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從高考落榜,張小武迴家務農,他便成了反麵教材,家長們紛紛教育孩子們,“你們可千萬別學那沒出息的張小武,讀書讀得上不下,下不下的,還不如殺豬呢。”


    這些年,張小武窩在村裏,默默無聞,忍受著背後的指指點點,活得憋屈,活得沒有尊嚴,他受夠了這樣的日子。


    可是在貴花家,聽到那個消息,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這樣混下去,曾經他也是個充滿理想、有報複的大好青年,沉寂了這麽久,是該活出個人樣了。


    一迴到家,馬冬菊就準備好了熱菜熱飯。


    張小武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吃飯,這時,一個女人就突然走進了堂屋,這一會,人來得太突然,馬冬菊想躲也來不及了。


    來的正是那個剛剛到貴花家,打擾貴花和張小武好事的謝梅紅。


    張小武見到她來了,也很是意外,平時也跟她沒有什麽交集,怎麽她會來這呢?該不會是發現他和貴花有一腿來找事的吧?


    想到這一點,張小武心裏咯噔了一下,壞了,壞事還沒有幹成,就爆光了啊,那那些無聊的婦女們又有談資了,他張小武的形象就更差了,當即就擔心不已。


    那邊,馬冬菊見到有人來,也一陣慌張,要知道,她藏在這裏還是個秘密呢,若是謝梅紅傳了出去,那指不定能鬧出什麽事呢,這個謝梅紅也真是的,來的時候,來個腳步聲也沒有,就跟鬼似的,打了馬冬菊一個措手不及,現在好了,馬冬菊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也不知怎麽辦了,隻能坐在那發愣。


    謝梅紅見馬冬菊在這,也是大吃一驚,兩人坐在一桌吃飯,桌上還擺了幾個香噴噴的熱菜,就像是兩口子似的。前些天,不是趙家來迎娶她過門嗎,結果人新娘跑了,新郎大鬧馬家,把馬家的桌給翻了,把馬家的鍋給砸了,還要求馬家賠償三萬,不然,這事沒完。


    這事在全村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謝梅紅自然知道了,她是真沒有想到,這個如同被蒸發了的新娘子馬冬菊居然在這裏杵著,而且看樣子,這個張小武和馬冬菊還過到一起了,嘿,這真是奇了。


    看著這些,謝梅紅心裏也差不多理出了個所以然,那就是馬冬菊逃婚,就躲在了張小武家裏,正好張小武也未娶,於是兩人就過到一起了。


    謝梅紅看到這也有些尷尬,這突然一出現,不是打擾了他們小兩口的二人世界嗎?“啊嗬嗬,倒是我打擾了二位了。”


    張小武還不知道她的來意,人既然來了,那就得有禮,要不然失了禮,人家會說張小武不懂禮,往後還怎麽當小組長,就禮貌道:“梅紅姐,你來了,稀客啊,還沒吃飯吧,來,一起來吃點兒。”


    同時,他也在打量她,她穿著城裏才有的衣服,上身是淺黃色短t恤,修身的,把她的身形描繪的玲瓏浮凸,曲線曼妙,胸口突起的弧度很大,腰又特別細,下麵穿著緊身黑色長褲,由於緊身,不難看到那雙腿交叉處有一道縫隙,形成一個細溝狀。


    這條細縫少了蓮兒那種青澀,卻多了一份風韻和性感。


    媽呀,真夠誘人的。


    加之,此女模樣長得眉清目秀,就更加討人喜歡了。


    她身材修長,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女性的韻味,年齡、個頭與秋芸相仿,相比之下,兩人各有千秋,秋芸比她多一份嫵媚,而她卻比秋芸多了一份職業女性的氣質,頗像城裏的女人。


    腦後的馬尾辮,讓她顯得很幹練。


    謝梅紅還真沒吃,看了馬冬菊,馬冬菊則趁機拉攏她,要堵住她的嘴,得說說好話,以禮待她,於是挪了挪位置,笑了笑道:“梅紅姐,坐吧,我去給你添副碗筷。”


    說完,馬冬菊就起身要去廚房拿碗筷,那樣子真像是女主人似的,這讓謝梅紅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謝梅紅忙說:“不用,不用,我迴家吃好了,我到這來,是找小武說件事的。”


    張小武放下了筷子,看了馬冬菊一眼,“來了就隨便吃點吧,鄉親鄉親的不要客氣,冬菊去吧!”


    馬冬菊就去了,這一次謝梅紅沒有再阻止,而張小武是故意支開馬冬菊,其實,當謝梅紅說有事找他說,他還是挺擔心的,生怕是那事。見馬冬菊走了,張小武就趕緊說:“梅紅姐,坐,有話您就說吧!”


    他現在是迫不及待地問了。


    謝梅紅也不再遲疑,坐了下來,就爽快地說:“其實,我找你,是準備讓你當中隊小組長的,你也知道中隊小組長缺了很久了,缺了他,我這婦女主任的工作也不好做,我看你有文化,腦子也靈活,也能幹肯幹事,所以我覺得你是中隊小組長的最佳人選,不知道你是咋個想法呢?”


    謝梅紅一股腦兒將自己的想法給說了出來,張小武卻是大舒了一口氣,還以為是她發現了什麽他見不得人的事呢,原來是這事,馬上,他就樂了起來。


    嘿,趕巧了,我剛跟貴花姐說出想當小組長的意願,而且貴花姐也答應了幫他去做章書記的工作,再加上謝梅紅這一票,豈不是希望更大了?


    嘿,太好了,張小武沉寂了這麽久,居然還有人欣賞,村裏人都當他是廢物,可以說,謝梅紅是第一個看好他的人,難得啊,太難得了,我張小武居然也有人欣賞。張小武當即就喜不自勝,朝謝梅紅投去感激的目光。


    這俗話說的好,千裏馬常有,伯樂不常有,謝梅紅就是那個伯樂。


    一來,有貴花姐在章書記吹枕頭風,二來,有謝梅紅這個婦女主任的保舉,本來完全沒影的事,現在變得有點影了。


    張小武高興壞了,“我願意。”但也沒表現得太高興。


    見他這麽爽快地同意,謝梅紅意外之餘,也很高興。


    不一會兒,馬冬菊就來了,手裏多了一個碗和一雙筷子就放在謝梅紅麵前,張小武熱情地喊她吃飯,謝梅紅也就吃了。


    吃了幾口菜,謝梅紅點點頭,這就不像是一個男人做的菜,就說:“冬菊,這菜是你做的吧?”


    馬冬菊扒了一口飯道:“是的,好吃不?梅紅姐。”


    “好吃。”


    謝梅紅是本村人,招了一個上門女婿,所以他們都稱她為姐,三十多歲,但模樣長得俊俏,也保養得很好,看起來也就二十五六個樣子,與他們也很有親和力,一句開場白後,三個人就邊吃聊了起來,越聊越投機。


    原來,作為婦女主任是很反對父母包辦婚姻,也很支持自由戀愛,她這麽說,等於是認可馬冬菊和張小武在一起。


    其實,謝梅紅也是深受這種父母包辦婚姻的害的,謝家隻有她這麽一個女兒,她的父母為了延續謝家的香火,沒經過她的同意,硬是招了一個外地的上門女婿過來,那家夥又矮又矬,完全配上她。


    配不上,也就算了,這家夥不務正業,愛賭博,還好吃懶做,謝梅紅又要幹她的婦女主任,又要操持家務,又要下地幹活。謝梅紅這個人很樂觀,人前人後都是笑臉迎人,可誰知道,一到晚上,她就得偷偷地抹眼淚,這些年真是苦啊!


    與馬冬菊聊著,馬冬菊也話裏話外,透露著對張小武的愛,還有對家裏安排婚事的反抗,謝梅紅倒是羨慕起她來了,若是當初,她也能反抗,就不會落到今天這一步了,更羨慕她能跟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


    吃罷飯,謝梅紅拉著馬冬菊的手道:“冬菊,你放心,你在這,我不會說出去,而且,姐支持你為自己的幸福而打拚,姐羨慕你。”


    她這麽一說,馬冬菊就眉開眼笑,原來還擔心人謝梅紅會把這事說出去的,沒想到她如此通情達理。


    而謝梅紅說著,就想起自己的心酸,眼淚就落了下來,但又飛快地抹去,臉上擠上笑容,這就是她,再難再苦,她都是那麽樂觀,要哭也從不在人前哭。


    經過,這一番話,馬冬菊也對這個謝梅紅親近了。


    兩個女人聊完後,謝梅紅就告訴張小武,她會跟章書記提的,而且在村委會上也會保舉他的,讓他做好準備。


    臨走之前,謝梅紅看見張小武的發型就噗哧笑了,就說:“小武啊,你這頭發是誰給你理的?”


    張小武看向馬冬菊,謝梅紅就知道是馬冬菊理的,心想,你也太能省的,瞧你那發型,高高低低的,跟狗啃似的,小組長雖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幹部,但形像是要的,他這個樣子,去了村委開會,還不被人給笑死?


    好在,他的頭發並沒有理太短,還能修一修,於是就建議他明天到春妞理發店去搗飭一下,張小武也答應了。


    一早,張小武拿上一些種子和工具就出門了,馬冬菊其實很想跟他出去,幫他一起幹,但現在還不是她拋頭露麵的時候,一旦露麵了,趙大海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麽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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