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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陸孤鬆心中很想早日迴去見沈璐,可是人生在世總是容易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比如你急著趕去一個地方,偏偏就會遇到堵車;你迫切地想找一樣東西,卻是尋遍周圍而無所得;又比如你忙著解決手頭的事迴去見戀人,可是這件事就變得絲毫沒有頭緒起來。往往這個時候,人就會變得非常急躁,比如此刻的陸孤鬆。
陸孤鬆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焦躁了,他們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天了,這個村子雖說不算很小,可是三天的時間,足夠他們把這個村子整個翻個遍了。不說別人,陸孤鬆一個人就已經把這個村子逛了七八遍了,這個村子每一條街每一個岔口他都能背下來了,可是依舊沒有任何有關惡魔的線索。偏偏這個村子的每個人都像木頭似的,問他們什麽都不搭理,如果不是他們還會偶爾地走動,陸孤鬆甚至都以為他們是蠟像了。
三天過去了,東方龍也沒有過來,周大發他們倒是不急,每天一早就散開就不見人影,晚上就各自忙各自的,那個村長也樂得他們住著,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意思。陸孤鬆好幾次詢問周大發有關任務的事,周大發都推脫說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在這個村子裏就是了,讓陸孤鬆耐心尋找。
一想到周大發他們,陸孤鬆心中不由地一陣沮喪。東方龍他們是陸孤鬆的救命恩人,更是帶領陸孤鬆踏入精神領域的引路人,雖然跟他們相處不過半月時光,陸孤鬆卻已然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家人一般。現在他們如此冷漠地對待自己,自己雖然說不上埋怨,可是心中總歸是有一些不舒服。陸孤鬆越想心中越是有一股火氣無處發泄,他一腳踢開麵前的一塊小石子,小石子飛出老遠,最後落在地上,“啪嗒,啪嗒。”陸孤鬆感覺自己更加煩躁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還沒遇到惡魔,我自己先亂了陣腳。”陸孤鬆用力搖了搖頭,可是胸中的煩悶卻怎麽也去除不掉,“不行,我還是得找個人傾訴一下找個人去傾訴一下,不過去找誰呢?”梅姨他們自然是不行了。村長?他跟自己又不熟。陸孤鬆不由地就想起了一個人:月亮灣小學的陳老師。自己倒是有段時間沒有去拜訪陳老師了,不知怎麽,一想到陳老師睿智而慈祥的模樣,陸孤鬆就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爺爺,腳下便也不由地向著“月亮灣”小學的方向走去。
離“月亮灣”還有段距離,陸孤鬆就聽到了孩童們的讀書聲,這些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聲音卻像是黑暗中的光明,給這個村子帶來唯一的生氣,連帶著陸孤鬆的心情也略微好了一些。陸孤鬆放緩腳步,小心地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門,走了進去。
學校的小院似乎是打掃過了,原本一地的落葉與灰塵都不見了,牆上的籃球框也被擦拭了一番,一個嶄新的皮球靜靜地呆在牆角,等待著下課的孩子們。
陸孤鬆走到教室的窗台邊,那十幾個孩童依舊認認真真地在捧著書,不過這次誦讀的是乘法口訣,“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簡簡單單的口訣,孩子們卻讀得十分用心,絲毫沒有應付差事的態度。陳老師還是坐在那張木凳上,手中拿著一本舊書,全神貫注地看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外的陸孤鬆。
“這些孩子學習真的很認真啊,比我當初可認真多了!”陸孤鬆轉過身來,心中想到:“我還是不要打擾到孩子們的學習了,就在這兒等到他們下課了再去找陳老師吧。”這麽一想,陸孤鬆便轉過身背靠在了牆上,也不在意牆上的灰塵,閉上了雙眼小憩了起來。
耳畔迴蕩著的孩童清脆的聲音,陸孤鬆覺得這聲音非常動聽,像是彎彎一泓清泉水,蕩滌著陸孤鬆的精神。他的思緒就這麽被這一泓清泉托著,飄啊飄,越飄越遠,一直飄到一條清清小河邊。小河邊的一間磚瓦房中,三十多個青澀的孩童也是這樣捧著書,搖頭晃腦地念著:“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其中有一個孩童,看著比其他的孩子還瘦小一些,也捧著書放在身前,口中也跟著念念有詞。不過看他的眼神飄忽,心神已然不在了書上,卻是不知飛向何方;他的耳朵微側,似乎是聽到了窗外百靈的翠鳴,想著下課後該如何去捕捉一隻;他的鼻翼輕聳,應該是聞到了周圍飯菜的飄香,心中掛念迴家爺爺會準備怎樣的飯菜。
突然,頭上一痛,嚇得他渾身一哆嗦,手中的書都掉在了地上,周圍也傳來一陣嗤笑聲,卻已然沒有了讀書的聲音。原來是那教書的先生,看他明明已經放學了還在那搖頭晃腦,又好氣又好笑地搖著頭拿書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
“都已經下課了,這位同學還真是好學啊!”先生板著臉說道。不過熟悉先生的他知道,先生不過是在假裝生氣,所以他吐了吐舌頭,撿起了地上的書,略微一收拾便跑出了門。
“先生再見。”門外傳來他稚嫩的聲音,卻已經不見了身影,也不知他是去捕那樹上的鳥兒,還是迴家去填飽自己空空的小腹……
“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陸孤鬆的迴想,陸孤鬆睜開眼,陳老師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和藹地看著自己。陸孤鬆趕忙站直了身子,卻發現教室裏已經空無一人,孩童們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離去的,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小鬆,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就這麽站在窗外?”陳老師伸出手來,陸孤鬆條件反射地微微一讓,卻沒有得讓開。陳老師的手穩穩地拍了拍陸孤鬆的背,拍去了他衣服上的灰塵。
“哦,沒什麽,看到孩子們學習那麽認真,就等著他們下課了再來找您。”陸孤鬆看著陳老師拍他後背的動作,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心中感到了些許暖意。
陳老師通過厚厚的眼鏡片略有深意地看了陸孤鬆一眼,說道:“那你來找老朽有什麽事嗎?”
“我……”陸孤鬆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自己本來是來找陳老師宣泄一下心中的不忿,可是徜徉在迴憶的長河中,心靈被蕩滌之後,自己現在的心緒卻是非常的平靜了,所以現在一時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沒事,本來心中有些憤懣,想來找陳老師來聊聊天,不過現在我已經平靜下來了。”陸孤鬆撓了撓頭,還是如實說道。
陳老師聞言笑了笑:“沒關係,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找老朽聊聊天,我在這裏教了二十多年書,也有不少孩子會來跟我聊聊心事,我也樂得跟孩子們多交流的。”
聽陳老師這麽一說,陸孤鬆本來準備客氣客氣的,可是他突然又想起來,陳老師在這裏已經超過了二十年,為何不向他打聽一下惡魔的事呢?“陳老師,我正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你最近有沒有在這個村子遇到或者聽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啊?”
陳老師一愣,仔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雖然我很少出門,不過一些重要的事發生的話我還是知道的,不過並沒有聽說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陸孤鬆有些失望:“那陳老師,你有沒有見過一種狀如漏鬥,在夜間開花,開放時花瓣呈血色,伴有迷醉的香氣的花呢?”陸孤鬆問的自然是彼岸花了,這幾天陸孤鬆一邊在找惡魔的消息,一邊也在尋找夏飛雪所說的彼岸花田,不過同樣一無所獲。按理說彼岸花是地獄之花,普通人遇到,輕者喪失意識,重者發狂成魔,陳老師應該是沒有遇到過。不過陸孤鬆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去問的,萬一陳老師曾經遠遠地看到過呢。
“你說的是曇花吧,不過曇花是白色的,不時血色的呀。”陳老師奇怪地看著陸孤鬆,不過還是認真地答道,“你要是找曇花的話,你去村外找找看吧,當初小飛雪和小依婷曾問我要過一些曇花的種子,就是不清楚他們種在哪兒了,還有沒有存活的。”
“謝謝你,陳老師。”陸孤鬆衝著陳老師鞠了一躬,轉身就跑了出去。雖然隻獲得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但終歸是一點線索,總比沒有頭腦地亂轉好多了,也許真的能找到彼岸花,甚至可以找到惡魔的線索。隻是陸孤鬆跑得太快,他身後的陳老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陸孤鬆卻已經跑得沒影了。陳老師歎了口氣,目光深邃地看著陸孤鬆跑走的方向,他看得實在太入神,以至於他背後冒出了一個黑影,他都沒有迴頭。
雖然陸孤鬆心中很想早日迴去見沈璐,可是人生在世總是容易遇到一些不順心的事,比如你急著趕去一個地方,偏偏就會遇到堵車;你迫切地想找一樣東西,卻是尋遍周圍而無所得;又比如你忙著解決手頭的事迴去見戀人,可是這件事就變得絲毫沒有頭緒起來。往往這個時候,人就會變得非常急躁,比如此刻的陸孤鬆。
陸孤鬆現在可以說是非常焦躁了,他們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三天了,這個村子雖說不算很小,可是三天的時間,足夠他們把這個村子整個翻個遍了。不說別人,陸孤鬆一個人就已經把這個村子逛了七八遍了,這個村子每一條街每一個岔口他都能背下來了,可是依舊沒有任何有關惡魔的線索。偏偏這個村子的每個人都像木頭似的,問他們什麽都不搭理,如果不是他們還會偶爾地走動,陸孤鬆甚至都以為他們是蠟像了。
三天過去了,東方龍也沒有過來,周大發他們倒是不急,每天一早就散開就不見人影,晚上就各自忙各自的,那個村長也樂得他們住著,一點沒有不耐煩的意思。陸孤鬆好幾次詢問周大發有關任務的事,周大發都推脫說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在這個村子裏就是了,讓陸孤鬆耐心尋找。
一想到周大發他們,陸孤鬆心中不由地一陣沮喪。東方龍他們是陸孤鬆的救命恩人,更是帶領陸孤鬆踏入精神領域的引路人,雖然跟他們相處不過半月時光,陸孤鬆卻已然把他們當做了自己的家人一般。現在他們如此冷漠地對待自己,自己雖然說不上埋怨,可是心中總歸是有一些不舒服。陸孤鬆越想心中越是有一股火氣無處發泄,他一腳踢開麵前的一塊小石子,小石子飛出老遠,最後落在地上,“啪嗒,啪嗒。”陸孤鬆感覺自己更加煩躁了。
“不行,再這樣下去還沒遇到惡魔,我自己先亂了陣腳。”陸孤鬆用力搖了搖頭,可是胸中的煩悶卻怎麽也去除不掉,“不行,我還是得找個人傾訴一下找個人去傾訴一下,不過去找誰呢?”梅姨他們自然是不行了。村長?他跟自己又不熟。陸孤鬆不由地就想起了一個人:月亮灣小學的陳老師。自己倒是有段時間沒有去拜訪陳老師了,不知怎麽,一想到陳老師睿智而慈祥的模樣,陸孤鬆就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爺爺,腳下便也不由地向著“月亮灣”小學的方向走去。
離“月亮灣”還有段距離,陸孤鬆就聽到了孩童們的讀書聲,這些還顯得有些稚嫩的聲音卻像是黑暗中的光明,給這個村子帶來唯一的生氣,連帶著陸孤鬆的心情也略微好了一些。陸孤鬆放緩腳步,小心地推開那扇鏽跡斑斑的門,走了進去。
學校的小院似乎是打掃過了,原本一地的落葉與灰塵都不見了,牆上的籃球框也被擦拭了一番,一個嶄新的皮球靜靜地呆在牆角,等待著下課的孩子們。
陸孤鬆走到教室的窗台邊,那十幾個孩童依舊認認真真地在捧著書,不過這次誦讀的是乘法口訣,“一一得一,一二得二……”簡簡單單的口訣,孩子們卻讀得十分用心,絲毫沒有應付差事的態度。陳老師還是坐在那張木凳上,手中拿著一本舊書,全神貫注地看著,完全沒有注意到窗外的陸孤鬆。
“這些孩子學習真的很認真啊,比我當初可認真多了!”陸孤鬆轉過身來,心中想到:“我還是不要打擾到孩子們的學習了,就在這兒等到他們下課了再去找陳老師吧。”這麽一想,陸孤鬆便轉過身背靠在了牆上,也不在意牆上的灰塵,閉上了雙眼小憩了起來。
耳畔迴蕩著的孩童清脆的聲音,陸孤鬆覺得這聲音非常動聽,像是彎彎一泓清泉水,蕩滌著陸孤鬆的精神。他的思緒就這麽被這一泓清泉托著,飄啊飄,越飄越遠,一直飄到一條清清小河邊。小河邊的一間磚瓦房中,三十多個青澀的孩童也是這樣捧著書,搖頭晃腦地念著:“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其中有一個孩童,看著比其他的孩子還瘦小一些,也捧著書放在身前,口中也跟著念念有詞。不過看他的眼神飄忽,心神已然不在了書上,卻是不知飛向何方;他的耳朵微側,似乎是聽到了窗外百靈的翠鳴,想著下課後該如何去捕捉一隻;他的鼻翼輕聳,應該是聞到了周圍飯菜的飄香,心中掛念迴家爺爺會準備怎樣的飯菜。
突然,頭上一痛,嚇得他渾身一哆嗦,手中的書都掉在了地上,周圍也傳來一陣嗤笑聲,卻已然沒有了讀書的聲音。原來是那教書的先生,看他明明已經放學了還在那搖頭晃腦,又好氣又好笑地搖著頭拿書在他的頭上敲了一下。
“都已經下課了,這位同學還真是好學啊!”先生板著臉說道。不過熟悉先生的他知道,先生不過是在假裝生氣,所以他吐了吐舌頭,撿起了地上的書,略微一收拾便跑出了門。
“先生再見。”門外傳來他稚嫩的聲音,卻已經不見了身影,也不知他是去捕那樹上的鳥兒,還是迴家去填飽自己空空的小腹……
“咳咳。”一聲咳嗽打斷了陸孤鬆的迴想,陸孤鬆睜開眼,陳老師正站在自己的身邊和藹地看著自己。陸孤鬆趕忙站直了身子,卻發現教室裏已經空無一人,孩童們也不知是什麽時候離去的,自己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小鬆,怎麽來了也不說一聲,就這麽站在窗外?”陳老師伸出手來,陸孤鬆條件反射地微微一讓,卻沒有得讓開。陳老師的手穩穩地拍了拍陸孤鬆的背,拍去了他衣服上的灰塵。
“哦,沒什麽,看到孩子們學習那麽認真,就等著他們下課了再來找您。”陸孤鬆看著陳老師拍他後背的動作,不由地又想起了自己的爺爺,心中感到了些許暖意。
陳老師通過厚厚的眼鏡片略有深意地看了陸孤鬆一眼,說道:“那你來找老朽有什麽事嗎?”
“我……”陸孤鬆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自己本來是來找陳老師宣泄一下心中的不忿,可是徜徉在迴憶的長河中,心靈被蕩滌之後,自己現在的心緒卻是非常的平靜了,所以現在一時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沒事,本來心中有些憤懣,想來找陳老師來聊聊天,不過現在我已經平靜下來了。”陸孤鬆撓了撓頭,還是如實說道。
陳老師聞言笑了笑:“沒關係,你有什麽問題都可以來找老朽聊聊天,我在這裏教了二十多年書,也有不少孩子會來跟我聊聊心事,我也樂得跟孩子們多交流的。”
聽陳老師這麽一說,陸孤鬆本來準備客氣客氣的,可是他突然又想起來,陳老師在這裏已經超過了二十年,為何不向他打聽一下惡魔的事呢?“陳老師,我正有個問題想要問問你,你最近有沒有在這個村子遇到或者聽到什麽奇怪的事情啊?”
陳老師一愣,仔細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說:“雖然我很少出門,不過一些重要的事發生的話我還是知道的,不過並沒有聽說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陸孤鬆有些失望:“那陳老師,你有沒有見過一種狀如漏鬥,在夜間開花,開放時花瓣呈血色,伴有迷醉的香氣的花呢?”陸孤鬆問的自然是彼岸花了,這幾天陸孤鬆一邊在找惡魔的消息,一邊也在尋找夏飛雪所說的彼岸花田,不過同樣一無所獲。按理說彼岸花是地獄之花,普通人遇到,輕者喪失意識,重者發狂成魔,陳老師應該是沒有遇到過。不過陸孤鬆也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去問的,萬一陳老師曾經遠遠地看到過呢。
“你說的是曇花吧,不過曇花是白色的,不時血色的呀。”陳老師奇怪地看著陸孤鬆,不過還是認真地答道,“你要是找曇花的話,你去村外找找看吧,當初小飛雪和小依婷曾問我要過一些曇花的種子,就是不清楚他們種在哪兒了,還有沒有存活的。”
“謝謝你,陳老師。”陸孤鬆衝著陳老師鞠了一躬,轉身就跑了出去。雖然隻獲得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但終歸是一點線索,總比沒有頭腦地亂轉好多了,也許真的能找到彼岸花,甚至可以找到惡魔的線索。隻是陸孤鬆跑得太快,他身後的陳老師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陸孤鬆卻已經跑得沒影了。陳老師歎了口氣,目光深邃地看著陸孤鬆跑走的方向,他看得實在太入神,以至於他背後冒出了一個黑影,他都沒有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