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的,秋芸一陣臉紅,這個張小武的嘴巴還真是大膽,“你聽誰胡說八道?嗬,你還嫌起她來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家境,沒爹沒娘的,家徒四壁,你還挑起來了,我跟你說,冬菊這妮子長得還不賴的,若是讓她養得白白胖胖那可就是一支花了,到那時,你可不要後悔。”


    “切,我後悔啥?要娶也得娶像秋芸嫂你這樣的。”


    秋芸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張小武,別瞎說,我是有家的人了,不許胡說。”


    “我沒有胡說。”


    秋芸臉上就浮現怒氣,“哼,昨晚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再說,信不信我揍你?”


    秋芸佯怒地揚起手來,卻見張小武眼光炙熱地盯著她看,她頓覺羞赧,手也放了下來,“行了,你好好考慮吧,嫂子可提醒你,過了這村可沒那店。”


    說完,就走了。


    那屁股一扭一扭的,真他爺爺的有料,看得張小武喉嚨直發幹,腦海中便蹦出兩字,“後入”。


    秋芸慌慌張張地往外走著,一邊走著,一邊腦子閃現昨晚的情景還有剛剛那炙熱的眼神,讓她的內心產生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其實說起來,這個張小武人高馬大,濃眉大眼,臉形輪廓分明,就連那嘴唇也棱角分明,長得有鼻子有眼的,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俊後生,隻不過,家裏實在是太窮了,要不然,媒婆肯定把他家的門檻給踩爛了。相比大牛,他確實賣相好多了。


    腦中張小武的形象揮之不去,身上似乎有一股暖流劃過,她馬上就警告自己,“秋芸啊秋芸,你想什麽呢?你可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田野上,一往無際的碧綠摻黃的稻子,被風吹得一起一伏,就跟海浪一般,青青的稻葉,稻穀已經變得有些發黃和飽滿了,待甘蔗做成紅糖,差不多就要農忙了,也不知,到農忙的時候,大牛那死鬼會不會迴來,要不,她們孤兒寡母的怎麽扛得起打穀機?又怎麽忙得過來?


    時間不多了,得趁著稻子熟之前,把甘蔗的事搞定,要不然,甘蔗和稻子紮堆到一起,那可真是忙不過來了,得加快進度,想到這腳步就加快了。


    甘庶在收割之前,得把杆上的枯葉去掉,不然的話,放在壓榨機裏壓榨,甘蔗汁就會被枯葉汙染,做出來的紅糖就會摻了雜質影響了品質,所以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把這些枯葉剝掉,村裏人稱這活叫“剝皮”,因為那枯葉是纏在杆子上的,一層層就如一層層的老皮一般,所以叫剝皮。


    一路上看到好多鄉親們,有挑大糞的,有扛水車的,有扛鋤頭的,一個個都是忙碌的身影。


    走了兩裏地,才到了她家的那塊甘蔗地,光這塊地就有一畝二分田。


    因為這一帶地廣人稀,這個村子,人口不多,但地卻很多,一戶人家小到七八畝,多到十幾二十畝地,秋芸家的地就有十五畝,八畝的水田,七畝的幹地,水田用來種水稻一年種兩季,幹地則用來種甘庶、玉米、紅薯、瓜果蔬菜等,可是,這麽多的地卻並沒有給杏林村帶來富裕,而是越發的貧困,遇上年景不好,各家各戶就得吃上一年餘下來的老本。


    在八十年代的這一帶內陸農村,雖說是一馬平川,但古老的人工種植,落後的生產技術,落後的思想觀念,讓他們一直窮到現在。


    今年子,大牛聽說紅糖好賣,除了幾地小地用來種蔬菜之外,他家的幹地全部用來種甘蔗,看著那綠油油的一大片甘蔗,秋芸一陣揪心,這麽多的甘蔗可把她給害苦了。


    正要鑽進甘蔗地開始幹活,一個人影閃了過來,就擋在她麵前,將秋芸嚇了一大跳。


    那滿口的被煙熏黃的大牙,還缺了一個門牙,讓秋芸一眼就認出,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村裏人稱為黃鼠狼的老光棍南生。


    這個南生,名聲可不好,四十多歲還打著光棍,娶不上媳婦,還好吃懶做,專偷人家的媳婦或是寡婦,幹了不少缺德事,所以村裏麵送他一個外號“黃鼠狼”,在村裏是人人喊打啊!秋芸也很不帶見他,此刻見到他,還很害怕,她沒好氣地說:“你在這幹嘛?”


    黃鼠狼咧著嘴,對著她笑,“我說,大牛家的,你們家大牛出去打工有一陣子了,你就不想男人嗎?”


    秋芸很氣惱,臉都給氣紅了,那話說得真不要臉,“你胡說什麽?找你的姘頭去,老娘可不是那種人,可別打老娘的主意,好狗不擋道,滾開。”


    “你叫我滾,我就滾啊,那多沒麵子。”南生依然是笑嗬嗬地,一臉的壞笑,一邊說話,嘴角還一直抽動著,目光一個勁地瞅著她的胸口,極為猥瑣,看他樣子就沒打算讓開,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這也讓秋芸感到了害怕。


    “懶得理你。”


    秋芸一轉身,就從旁邊鑽進了甘蔗地,誰知這黃鼠狼竟然跟了進來,直往秋芸身上湊,毛手毛腳地吃她豆腐,每碰到一下,就讓他渾身打激靈,心裏喊著這娘們真正點。


    秋芸狠狠地踹了一腳,但踹開了他又上來,他死皮賴臉地說:“嘿嘿,秋芸,你就別再假正經了,你三十三的年齡,正是如狼似虎啊!你就別裝了,哥哥可惦記你好久了,來,親一個。”


    那臭嘴就湊了上來,鷹爪就直接抓在她胸口,狠狠捏了一把,秋芸疼得直叫,一吧嘰就將他推了開,怒道:“你別過來,不然我喊人了。”


    那柳葉眉皺得很深,臉崩得通紅,表示她很憤怒。


    可黃鼠狼壓根就不怕,“你倒是喊啊,老子早看過了,你的這塊地可真是偏啊,後麵是墳場,前麵是個水塘,你喊啊,喊破喉嚨也沒有用,還不如識相一點,讓老子舒服一下,要不然,老子扒你的皮。”


    說到這份上,黃鼠狼已露出了他的獠牙,暴露了他的本性,似乎也失去了耐心,這老娘皮,敬酒不吃吃罰酒,愣是要來硬的是吧?那老子就成全你,今個人老子就日死你。


    “別過來。”秋芸吼道,“你信不信大牛迴來就剝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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