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老了,可還是有些力氣的。


    司雪衣的眼睛有些酸,來這滄瀾學院這麽久,第一次有如此強的歸屬感。


    嚴格來講,他和風皓宇都是兩個失意的人。


    風皓宇一身本領,卻隻能在這滄瀾學院得過且過,身體還活著靈魂早就死了。


    司雪衣九百年前失去了一切,不管是有意也好無意也罷,這三年來都是渾渾噩噩過來的。


    “老先生,受我一拜,今日之恩,司雪衣必百倍奉還!”


    司雪衣收起了平日嬉皮笑臉,神色鄭重而嚴肅的衝對方拱手彎腰行禮。


    而後不等風皓宇說話,司雪衣便轉身離開了這宗主大殿。


    風皓宇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笑道:“這小子明明隻是來薅個羊毛,竟搞得老夫都有些熱血沸騰,司雪衣啊,盡管綻放心中豪情吧,讓世人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妖孽!”


    ……


    司雪衣捏著儲物袋走出來,麵色凝重。


    兩千多枚血靈玉啊!


    這數量真不是一般的驚人,老頭子竟然說給就給了,這恩情必須記住。


    比起這血靈玉,風皓宇的承諾更寶貴。


    就連白黎軒都認可風皓宇的實力,司雪衣也很好奇,他真正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師兄,出來了啊!”


    正思慮間,司雪衣又碰到了顧餘新,對方笑吟吟的看著他。


    司雪衣點了點頭,正要搭話,一抬頭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唐冠宇!


    滄瀾學院少年天才,被很多人寄予厚望,之前強勢阻攔司雪衣登塔,被狠狠打臉後一蹶不振。


    唐冠宇也看到了司雪衣,他目光陰霾,冷哼一聲,眼中難掩仇恨之色。


    司雪衣心中疑惑,這家夥一段時間不見,身上氣質怎麽如此陰冷,目中戾氣可怕的嚇人。


    “他這修為咋提升的如此之快?”


    司雪衣感受到唐冠宇身上的氣息,竟然有了大元丹後期巔峰之境,隨時都可以衝擊天丹了。


    顧餘新鄙視道:“這小子就是大師兄的舔狗,忙前忙後的,一直往大師兄居所跑。我聽說,大師兄對他很不錯,給了他很多資源。”


    “不過大師兄人還是不錯的,上次他想鼓動大師兄爭搶師兄的雷皇草,被大師兄訓斥了頓。”


    司雪衣詫異道:“這等隱秘你也知道?”


    顧餘新笑道:“這哪是什麽隱秘,上次師兄你迴來後宗門弟子都給你祝賀,就這小子臉色不對跑到大師兄居所,在那說什麽雷皇草的事。”


    “事後一臉不爽的走了出來,消息也就傳了出來。”


    司雪衣聞言,麵色變幻不定,梅子畫這人還真可以:“你最近有梅子畫的消息嗎?”


    顧餘新搖了搖頭:“大師兄自從閉關後就沒出來過了,誰也不曉得啥情況,衝擊天丹這等事情也沒人敢去打擾。”


    司雪衣眉頭微皺,喃喃道:“這還真是有點難辦。”


    龍陵寶庫之行少不了梅子畫,日月神燈是秘鑰的消息還是他提出來的。


    再等等吧。


    司雪衣告辭顧餘新,在學院內轉了一圈迴到了流雲居。


    還未靠近就聽到一陣縹緲的笛音,推門而入,正是白黎軒在院中大樹上吹奏竹笛。


    白黎軒放下竹笛,扔了一個盒子過來。


    司雪衣趕緊伸手接住,麵色微變,看向對方道:“流光丹?”


    唰!


    白黎軒握著竹笛跳下來,輕聲道:“準確來說是十條紋路的流光丹,但很可惜你那二手的寶器煉藥鼎已經炸了。”


    司雪衣眼中難掩震撼之色。


    在隻有一朵流光金盞花的情況下,竟然煉出了十條紋路的流光丹。


    這到底如何做到的,司雪衣完全想不到。


    “這怎麽可能?”


    司雪衣真的不可置信。


    白黎軒傲然道:“本聖終究是龍皇親傳,多少有些本事。想要衝擊九星天丹,必然會有一次碎而後立的過程,流光金盞花的重塑作用就很關鍵了,必須給你弄到十紋!”


    司雪衣鄭重收好,深吸口氣道:“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白黎軒嘴角微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笑道:“老爺爺總得有點作用,不是嗎?”


    司雪衣笑了,小白同學是越來越接受設定了。


    白黎軒轉動著手中竹笛,輕聲道:“這段時間忙於煉丹,也未督促你修煉武技,龍陵寶庫開啟前的這段時間,我以天地山河曲來磨練你的霜月槍法下闕吧。”


    “正有此意!”


    司雪衣伸手一招,兵器架上的長槍立刻被其隔空召來。


    “我可不會留情哦。”


    白黎軒抿嘴一笑,白衣長發,俊美如月。


    而後笛聲響起,天地山河隨之而動。


    ……


    靈嶽城,血隱樓大廳。


    眼下這血隱樓大廳內,匯聚著一百名身穿血焰戰甲的可怕高手,他們中修為最弱者也有天丹境後期的修為。


    任何一人放眼蒼玄府內,都是數一數二的強者。


    即便是龍脈境修士,麵對這一百名煞氣十足的血衣修士,也會被當場碾壓。


    因為這血衣修士,正是血隱宮赫赫有名的血衣衛,全部都是萬中無一的精銳妖孽。


    在眼下這血衣衛的主人,正懶洋洋的躺在大廳長桌前的椅子上,閉目養神。


    他身穿想著金線的血衣,帶著銀色麵具,身上並沒有可怕的煞氣,給人的感覺低調而溫和。


    正是血隱宮少主方清羽!


    在這長桌左右,坐著靈嶽城內的其他魔道宗門,白骨門得門主、霧影閣得閣主、鬼雷宗的宗主,血劍樓的樓主以及閻傀商會的會長。


    他們都是龍脈境的大人物,靈嶽城隻是他們的分舵,平日裏掌管的落月城三十六府所有分舵。


    但今天因為主位上的年輕人,全都被迫前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血隱樓龍脈護法被劍光斬殺後,靈嶽城內其他魔道勢力,全都參與了洗劫血隱樓。


    方清羽是來算賬的!


    “少主,人都到齊了。”


    原先血隱樓的舵主金辰鍾,戰戰兢兢的道。


    方清羽笑道:“金舵主,我這些天一直有個疑惑想不通,血隱樓的陣法固若金湯,若不是內外夾擊,如何能被人破掉。”


    “我仔細複盤了當日司雪衣大鬧血隱樓的事情,隻要陣法不破,就不會有後麵亂七八糟的事。”


    金辰鍾汗如雨下,顫抖道:“實在是我等小瞧這司雪衣了。”


    方清羽抬頭道:“你說,當時如果你親自出手阻止司雪衣,這陣法破得了嘛?”


    金辰鍾緊張不已,哆嗦著說不出話來。


    方清羽笑道:“金老板,你不會是血隱樓的內奸吧?”


    “我怎麽可能是內奸!”


    金辰鍾瞪大眼睛反駁道。


    其他各大魔道勢力的掌舵者眉頭微皺,都有些不太耐煩了,不知道這方清羽在搞什麽。


    “你不是內奸,為何沒死啊?”


    方清羽笑吟吟的道:“那一夜城牆下好多人都聽到,你已經是個死人了,結果你還活到了現在。”


    金辰鍾有口難辯,苦澀道:“少主,我真的是撿迴一條命……我……我……”


    他忽然就說不下去了。


    方清羽不知何時鬼魅出手,手掌如鋒利的刀刃,破開他得胸膛取出了裏麵的心髒。


    這一切快到令人發指,其他魔道勢力的掌舵者麵色嘩變,皆被嚇了一跳。


    徒手取心!


    方清羽笑道:“我聽說死人是沒有心跳的,為何這心,跳的這麽快?”


    撲通撲通!


    方清羽的手白皙如雪纖細修長,這是一雙非常好看的收。


    但這白嫩如玉的手中,卻握著一顆血淋淋還在跳動的心髒,給在場修士造成了極大震撼。


    幾大魔道勢力的掌舵者,瞬間就有人坐不住了,雙手死撐在扶手上。


    他們是魔道修士不假,可也沒有這麽瘋的人,隨時隨地就把自己人心髒拿出來玩。


    “我的……心,還給我……”


    金辰鍾還未死透,掙紮著想要拿迴來,卻被家奴藤山一把摁住。


    方清羽笑吟吟的看向兩邊,問道:“諸位,人沒有心可以活嗎?”


    白骨門得門主、霧影閣得閣主、鬼雷宗的宗主,血劍樓的樓主以及閻傀商會的會長。


    他們臉色陰沉皆不敢答!


    哪怕沒有後麵一百名血衣衛,眼前這個年輕人他們也不敢得罪,現在更是敢怒不敢言。


    方清羽淡淡道:“這個迴答不了,那說個輕鬆點的吧,之前你們搶了血隱樓的寶庫,現在每個人都上交五百枚血靈玉吧,此事一筆勾銷。”


    五百枚血靈玉!


    這幾人眼中皆有怒氣閃過,他們搶的東西雖然珍貴,可真不值五百枚血靈玉。


    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就舍不得拿血靈玉出來。


    閻傀商會會長試探性道:“血靈玉我們實在拿不出來,方少主,不如拿靈玉抵賬吧?”


    “我缺你這點靈玉嘛?”


    方清羽冷冷一笑,啪,反手將心髒拍在了桌上。


    這顆心髒應聲而碎,金辰鍾隨之氣絕身亡,巨大的聲響將這幾人都嚇了一跳。


    方清羽起身看向金辰鍾,喃喃道:“沒有心原來真的活不了,閻會長你說是吧?”


    閻傀商會會長額頭有汗水滲透,竟然不敢迴應這方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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