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孩真有意思,你沒想到的都給你想到了,做事也是幹淨利落,司雪衣你可以考慮一下。”


    天殤中的白逸軒,輕聲說道。


    司雪衣笑道:“考慮什麽?將她們兩個都娶了?原來你是這樣的老爺爺……”


    白逸軒臉色一黑,生氣道:“我是認真的。”


    “先好好活下去吧,我也是認真的。”


    司雪衣收斂笑意,正色說道。


    這三年他一直活在恐懼和緊張中,既有前世的迷茫和仇恨,又有炎毒帶來的種種麻煩。


    能活下去就是一種奢侈,司雪衣無暇顧及其他。


    今日再無其他後顧之憂,司雪衣更想好好活下去,用他自己的方式活著。


    “獵殺開始!”


    ……


    蒼水城,蒼玄府三十六郡內連通九郡的大城。


    除卻蒼玄府的府城之外,蒼水城算是蒼玄府內最繁華的那一批城池,這裏有多不勝數的商鋪,吸引著各方修士聚集於此。


    蒼水城西區,一間平平無奇的酒館。


    此刻吵吵鬧鬧,人聲鼎沸。


    一道身影牽著駿馬,來到酒館跟前。


    來人正是司雪衣,他離開滄瀾學院足足有一個月,已斬殺十多名白榜邪修,今日正要試試榜單上的紅名。


    紅名的修為至少在真魂之境,殺死的宗門弟子不下於十人,屬於罪大惡極的存在。


    斬殺他們的功績,也遠遠高於白榜。


    “聽說了嘛?天木宗有人斬殺了顧清俞,這可是紅榜邪修啊。”


    “自從邪修榜更新後,四大宗門的弟子紛紛下山誅邪,邪修的好日子倒頭了。”


    “想多了,能上邪修的哪個不是奸猾之輩,一個個早就躲起來了。這顧清俞也是太過高調,被人圍攻而死,其他紅榜邪修可沒這麽蠢。”


    “至於那些黑榜邪修,就算是各宗天榜弟子見了,也未必有能耐殺得到,搞不好還會丟掉性命。”


    “誅邪誅邪,誰誅誰還說不定呢!”


    司雪衣還未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的各種聲音,笑道:“人真多。”


    進門前,司雪衣隨手將龍血馬的韁繩遞給夥計,道:“這馬很嬌貴,給它最好的草料和豆子。”


    隨手賞了幾塊靈砂,夥計興高采烈的牽著馬去了。


    司雪衣一進門,酒館內的聲音為之一頓,好多目光不由自主的看了過來。


    沒辦法,他一襲白衣,麵如冠玉,唇紅齒白,氣質實在過於出眾,完全沒法隱藏。


    司雪衣抬頭看了眼,櫃台前風韻猶存的老板娘,酥胸半露,正百無聊賴的翻著流水賬。


    很白。


    司雪衣算是明白,這平平無奇的酒館,為何三教九流聚集的人這麽多了。


    都是群老色批。


    “來酒,來最好的酒。”


    司雪衣坐下後,扔下幾枚靈砂,聲音頗為清亮的說道。


    “好大方的手筆,看來是宗門子弟。”


    “這身白袍就不便宜,指不定還是個貴公子。”


    “十有八九,錯不了。”


    “不過看樣子,是個雛啊,剛才盯著老板娘眼睛都直了,哈哈哈哈!”


    酒館內響起了快活的聲音,老板娘聽到動靜抬頭看去,頓時眼前一亮,瞬間就來了精神。


    “起開,起開!”


    老板娘甩開送酒的夥計,朝司雪衣款款走來,故意彎腰慢騰騰的將酒端上桌。


    司雪衣也不客氣,大大方方的欣賞著。


    “小哥,哪裏人啊!”


    老板娘見狀心中道了聲,果然是個小色批,她眉眼一笑,抖了抖身上的軍火,靠近了些許。


    “本地人。”


    司雪衣喝著酒,盯著對方笑吟吟的道。


    “小哥可真俊,四大宗門裏的吧。”老板娘直接坐在桌子上,伸手就要挑司雪衣的下巴。


    司雪衣伸出兩根手指擋住對方的手,眨了眨眼笑道:“吾雖俊,然隻許看,不許摸。”


    這一眨眼,竟然讓老板娘看的失神片刻,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哈哈哈哈!”


    大廳裏麵卻是哄堂大笑。


    “哈哈哈,三娘失手了啊!”


    “人家是貴公子,哪看的上你半老徐娘。”


    “真是絕了。”


    老板娘迴過神來,聽著這些調笑的話語,卻是絲毫沒有聖氣,笑道:“公子倒是矜持的很,叫我晏三娘就好,這裏有城西最好的酒,公子有事,盡管吩咐一聲就好。”


    她說完便要離去,本打算探探這少年的底細,沒想倒是個老江湖,她也就興趣不大了。


    隻當是隨意路過的宗門弟子,最近這些平日裏少見的宗門弟子,經常出沒在蒼水城內,早已不算什麽稀罕事。


    司雪衣一伸手,抓住對方手腕,笑道:“三娘莫走,坐下喝酒,可好?”


    老板娘臉色頓時變了,店裏的夥計也紛紛看來,目光顯得頗為不善。


    晏三娘心中一沉,她不是驚訝於司雪衣的輕薄,而是對方出手太快了。


    以她的修為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若對方真有惡意,她這隻手當場就得廢掉。


    晏三娘恢複如常,笑道:“小弟弟,讓三娘陪酒,可不是幾枚靈砂就能打花掉的。”


    “一枚天元丹夠不夠!”


    司雪衣不動聲色,取出一粒天元丹放在桌上,藥香四溢而出。


    轟!


    這一下整個酒館徹底轟動了,一雙雙眼睛瞪大了,直勾勾的盯著那枚天元丹。


    天元丹是地級上品丹藥,即便在滄瀾學院都讓眾多弟子眼紅,在這蒼玄府內就更不用多說了。


    晏三娘唿吸頓時急促起來,另一隻手製止了要發作的夥計,笑吟吟的道:“如此重禮,自然是夠了,不過小哥哥能不能先把手拿開。”


    司雪衣笑道:“你這手不老實,酒會多了,隻怕更加不老實,就這麽喝吧。”


    他抿了口酒,看見幾個咬牙切齒的夥計,心中不由冷笑起來。


    這平平無奇的酒館,打雜的夥計,居然都有真元之境的修為。


    晏三娘心裏暗罵一聲,老娘就習慣性的逗一下,你小子倒是裝了起來。


    可看在那枚天元丹的份上,晏三娘擠出笑容,老老實實坐下。


    就這樣,她一隻手被司雪衣按住,一隻手與司雪衣不斷碰起杯來。


    酒館內其他桌上的修士,也都無心喝酒,餘光一直打量著司雪衣。


    隨隨便便拿出一枚天元丹,說明身上肯定還有,很多人的心都在砰砰直跳。


    但也有人注意到了事情的詭異之處!


    那貴公子並非輕薄晏三娘,分明是已經製住了她的命脈,晏三娘痛飲數十杯後,臉色漸漸不對了。


    司雪衣喝的太快了,一杯接著一杯,根本就不給晏三娘歇口氣的時間。


    不多時,晏三娘便麵色通紅,氣喘籲籲,可這模樣卻是愈發誘人起來,更顯風情。


    此刻酒館內的絕大多數人,全都看出不對勁了,皆顯得頗為驚訝。


    不知不覺,這鬧哄哄的酒館,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安靜的極為可怕。


    晏三娘媚眼如絲,吐氣如蘭,一臉幽怨的道:“小公子別在折磨三娘了,你若真有什麽要求,三娘從了你便是。”


    嗚!


    司雪衣聽著酒館內諸多咽口水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哈,就等你這句話呢,跟我走吧!”


    他說著便作勢要帶晏三娘直接離去。


    “哪裏來的登徒浪子,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找死!”


    就在此時,一聲爆喝傳來。


    轟!


    同時間有凜冽的寒光唿嘯而至,卻是一並飛刀直取司雪衣的眉心,又快又狠。


    司雪衣卻是早有預料,迴身一閃,落在身後桌子上有驚無險避開了這一柄飛刀。


    砰!


    飛刀撞在厚實的牆柱上,發出一聲巨響,碎石飛濺,灑落四方。


    晏三娘閃電般拿住桌上的天元丹,而後快速退到說話之人身後,一臉怨恨的道:“當家的,殺了他!”


    那是一個中年漢子,滿臉橫肉,兇神惡煞。


    司雪衣看著從後堂走出來的中年人,笑道:“紅榜邪修炎奎,你終究是忍不住,自己跳出來了。”


    酒館內頓時驚唿聲不斷,一道道視線看向那中年漢子,眼中盡是驚恐之色。


    炎奎,紅榜邪修排名第九!


    他可比之前被斬殺的顧清俞強多了,一身修為早就到了真魂之巔,心狠手辣,兇名赫赫。


    死在他手上的人命,至少有上千人,千手人屠的成就幾年前就完成了。


    等到驚醒過後,眾人後背發涼,若炎奎在此,今日怕是全都得死在這裏了。


    “動手!”


    炎奎盯著司雪衣,看見那張臉就氣到不行,冷冷道:“給我撕爛他這張臉,廢了他得修為,讓他如狗一樣活著。”


    早就按捺不住的幾名夥計,紛紛騰躍而起,朝著司雪衣圍攻了過來。


    他們修為都在真元之境,根本就不是什麽夥計,都是炎奎手下的大盜。


    “來得好!”


    司雪衣大笑一聲,龍獄聖象訣催動下,真元瞬間暴走。


    轟隆隆!


    一股駭人的氣勢在司雪衣身上轟然綻放,四方桌子上的零零碎碎,全都騰空而起。


    他雙手猛地一按,那些襲來的夥計,還來不及靠近就被懸空的酒壇、餐具和其他零碎撞飛出去。


    司雪衣眉頭一挑,笑道:“對付我這樣的人,阿貓阿狗可遠遠不夠。”


    這一手頓時就震懾住了所有人,酒館內的其他修士,完全沒有想到這白衣少年能有如此恐怖的修為。


    炎奎也是麵色微變,忍不住道:“你到底是誰?”


    司雪衣一襲白衣,酒桌之上鋒芒畢露,絲毫無懼的看向對方笑道:“滄瀾學院,新晉天榜弟子,司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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