愛的姑娘,與其傷人傷己的苦戀,將我們所有美好的迴憶消磨殆盡,不如趁你我還沒有相厭之時相忘於江湖,留一點點美好給彼此。”


    “唔……”他緊咬下唇,若黑夜中獨自舔舐傷口的野獸,想要隱忍可淚水卻不爭氣的從他蒼白的臉頰滑落,心好似被人狠狠撕開,讓他痛的無所適從,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放聲痛哭。


    這一刻他不是手段狠辣殘暴的商界天才,更不是無血無淚的唯利是圖的掙錢機器,他哭了,像個孩子一般脆弱無助。


    她的心又何嚐不痛,鼻頭酸澀難忍,吼間悲苦刺刺癢癢,胸口堵著一塊石頭,所有情緒夾雜在一起,心若刀絞。


    對不起,對不起……軒木,對不起。她心中喃喃,痛哭流涕。


    夜光透過窗灑在靜謐的病室,帶著冷冷淒迷的色彩,任淚水和悲傷彌漫了整個病室。


    “軒木,記得麽?南山牧場,我們騎著旋風在草原漫步。你說,以後……以後我們會結婚。會生很多孩子。尋一方天地,男耕女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知過了多久她喃喃道。陷入迴憶的思緒之中,嘴角上揚,微微晃動著身體,緊緊握著他的手,相似某種安慰。


    “那個時候我也如此。總會不自主的想象著我們的未來,醒著的想,睡著的時候也會想,會想我們的婚禮,我們的蜜月旅行,我們的第一個寶寶是男孩還是女孩,會想結婚後你會不會不再那麽愛我,會想象著各種婚後生活,我給你熨白色上衣,你在廚房為我和孩子烹飪美食……明明隻過了一天。卻好像跟你走過了好幾個人生。”她道,淚水的苦澀和迴憶的絲絲甜蜜糾纏在一起。


    “我想象著你下垂的眼角,想象著你佝僂的背影,想象著牽著你粗糙老去的手,想象著……和你一起穿情侶衣,在夕陽西下的海邊像年輕人一樣快樂嬉鬧。”


    她吸了吸鼻子,聲音哽咽,眼睛酸酸澀澀,隨手擦了擦眼淚,盡力平複情緒繼續道:“也許那個時候我們老的就像風幹的橘子皮。可是我想,我依舊會像現在一樣愛你,我想……唔……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一起老去……唔……唔……軒木,你真的不要我了麽?”


    他眉心打結。拚命搖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無法給她任何承諾。


    “以前我們吵架,我總是很假裝很冷靜,很無情……其實不是的,都是我裝的,我哪裏有那麽瀟灑。都是我裝的!都是我裝的!”她淚水傾瀉,捧著他的臉,直視著他的眼睛。


    “所以你也是裝的對不對?你哪裏能夠離開我?你說過的,所有的分別都是因為不夠相愛,可你明明那麽愛我……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南宮軒木很愛很愛顧嫣然,豬先生很愛很愛豬小姐,對不對?”


    “嫣兒~”他淚流滿麵,緊緊將她擁進懷裏,她還記得,隻屬於他們的昵稱,記得無數張小字條下端的署名。


    她問他,真的能夠離開她麽?


    是啊,他真的能夠做到麽?與她分別的這段日子他輾轉各地,離她越遠越好,將所有精力全部投入到工作中,可即便如此他仍舊會時時想起她。


    偌大的世界,他們相隔萬裏,看不到、觸不到,可她的影子仍舊會每天跟在他身邊,精神恍惚間,甚至會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她,哪些又是虛幻。


    那個穿著南華校服的她,甚至已經開始與他說話了,他明白自己已經病入膏肓,可即便如此但仍舊無藥可救的難以自拔。


    他能壓抑多久呢?自己設的苦局卻沒有辦法真的吞咽下去,半個月之內他輾轉了世界各地,說好永遠不迴來的,甚至已經將中國區的業務交接給了下屬,卻仍舊在不知不覺中再次迴到了這裏。


    事實上,他一直在等她,等她來找他。


    直到白棋告訴他,淩山向她求婚了。


    他淒苦一笑,告訴自己如此便可以真切的與她斬斷所有情緣,可心裏卻想……想殺了他。


    他能想到的對嫣然最好的結局便是讓她迴歸正常人的幸福之中,與一個健康、平凡、愛她的人結婚、生子……


    即便這個人不是他,他也會選擇祝福,默默在暗處守護著她。


    可實際上呢?


    他根本做不到,他到底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麽偉大,他的愛太狹隘,他隻想一輩子緊緊將她擁進懷裏,他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跟她一起做,有太多的路想跟她一起走,有太多的話想要跟她說。


    她說的沒錯,他一直在裝,都是假的,說什麽讓她離開他,不過都是因為害怕,害怕有一天她會受不了他,會絕望的離開他……所以才會如此,假裝讓她離開他,以這樣卑微的方式牢牢抓緊她。


    和她一樣,他所設想的未來,所有餘下的生命都不可能沒有她。


    “軒木,我們接受治療好不好,等你病好了就娶我好不好?”她窩在他懷裏,眼睛裏卻流著淚,聲音哽咽。


    “傻瓜,你知道你把我想說的話都說了麽?”他亦破涕為笑,輕輕為她拭淚。


    他害怕再迴到療養院,像個被捆綁的野獸一般失去所有作為人的尊嚴和驕傲,可為了她,他願意去,那個與他而言若人間煉獄般的地方。


    “軒木,謝謝你!謝謝你!”她緊緊抱住他,感動的稀裏嘩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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