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輕拂,也不知吹散了哪棵樹上的柳絮,漫天飛舞,在路燈下帶著溫暖的顏色漂浮在半空之中,輕輕落到他的頭上,肩上,他的目光太過明亮像夜空中閃耀的星辰,讓人無法拒絕。


    “內個,咱倆誰都別生氣了行麽!”軒木一把抓住她的手,率先妥協。


    嫣然抬頭看著他,竟一時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態度麵的他。


    這個大男孩有的時候真的能把人氣的半死,可又有本事用一句話讓你什麽脾氣都沒有了,讓人哭笑不得。


    就好像現在他說,咱倆都別生氣了,言下之意便是:反正咱倆都有錯,扯平了。


    “沒見過那麽小心眼兒的男生。”嫣然低頭小聲道,麵色柔和了很多。


    “是!我心眼兒小,可小心眼兒裏麵裝的可都是一個人……哥可是個長情專一的大好青年,某些人可要擦亮眼睛,千萬可別錯過了!”他一邊道,一邊斜著眼睛觀察著嫣然的神色。


    “就知道整天胡說八道,我問你中國人民共和國什麽時候成立的?”嫣然馬上轉移話題道。


    “不知道!我就瞎蒙了一個c,跟你說,以我多年摸索的經驗來講選c的概率比較高,所以我向來不會的題都選c。”軒木分析的頭頭是道。


    “c可是公元618年,隋朝滅亡,李淵稱帝。”嫣然真是沒想到軒木連建國日都不知道,也是因為這些最基礎的題軒木都答錯了,嫣然才覺得軒木是故意的。


    “其實我挺喜歡曆史的,每次上曆史課睡的都特別香。而且曆史老師多善良,我睡覺他從來不叫我。”軒木撓了撓頭,嘻皮笑臉的道,曆史、政治是他的最愛,不是在睡覺。就是準備要睡了。


    嫣然簡直無語了,突然有些後悔不該那麽快答應軒木在一學期內讓他考入全校50名,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


    “喂!你這是什麽表情呀?”對於嫣然無奈的神情,軒木馬上提出了抗議,他文科是不太好,但是文科不就是死背麽。他絕對有信心在一學期內把成績搞上來。


    “到底什麽時候。”他問,估計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兒丟人,身為中國人竟然連建國日都不知道,確實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1949年”


    “幾月幾號來著?”


    “國慶是幾月幾號?”嫣然有些挫敗的感覺。


    “十一放假我記得,嗬嗬!”他撓了撓頭。臉色微紅,彎著眼睛笑道。


    “明天考理科綜合,今天迴去好好看看吧!”文綜是敗了,隻希望他能在理綜上有所天賦吧!


    “如果我這次考過了100分,你打算怎麽獎勵我呀?”軒木眉梢一挑,頗為期待的看著嫣然。


    “你想要什麽獎勵?”對於軒木這句話嫣然沒有過多的在意,文綜他可是才打了60分,連哪年建國都不知道。卻說自己理綜能打100,她持懷疑態度。


    “這裏……”軒木用手指碰了碰自己的臉頰,臉上滿是笑意。眼眸微微眯起,露出潔白的牙齒,在柳絮飄飄的夜空下顯得格外迷離璀璨。


    “又沒正經!”嫣然懶得搭理他,轉身向前走。


    “我可就當你答應我了……”他對著她的背影喊道,嫣然假裝沒聽見,加快腳步。


    軒木的腳不方便。自然追不上她,可他總有辦法讓她迴頭。於是對著夜空大喊:“顧嫣然答應我了,如果我明天考了100分。她就親……“


    果然,話還沒有說完,嫣然便馬上折返迴來,踮起腳尖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小聲道:“你瘋了,這裏可是學校,小聲點兒。”


    他弓著背,長長的睫毛像兩把扇子,彎成好看的弧度,明朗的好似整個人都泛著溫和的光,眼底閃過狡猾的光道:“你是說,隻要不在學校就可以……哎呦!”嫣然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掐出了一個紫痘痘。


    “喂!你怎麽越來越暴力了?夏莫都變得溫柔了,你怎麽反倒越來越野蠻了!”他忙揉了揉胳膊,這妮子真是越來越喜歡欺負他了,以前多溫順多淑女呀,不過嘛~他還是喜歡現在的嫣兒,就算天天掐他,他都喜歡……嘻嘻!


    不過有一點軒木說的沒錯,自從這次開學迴來,夏莫似乎變得溫柔了,也消停了許多。


    軒木如今滿眼滿腦都是嫣然,又怎會看出夏莫那看似一片平和的麵容下,到底隱藏著多麽深的痛楚。


    和雲海一樣,他們三人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和彼此在一起的時間甚至超過了和父母及其他親人在一起的時間,感情深厚默契到深知彼此的一個眼神,一個舉動所代表的含義。


    可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軒木將更多的關注和情感注入到了嫣然那裏,自然會在無形中忽略雲海和夏莫的存在。


    若是以往,軒木定然能夠看出夏莫的故作堅強,適時的陪伴她左右,會心疼的將她摟進懷裏說,沒事兒,莫莫,還有我在。


    隻因他和雲海一樣的清楚,夏莫的父親在她心中到底意味著什麽,所以了解他再婚對夏莫的傷害有多大,以往夏莫會摩拳擦掌的籌劃如何將那個女人趕走,殺氣騰騰,似是一個要進入沙場的戰士,從那狐媚洞裏救出父親。


    而如今,她卻表現的太過平和,這樣的平和背後意味著她將所有痛苦壓抑在心中,表麵上看起來她仍是那個愛笑愛鬧的夏莫,實則那顆滿是瘡痍的心靈早就扭曲不堪。


    你看她在笑,烏黑的眼睛,白淨的臉頰,唇紅齒白,卻不知她心中到底隱藏著多深的怨恨。


    而這些,軒木統統沒有看到,他以為夏莫學會了接受,學會了容忍。是的!夏莫隻是長大了,他這樣想著。


    而這本身就是虛偽的自欺欺人,內心深處他並非不懂,卻故意灌輸這樣的想法為自己洗腦,不過是因為他也隻是個自私的人。為自己找了個合適的借口,不去承認他是無瑕顧及夏莫,甚至開始厭煩不斷的去遷就、包容、安慰她。


    女生宿舍,夏莫看著窗外一前一後走來的男孩女孩,嘴角微扯,苦澀而又落寞。


    青澀而純真的笑容在他們臉上綻放。路旁的燈照在他們身上有著淡淡的光暈,將他們的身影拉的很長,似乎已經把影子拉的變了型,扭曲而又黑暗。


    走廊裏傳來女孩子們喧鬧玩笑的聲音,窗外是春風微拂柳絮飄飄。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是明朗而又浪漫的,可為何隻有她心中悲苦,想哭卻哭不出來,心裏堵著一塊石頭,必須時時端著,苦累不堪,可若放下又覺得喘不過氣來,讓她近乎絕望。


    夜很深。她卻沒有開燈,星星點點的火花在她指尖綻放,飄著淡淡的煙。她輕輕吸了一口,吞雲吐霧,眼眸空洞,仿若裝滿了整個夜的孤獨。


    她看著樓下兩個在光影下慢行的人,笑了,怪異而又扭曲。


    *********


    教學樓走廊裏空無一人。夜已深,上晚自習的同學們也都早早離開。這裏死寂一片。


    長長的走廊,燈光雖明亮。卻因為太過空曠而泛著詭異的色彩,再加之偶有女孩歇斯底裏的叫喊聲而更顯陰森。


    “她有什麽好?我到底哪裏不如她?”女孩質問著,聲音不由得陡然增高。


    男孩默不作聲,拄著拐杖依靠在牆邊,眼神冰冷甚至有些厭煩,說出的話似一把尖刀毫不留情的插在女孩的心上。


    “哪兒都比你好!”


    女孩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狠毒的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表情瞬間凝固,神情呆滯了好一會,眼眶紅紅,淚水傾瀉而出。


    她長得很漂亮,皮膚白皙,如今這樣哭泣更是梨花帶淚,惹人憐惜,可偏偏那個男生不懂欣賞她的美,見到她哭,反而越發不耐煩起來。


    片刻後,她才緩過神來,扯出一絲笑:“你知道麽?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想捏死她,顧嫣然就像我手裏的一隻螞蟻……”她的眼眸似是射出一把利劍,恨她不在這裏,否則定會穿透她的心髒。


    “你在威脅我?”男孩依舊冷漠,麵色平和到好似她剛說出來的話不過都是瘋言瘋語。


    “是!我是在威脅你,如果不是我,至少也不該是她,那樣一個矯揉造作的下賤……”女孩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男孩懾人的眼神震住了,話語卡在喉嚨裏說不出半個字來。


    “沒聽說麽?林書畫放出話來,誰要是敢動顧嫣然,她絕不手軟。也難怪,畢竟你已離開了學生會。”


    女孩神色錯愕,腦袋卻拚命轉動著。


    林書畫為什麽要保顧嫣然,她雖不十分了解那個心狠手辣,城府頗深的會長為什麽要保護一個不相幹的貧苦女。


    可畢竟在學生會待了也有一段時間,也能多少揣摩一些,林書畫絕對不喜歡顧嫣然,更別提會為她出手。


    莫非是陸雲海?想到那天她潑嫣然水,陸雲海和林書畫及時趕來並且罷免了她學生會的職務,將她從學生會除名……後來她才知道那個叫南宮軒木的之所以敢那麽張狂,無非是仗著陸雲海的勢,這麽想來必定是這個陸雲海在背後保全了顧嫣然。


    “好自為之,別逼我把你趕出南華。”男孩冷冷的道,柱著拐杖離去,背影決絕而又陰暗。


    “周肅,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女孩歇斯底裏的對著他的背影大喊,像是做最後的挽留,絕望而又悲哀。


    女孩叫趙琴,喜歡周肅多年,南華幾乎無人不曉,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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