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直麵交鋒!


    作為匈奴首領,冒頓既有能力破開幻境束縛,自然便有能力完全掙脫幻境,而現在他卻依舊滯留於幻境當中,其目的昭然若揭,自是不甘心麾下數十萬大軍覆滅,準備從內及外將幻境瓦解,以救出大軍,從而最大程度的保存己方實力。


    力挽狂瀾於既倒,冒頓有那個自信和實力。


    轟!轟!轟……


    沒有任何言語,甫一出現,冒頓便與吳寒展開了戰鬥――意誌交鋒,準確而言,是來自精神力的戰鬥。


    黑暗而虛無的幻境世界中,吳寒的意誌是規則的具現,以精神力作為支撐,形成整個世界的秩序,即言出法隨。


    而冒頓的意誌則是破壞的體現,意誌若刀,精神似鋒,粉碎任何規則秩序,企圖瓦解整個世界的框架,即毀天滅地。


    兩者的意誌,猶如對立的黑與白,衝突相當激烈,每一次精神力的碰撞,都像彗星撞擊地球般,猛烈和緊促,迸發出橫掃一切的衝擊,無垠的虛空在他們的意誌下,脆弱的宛若薄紙,不斷支離破碎。


    不過,為避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雙方也都有克製,畢竟,吳寒需要維持幻境不令之崩潰,而冒頓則需庇護扭曲縫隙當中的大軍。


    意誌交鋒最終的結果,無疑是旗鼓相當,而這不是兩者想要的結果,衝突升級顯然在所難免!


    “以血為祭,凝旗化意!”


    默然,冒頓將精神力聚集成一點。狠狠與吳寒再一次碰撞,與之相互抵消後,他右手猛然揮動,似乎朝半空拋出了一物。定睛凝望便不難發現,那是一枚旗幟,一枚颶風般模樣,孤狼般桀驁,散發著殺伐之氣的軍旗!


    這枚颶風軍旗赫然便是冒頓所擁有的兵魄。


    而兵魄的作用是孕育軍隊意誌,即戰意與鬥誌,前者是為一軍之氣,影響士氣,對應兵魄第一個效果。後者乃一軍之魄,影響實力,對應兵魄第二個效果,兩者隨著戰鬥不斷加強,最終孕育出一隻虎狼之師。


    換一句說,擁有兵魄加持的軍隊,能夠通過殺伐,突破兵種級別的限製,不斷成長,擁有無限的潛力。


    當然。潛力不等同於實力,將來巨大的潛力所象征的是現在極度的弱小。


    不過,潛力有時候也是一種實力!


    就像現在,冒頓即將以自身意誌化作軍魂,以血為祭,燃燒軍隊潛能為代價,強行催動兵魄全部效果,將整個軍隊,整個兵種。所有兵卒的個人意誌。凝聚成一個整體,形成龐然大物來與吳寒抗衡。


    “那是……”


    望著突然出現在幻境中的軍旗。吳寒瞳孔兀然緊縮。


    “不愧是冒頓,竟然能在幻境中,無視我的意誌壓製。將自身能力具現,當真是可怕。”


    “不過……”


    心中低喃落下,吳寒眸子中閃爍出異樣的光芒,瞳孔內隱約有著興奮和期待之色。


    似乎,對吳寒而言,兵魄的出現,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軍氣化形!


    牽一發而動全身,在激活兵魄後,冒頓果斷展開了動作。


    隻見虛空中,那枚懸浮的颶風旗幟,開始以某個固定的頻率,恆定旋轉,滋生出一股異樣的波動。


    在這股波動的牽引下,幻境世界,無盡虛空的夾層縫隙中,陷入塵埃正被不斷扭曲的匈奴大軍,他們的靈魂驟然定格,意識有了短暫而瞬間的清醒,隨之似是心有靈犀般,貢獻出了一縷氣息,而後繼續沉淪,而他們所貢獻的氣息則凝聚在了軍旗上。


    “這便是軍氣,或者說士氣嗎?”


    感應到匈奴士兵所貢獻的氣息,吳寒心中一凜。


    作為重生者,吳寒前世雖然沒有擁有過兵魄,但也見識過,隻是沒有直麵罷了。


    而今生在入手兵魄,了解其具體效果後,他已然洞悉的本質,自然也了解眼前冒頓所即將發動的攻擊。


    那些不斷從匈奴大軍身上湧現的氣息,吳寒清楚若自己所料無誤,那應該便是冒頓激活兵魄的第四個效果,正在將麾下軍隊的士氣,凝聚成形體。


    而所謂士氣,也就是士兵潛在的生理能量和精神能力,通俗一點,便是潛能。


    戰鬥中,士氣越高,士兵所開發出的潛能也便越大,爆發出來的力量也便越強,因而在戰爭中,士氣高的一方往往會取得勝利,所以,很多將領型武者,都必然擁有提高或強行拉升士氣的能力,譬如韓信,章邯,以及曹操,甚至是項羽,自然也包括眼下的冒頓。


    當然,潛能能開發,自然也能燃燒。


    軍隊或個人,若是麵臨窮途末路之境遇,可以通過燃燒潛能,犧牲未來為代價,換取極為恐怖實力,盡管時間短暫,且後遺症極強。


    其中,個人燃燒潛能所獲得力量,無一例外是屬性方麵的加強,而軍隊則不同,軍隊與其說是燃燒潛能,不如說是分割所有個體部分潛能,將之凝聚成一個整體,隻是這種分割是永久性的損耗,因為不管勝負,那凝聚的形體,都會消亡,並且不會反哺。


    當前,冒頓赫然便是在燃燒匈奴大軍的士兵,將之凝聚成形體。


    嗡……


    隨著士氣越聚越多,懸浮虛空,不斷旋轉的颶風軍旗也開始有明顯的變化,它的體表被一層純粹的能量附著,並圍繞著它上麵的圖紋流動,似是一團燃燒的火焰。


    士氣越多,能量也便越多,能量越多便會引發質量,從氣體變成液體。


    而這在這種轉化後,能量隨著軍旗圖紋的流動也便越發洶湧,火焰燃燒的假象由虛轉實。具現在軍旗之上,具體的表現便是,軍旗附著的能量開始不斷膨脹,一個巨大的虛影以軍旗為核心。以能量為基礎,緩緩形成。


    那巨大的虛影,不是其他,赫然便是兵魄的本質,軍旗原本的模樣――一縷邪影的怨魂。


    它,便是士氣作用在兵魄上,凝聚而成的形體。


    而它的作用,這僅僅是一個引子!


    軍魄化意!


    軍氣化形,兵魄返璞歸真。呈現怨魂的姿態,冒頓卻沒有停手,因為這僅僅隻是一個雛形罷了。


    想要將這個雛形完善,必須添加新的東西,也便是軍魄。


    何為軍魄,一軍之意誌,即為軍魄,化零為整,集合所有兵卒的意誌為一體,即為軍魄。


    然而。說之容易做之難!


    意誌無形,容納於體,想要集合所有兵卒的意誌,又談何容易,即便是最強大的軍隊,最頂級的兵種,也不敢說所有兵卒的意誌能夠融為一體,哪怕隻是瞬間。


    一隻軍隊在身體方麵的全攻全守,攻守兼備。生命竄連。傷害共享,生死與共確實有很多辦法可以做到。


    但是。在精神意誌方麵卻不同,辦法也是有,卻限於理論。實際操作難度異常大。


    而且,即便是理論,很多弱點的劇情人物也未必掌握。


    當然,作為凡塵巔峰,異族首領,五星級的存在,冒頓自然知曉整合意誌的理論,且有具體的操作之法。


    更為重要的是,冒頓現在有極大的把握,完成具體的操作。


    至於原因,赫然是因為現在整個匈奴大軍的具體狀態。


    “竟然利用我的幻境,來融合整個軍隊的意誌……”


    隨著冒頓開始整合軍隊意誌,吳寒目光如炬,瞬間便洞穿了他的企圖――利用己方軍隊的虛弱,以完成意誌的融合。


    確實,因為幻境的存在,整個匈奴大軍有累卵之危,性命之虞,虛弱之空前。


    但同樣的,這種虛弱,不僅僅是指麵對敵人的攻擊,也可以指來自己方的攻擊。


    吳寒可以利用這種虛弱,將之置於死地,那冒頓為何不可以利用這種虛弱,整合大軍意誌,令其鳳凰涅盤?


    相同的境地,不同的處理,所帶來的結果是完全不同的。


    “既然你這般肆無忌憚,我又怎會視若無睹,聽之任之?”


    看著冒頓竟當著自己的麵,企圖完成大軍意誌整合,吳寒雖對這種融合感到好奇,並心中隱有期待,並也不會任由敵人醞釀對自己有危險的攻勢。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吳寒念頭一動,幻境規則具現,各種力量猶如囚牢般,朝那巨大怨魂封鎖而去。


    轟……


    猛烈的轟炸作用在怨魂身上,看似聲勢浩大,但實際作為甚微,畢竟,有著冒頓的阻礙,吳寒的力量很難有所發揮,就像有著吳寒的限製,冒頓也難以崩潰幻境一般,兩者是相互製衡的,除非能打破這個平衡。


    “哼!”


    一番無用功後,吳寒不再有所動作,白費力氣,隻是冷哼一聲,漠然的看著事態發展。


    而沒了有吳寒阻礙,在冒頓的主導下,兵魄效果的推動下,匈奴大軍整體沉淪的意誌,開始有驚無險的慢慢融為一體。


    這種融合與軍氣類似,同樣是從兵卒體內吐納出氣息,聚集在兵魄上,隻是具體的體現略有差別。


    軍氣呈作能量,以構成兵魄本質形體,而軍魄則呈作氣息,以構成兵魄外在意誌。


    當漫天飛絮著,宛若鬼魂般的氣息,不斷納入兵魄怨魂形體後,兩相結合下,怨魂形體突然發現改變,模樣和氣息,都不斷朝一個人靠攏。


    “軍氣為形體,軍魄為意誌,即為戰之陽神!”


    隨著虛空中,軍氣和軍魄徹底交融,完全成型後,冒頓眼中閃爍一縷驚喜,心中低喃一句。


    那呈現於虛空,由兵魄本質怨魂形體,最終所轉化的,赫然便是冒頓的模樣!


    它是整隻匈奴大軍的身外化身,也就是戰之陽神,隻不過因為兵魄為冒頓主導,其中又參雜其意誌,因而具現模樣為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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