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砸碎!該下地獄的混蛋!我詛咒你!”


    失去了右腿的男人瘋狂的在地上翻滾著,劇烈的疼痛讓他無法停止這無意義的舉動,斷裂的骨茬,畸形的小腿,四處橫流的鮮血,男人臉上的眼淚和青烏的鼻涕,一切都那麽可怖。


    “嗬......嗬......”


    張凡生右手扶著左肩,可那三指長的破口就像被挖開的泉眼,無可阻礙的鮮血如罪惡的泉水,歡騰著,沸騰著,從他破布玩偶般的身體上宣溢而出,如潮水般的劇痛拍打著他的神經,他幾乎立不住身子,隻能勉強的靠在酒桌上,發出受傷的野獸般令人懼怖的嗬嗬聲。


    “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惡魔,沒有人性,沒有人格的雜碎和變態,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張凡生卻笑了。


    他開始發抖。


    從身體的最深處開始傳來一陣陣潮水般的疲倦感,凍徹脊髓的寒意。


    以及莫可名狀的恐懼感......


    那是死亡的感召——巴蘭立的那一劍,捅穿了他的左肩,更是捅穿了一個大動脈,死神不疾不徐的行著,搖晃著他那永不停息的鈴鐺,帶著古怪強調的歌謠從那深灰色的鬥篷下傳來,空靈,寂靜,就像一個迷茫的母親在哄早已死去的孩子入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為詛咒我有用麽!”


    張凡生猛的撒開了右手,左肩上的血窟窿依舊還在,參差不齊不肌肉斷紋,被劍鋒捅開的骨渣滓,扭成一團的血管,暗紅色的血液,就像來自地獄無瞳惡魔的注視,而張凡生的右手上更是布滿了可怖的傷痕,骨頭和肌肉、筋,說不出名字的組織,一切都是讓人看了骨子裏發寒的傷口。


    致命傷......


    假如......假如沒有配上張凡生那一臉狂熱、瘋狂的獰笑和那雙充血的紅瞳的話。


    巴蘭立幾乎覺得自己要贏了,但,當他看見了張凡生那猙獰,瘋狂的笑容時,他卻感覺到渾身發寒,一種從心底冒出來的寒意深深的抓住了這頭瘋獅的心髒。


    “不......你要做什麽,你已經傷得很重了,現在趕去教堂你或許還有救,你要做什麽......”


    張凡生微微一窒。


    “我要做什麽?你不是早就知道麽了?”


    巴蘭立撐著地麵,艱難的往後挪著:“不,我不知道,我一點都不知道,我隻是個被你冤枉,被泥鰍拿來頂缸的倒黴蛋,我什麽都不知道!”


    張凡生右手平舉,就像是在布道,在宣告,宣告一件莊嚴、神聖的事情。


    “我想做什麽?我想讓你死啊!我想讓你感受到你們對我的女人——那個年僅14歲的小女孩做的事情,讓你們感受到什麽叫做絕望!我不會給你留下性命,我根本不信什麽讓你們活著感受懲罰之類的鬼話,我要你死!我要你死!你今天必須要死!”


    張凡生弓腳進步,左腳就像掄圓了的鞭子一般狠狠抽出。


    巴蘭立勉強架起左臂,張凡生甩來的鞭腿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左肩上。


    “嗙!”


    “哢嚓!”


    巴蘭立被這一鞭腿狠狠的砸在肩上,措手不及的他被這巨大的力道抽得飛了起來,一連撞翻了兩張酒桌,來不及撤走的盤子酒杯摔在地上摔得粉碎,乒乒乓乓聲不絕於耳。


    “你現在知道了!?你知道了?!”


    巴蘭立痛吼一聲,在滿地的陶器碎片中掙紮,留下一地的鮮血。


    “我知道什麽?!”


    張凡生蠻橫的扒開倒地的酒桌,掄圓了右腳踢在他下巴上。


    “知道我有多恨!知道我有多恨你們了?!”


    巴蘭立嗚咽一聲,被他踢的反過身去,再張開嘴時,已經是滿嘴的碎牙和鮮血,更本無法迴答了。


    “知道我有多恨你們了!?知道德維賽在被你們按住的時候有多麽絕望了!?你必須死!你必須死!”


    巴蘭立看著張凡生提起的右腳,眼裏閃過絕望的神色,嘴裏卻隻能發出一陣陣嗚咽。


    他已經失去了右腳和左臂,現在就連逃他都逃不掉了。


    或許......假如,假如從剛開始就不和這個惡魔開戰,直接逃跑,能不能活下來呢?


    帶著詭異強調的歌謠近了......


    “唿!”


    鞭腿抽過空中,廉價的破布衣服在空中帶出一道唿嘯,狠狠的抽在這號稱瘋獅的男人臉上。


    “嗙!”


    大錘擊打皮球般的撞擊聲炸響,巴蘭立頹然歪倒在地,再也沒有了聲息,隻能看見黃白之物漸漸從他鼻孔間流出。


    一個大戰士——北地雄獅,埋名隱姓十餘年,就這麽,在一個陰暗肮髒的小酒館結束了他的一生,他的臉上還帶著悔恨和怒意,卻再也沒有了發泄的對象。


    那詭異強調的歌曲也在這時突然炸響,一雙冰涼的,猶如枯木般的手指,忽然間搭上了張凡生的肩頸。


    danuyamamu......”


    奇異的強調,古怪的語言,張凡生卻偏偏能聽得懂。


    “axiak,dayiyalumu......”


    張凡生嘴角帶著微笑,右手輕輕拂過左肩:“聖愈術!”


    強烈的、溫暖的、略帶橘黃的白色光芒從他右手指尖透出,肉眼可見的,他的左肩在飛速愈合,就連他的右手手指和左手手背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ajha!!!”


    強烈的光芒瞬間驅散了一切寒意,一陣溫暖的,帶著略微灼熱的氣息從傷口處蔓延至全身,張凡生笑著轉過臉來,對著空無一人的空氣,笑了:“我不是你的,現在不是,永遠也不會是!”


    ......


    酒館外。


    “那個惡魔進去了?”


    一個身著鎖子甲的男人,按著劍柄,一臉驚懼的向著路邊的傭兵詢問道,那名大胡子的傭兵也一臉驚懼的看著這個穿著鎖子甲的城防官:“是的大人,他拎著一把超大的斧頭就衝了進去,好像是和那個叫巴蘭立的酒館老板打起來了!打了好久了!”


    城防官瞳孔猛地一縮:“巴蘭立!?那頭瘋獅子?!他原來一直躲在窩車則?他們打多久了?分出勝負沒有?”


    傭兵一臉苦澀:“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敢進去看......”


    城防官揮揮手:“行了,你們趕緊走吧,現在這裏由維吉亞城防軍接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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