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樂!”德國病房,軒木將電話久久拿在耳邊,電話那頭嘟嘟的聲響顯示對方已經掛了電話,可他耳畔卻依舊響著她的聲音。


    她說,她想他了。


    他很歡心,嘴角勾起一抹笑,隻是眼睛裏卻有著淚。


    他似乎能夠感受到嫣然的痛,他知道他的女孩兒不會輕易哭,若是哭了必定是因為太疼了,疼到讓她無法承受。


    “那裏又下雪了麽?”他望向窗外喃喃道,眼眸深邃。


    下雪了,所以他的女孩兒才會哭,可這裏的天空卻沒有半點雪的影子,幹淨的讓人覺得有些失望。


    從雪山上墜落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是長了翅膀,在飛翔,風那麽大,帶著細細小小的雪花刮在他臉上,生疼。


    他以為他會死,但奇怪的是,那一刻他並沒有感到恐懼,反而很享受自由飛翔的感覺,很奇妙,就算他明明知道馬上他便會狠狠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摔落的一刹那他是有意識的,他能夠感覺到有人在靠近他,都說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會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於是他看到了她。


    她微笑的看著他,彎彎的眼眸,閃耀著幹淨的笑意,淺淡的梨渦,像是綻放在幽穀中的百合,沉靜美好,讓他舍不得閉上眼睛。


    他不記得他到底經曆了怎樣的生死瞬間,隻知道醒來的時候他的身邊圍著一群藍發碧眼的醫生,他們興奮的看著自己,嘴裏一直在說簡直就是奇跡。


    真的是奇跡麽?若是奇跡,他覺得是她救了他。


    雲海過來看軒木的時候,軒木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急著想要迴國,雲海知道他是放不下嫣然,也不便攔著。


    夏莫也到德國看過軒木幾次,軒木無意間問她是不是跟嫣然吵架了,夏莫知道這件事情是不能告軒木的。


    想來,軒木應該是跟嫣然通過話的,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隻是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否則也不會這麽問她。


    夏莫知道,依嫣然的性子,是絕不會願意跟軒木講這件事情的。


    至於她。就更不願意說了,事情已經解決了,實在沒有必要讓軒木知道。


    更何況,夏莫是了解軒木的。怕他發起狠來事情會變得太難收場。


    可既然軒木問及了嫣然,夏莫怕軒木起疑心。於是便說確實和嫣然鬧了些不愉快,不過前些天又和好了,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兒。


    夏莫迴答的太過雲淡風輕了,反而讓軒木覺得有些怪異。隻不過當時正值夏莫父親的婚禮,夏莫情緒有些反常也是情理之中,所以並沒有太多的去在意。


    *************


    嫣然感冒了。一直咳嗽也不見好,臉色蒼白。打了好幾天的點滴一直高燒不退,額頭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結了一層淡淡的疤,不仔細看也看不大出來。


    她懶著動,整天待在屋子裏不是看書便是在做題,顧奶奶直說讓她出去走動走動,在這麽下去怕是沒病也會憋出病來。


    她卻隻是淡淡的笑,說外麵太冷,等稍微暖和一些她便出去走走。


    “姐,外麵有人找你。”嫣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進來說道,鞋上沾染著泥土,一看便知是剛剛瘋鬧過。


    “又去哪兒瘋了,這麽冷,小心感冒。”嫣然寵溺的道,用溫暖的手捧著著嫣羽冰冷的臉頰,給她捂暖。


    她在小鎮又沒有什麽朋友,誰會來看她呢?


    “真的!真的有人找你……嘻嘻!是個男生哦!長得可好看了!”嫣羽悄悄靠近,在她耳畔小聲嘀咕道,眼眸中閃著狡猾的神色。


    嫣然的心咚的一聲,瞬間少了半拍,片刻微愣。


    是他麽?他不是在德國麽?他迴來了?


    她急忙披上外套便跑了出去,果真在大院兒門口見到了他。


    他穿著黑色的毛呢大衣,圍著紫色的長圍巾,眼眸清澈,站在那裏看著她,長長的睫毛好似蝴蝶的薄翼鋪在眼瞼上彎彎的。


    他在陽光裏向她揮手,叫她的名字“嫣兒”聲音那麽好聽,他微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似是聚集了整個冬日的陽光,那麽耀眼溫暖。


    他瘦了,高了,臉色有些蒼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樣子。


    才幾個月,她卻覺得好像過了大半年,狠不得跑過去撲在他懷裏,這樣想著突然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很想他。


    他們走在小鎮的小路上,一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又是在嫣然家附近,大多都是熟人,兩個人不敢走的太近,一個人在小路的左邊,一個人在小路的右邊,偶爾有熟人跟嫣然打招唿,嫣然一一應著,很有禮貌。


    他們來到嫣然之前就讀的初中,因為放假這裏人不多,兩個人便在操場旁散步,冰雪開始融化,地上有些泥濘,軒木白色的鞋邊沾了些泥土。


    嫣然突然想起小的時候他是最討厭泥土的,很潔癖,最見不得鞋子髒。


    “現在不怕鞋子髒了?”她問。


    “現在臉髒了都懶得洗,何況是鞋子。我試過有一次一個星期沒洗澡,還是大夏天,那頭發油的都能榨油了,身上酸臭酸臭的……”他打趣道,自從14歲入集訓營後他便拋棄了所有的講究,尤其每年的生存訓練,那簡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殘酷萬分。


    嫣然隻笑不語,似乎能夠想象南宮少爺當時的狼狽情景。


    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兩人都是大病初愈,身體虛弱,才走了一會兒,便覺得寒意襲人,於是兩人便去了學校附近的小吃店,嫣然在這裏讀書的時候最喜歡到這裏吃麵,味道很好。


    因為還沒開學,小吃店的生意有些冷清,隻有她和軒木兩個人,牆壁上到處是學生們的留言,多是些誰喜歡誰一輩子,誰和誰永遠在一起的愛情宣言,也有一些勵誌的,譬如市重點等我,不要最應該吃苦的年紀選擇安逸等。


    軒木倒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店,一邊吃麵,一邊興致勃勃的看牆麵上的字。


    “你怎麽找到我家的?夏莫告訴你的?”嫣然問。


    “我是誰,向來過目不忘,來過一次便會記得,不像某些人看起來好像很聰明,卻是個大路癡。”軒木不忘調侃嫣然。


    嫣然從小便是路癡,沒有方向感,經常兜兜轉轉的找不到地方,迷糊得很。


    軒木則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隻要來過一次的地方,便永遠不會忘記,更何況小的時候還曾經在這裏待了兩個多月。


    “你那麽聰明,數學怎麽就能考出20分來?奇才,真是奇才!”嫣然笑著道,嘴角滿是掩不住的笑意。


    瞬間便讓軒木紅了臉,數學考了20分的事兒肯定又是那個大嘴巴雲海透露出去的,真是交友不慎。


    “哥這是韜光養晦……這家店還挺有趣的,麵也挺好吃的。”軒木忙岔開話題,大口大口的吃起麵來,味道確實不錯,這大冷天吃上一口熱乎乎的麵條,果真別有一番風味。


    “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來看你呢?”吃碗麵,他悄悄的看向嫣然,小心翼翼的試探。


    “……”


    “你問呀!你問,我就告訴你!”見嫣然不出聲,軒木催促道,眼眸微微彎起,有著狡黠的光。


    “就偏不問。”嫣然嘴角上揚,臉頰一紅。


    “內個……是誰給我打電話說想我來著,想我想得都哭了……”他故意抬起頭看著小吃店的屋頂,嘴角壞壞的笑,樣子別提有多得意了。


    “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去喝茶吧!”嫣然麵頰通紅,似點上了一把火,紅彤彤的,忙岔開話題。


    那時候的他們太過青澀,青澀到連一句‘我想你’都難以啟齒。


    “不去!我覺得這裏挺好的,我也不喜歡喝茶。”軒木賴著不肯走,拿出餐桌旁的筆,站起來在牆壁的最上端寫上了自己和嫣然的名字。


    “喂~你幹嘛?”嫣然試圖阻止軒木,奈何她本來就比他矮了大半個頭,一個假期過後軒木又長高了,兩人的差距再次拉大,即使踮起腳尖也夠不到他高高舉起的筆。


    小吃店的老板娘以為他們是小情侶,在旁邊嘻嘻的笑著。


    “我覺得挺好玩兒的,人家老板娘都沒說什麽。“


    “別丟人了,趕緊走!”真的不能小看嫣然的力氣,拽著軒木便往門口拉,臉色通紅,頭都不敢抬。


    “我就差一筆了,我把那個心描一下就好了!“


    最終軒木還是被嫣然強行拉了出去,那個寫在最上端的在軒木和嫣然之間的心,沒有來得及描繪色彩,成了空心。


    帶著軒木從小吃店出來,兩個人並肩在學校的柏油馬路上走著,天很冷,嫣然這次出來的太過匆忙隻穿了件外套,雙手和臉頰凍得通紅,軒木看著心疼,將圍巾解下給嫣然圍好。


    嫣然卻怎麽都不肯要,她知道軒木之前一直病著,怕再惹來風寒。


    軒木握住嫣然的手道:“嫣兒乖,聽話!”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有些霸道的將圍巾圍在她的脖子上,暖暖的,有他的味道,清清淡淡,很舒服,連帶著心也好似被他溫暖了。(未完待續)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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