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衝擊波掠過大地,掀起陣陣轟鳴,但它留下的,卻是一片寂靜的場景。


    斑的須佐能乎與柱間剩下的木人都愣住了,停止交手,靜靜的看著木人被毀滅的地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木人被徹底毀滅了?這種事情,哪怕斑都沒做到過,但今天,卻被這個小子做到了?


    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僅僅憑借完全體須佐能乎的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徹底毀滅木人的,所以......


    “那是你眼睛的力量麽?”


    斑抬頭看向高空的鏡人,低聲呢喃道。


    斑的永恆萬花筒是直巴,泉奈的萬花筒也是直巴,所以,斑並未親眼見過彎巴寫輪眼的風采,關於彎巴的事情,斑還是從自己父親口中得知的。


    但就在今天,斑總算見識到了,何為彎巴?這就是彎巴!


    看著高空中那閃閃發光,照亮夜空的金光,斑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鏡人的麵容,他微微一笑,大聲開口。


    “做的不錯,小子!”


    雖然說得是【不錯】,但他的話語,飽含是快要溢出的讚賞!那絕對不是【不錯】能形容的,如果非要說得話,那一定用【極其出色】才能形容的感情。


    柱間笑著搖了搖頭,驚歎的開口。


    “扉間敗的不冤,這一點,我也是。”


    斑嗤笑道。


    “柱間,你就這麽向一個後輩服輸了?”


    柱間毫不在意的開口。


    “這個世界的未來,終究是要交給那些年幼的孩子們的,他們不僅僅是孩子,也是未來!現在,高空上的那個孩子,一定會成為這個時代宇智波的領軍人,而等到我們死後,他便能成為整個世界的領軍人!他是未來的守護者,我就算服輸,又有什麽不可以的呢?”


    ......


    就在下方斑和柱間說話的時候,高空上的鏡人卻是沒有那麽瀟灑,毀掉木人,說起來簡單,就四個字而已,但做起來,鏡人卻幾乎拚盡了全力!


    鮮血從右眼框中不停的流淌而出,右眼下方的半張臉,此刻盡是鮮血!


    他的瞳術很強,放大所看到的攻擊,而且不限製放大倍數,理論上來講,這個瞳術是無敵的,但是,那也隻是理論上來講而已,實際上,鏡人的兩個瞳術都很強,幾乎是瞳術的巔峰,但相對應的,兩個瞳術所消耗的瞳力,也是十分恐怖的!


    剛剛鏡人稍微放大了一下自己全力以赴的五劍,結果就是,右眼劇痛,流血不止!


    鏡人右眼此刻已經緊閉了起來,自從進化到永恆萬花筒後,他的眼睛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麽嚴重的反噬!


    實在是,鏡人剛剛放大的目標太強了,完全體須佐能乎的全力五擊,放大這種程度的攻擊,其瞳力消耗必定是一個天文數字。


    “啊......唿唿....切......”


    陣陣劇痛不停的從右眼傳來,鏡人甚至有一種右眼的眼珠下一秒就要爆炸開來的感覺!


    太拚了!真的太拚了!下次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放大完全體須佐能乎這種程度的攻擊了!


    左眼永恆萬花筒的紅光也是漸漸暗淡!


    瞳力幾乎耗盡的情況下,鏡人目前連永恆萬花筒都開不下去了!


    與此同時,身體也在不停的傳來痛苦,鏡人的身體本來是不足以支撐他開啟完全體須佐能乎的,這一次開啟完全體須佐能乎,本來就是硬撐,但到了現在,身體已經有些撐不下去了。


    查克拉方麵,剛剛的五劍耗費了太多查克拉,此刻也堅持不下去了。


    總之,鏡人剛剛的五劍,真的是拚上了一切,此刻,方方麵麵都是壞消息!


    金色的須佐能乎開始慢慢消失,鏡人想控製須佐能乎落到地麵,但卻發現,失去了所有瞳力的他,連控製須佐能乎都做不到!


    查克拉、身體、瞳力,三方麵全部告急!


    鏡人不由得苦笑一聲,果然,他距離斑和柱間,還是有一段距離的,雖然他能靠一時的爆發追上他們倆,但終究無法長久,嚴格說來,他隻是一個偽神。


    自從殺死團藏後,鏡人就完全失去了目標,一時間甚至不知道幹什麽了,後來,他脫離了曉,想在接下來的時光去替大介與元治報仇,然而,帶土用輪迴眼與輪迴天生,再一次讓鏡人失去了目標,為了在以後保護他想保護的人,輪迴眼確實是必須的。


    所以,來到戰國時代後,鏡人更多的是一種無所謂的感覺,他已經沒有了目標,他雖然對這個時代感興趣,可他並不想去插上一腳,可是,當他遇到斑時,當他遇到柱間時,那股刻在宇智波骨子裏的驕傲、那股屬於強者的驕傲,迫使他不想落在他們兩人身後追趕!


    當看到完全體須佐能乎與木人大戰時,鏡人承認,他確實心動了,那種恐怖的力量提醒了鏡人,為什麽會失去目標呢?在這個偉力歸於一身的世界,隻要變強,不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麽?


    是的,就是如此,不就是神麽?看著,我也能成為神!


    視線逐漸模糊,鏡人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須佐能乎完全消失,鏡人與扉間直接從高空墜落下去,如果就這麽墜落下去,那肯定會死的不能再死的。


    因此,鏡人這位未來的“真神”,開始不停的想辦法讓自己活下來,


    可是,想了許多辦法後,鏡人發現,竟然沒有一項是他現在能做到的。


    夜晚的寒風不停的從鏡人的耳邊吹過,他能感覺到,自己正在高速下墜。


    鏡人此刻是背朝下、麵朝上的姿態墜落,還睜著的左眼的視線越來越模糊,天空上的月亮慢慢變小。


    【不會吧......】


    連動都動不了的他,根本什麽也做不了,就連伊邪那岐,也因為瞳力耗盡而施展不了。


    “我可是未來的神啊,總不能給我搞這麽一個死法吧?”


    鏡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如果我能活下來,那麽,我一定要在查克拉與身體方麵追上柱間!】


    就在這時,一隻藍色的大手伸了過來,用兩根手指掐住鏡人,跟著鏡人緩緩的下降,等徹底卸掉鏡人掉落所帶來的衝擊力後,那隻大手就將鏡人放到手心,然後帶著鏡人來到了藍色須佐能乎的額頭,也就是斑所在的地方。


    “啪!”


    鏡人被扔到了斑的腳旁躺著,他尷尬的笑了笑。


    “剛剛那句話當我沒說。”


    斑疑惑的看向鏡人。


    “什麽話?”


    鏡人笑了笑。


    “沒什麽。”


    說完,鏡人的視線徹底暗淡,陷入了黑暗。


    看著昏迷過去的鏡人,斑抿了抿嘴,帶著些許讚賞、些許不滿的開口。


    “太拚了,小子。”


    另一邊,柱間也用同樣的方法接住了扉間,不過,和鏡人不同的是,扉間那裏,因為鏡人的昏迷,他身上的幻術也就解開了,所以扉間很快醒了過來。


    然後,扉間就發現了,他查克拉一絲不剩,此刻渾身酸痛!


    藍色的須佐能乎重新抬起巨劍,指向木人。


    “繼續吧,柱間!”


    柱間著重看了一眼須佐能乎額頭那裏躺著的人。


    “查克拉不夠?還是身體不行?或者都有?”


    斑冷哼一聲。


    “我們宇智波的人,就不勞你操心了!”


    說完,斑一劍劈出,率先發動了攻擊!


    柱間搖了搖頭。


    “原來如此,看來是一個身體素質跟不上天賦的天才,強大的天賦導致他實力進展極快,可平凡的身體卻沒辦法快速支撐天賦所帶來的力量。”


    斑冷哼一聲,沒有說話,繼續進攻著。


    柱間一邊招架這斑的攻擊,一邊笑道。


    “我再一次確定了,他就是未來,他什麽都夠了,此刻他,隻缺時間!斑,停戰吧!這樣的未來,不能毀在我們的戰鬥中!”


    斑不屑的開口。


    “就算是未來,那也是宇智波的未來!”


    柱間無奈的搖了搖頭,他也知道,斑是不太可能就此停戰的。


    兩人再一次開戰。


    這兩人的戰鬥,短時間內是根本沒法分出勝負的,他們隻能不停的耗下去,耗到一方失去力量為止。


    這也是鏡人之前執意要全力以赴的毀滅木人的原因,實在是,如果耗下去,那麽,鏡人是萬萬耗不起的,他最好的選擇就是將所有力量集中在一點,從而綻放出最耀眼的火花,事實上,他也做到了,還做的有些過頭了。


    兩人的戰鬥繼續,但因為失去了鏡人和一尊木人的原因,戰鬥的衝擊波被大大減小了,遠處兩個家族的族人們又可以開啟戰鬥了。


    於是,血腥的廝殺,再一次開始了。


    天空中那抹金光的消失,真的猶如太陽的隕落,使得黑夜再一次籠罩了這片戰場。


    ......


    斑與柱間這場戰鬥,持續了幾乎一整天,一直到第二天白天,兩人的戰鬥才終於落下了帷幕。


    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最終,他還是輸給了柱間。


    柱間同樣麵色蒼白的蹲在一旁,本來在原著中,柱間打敗斑後,隻是微微喘著氣,雖然很累,但並未傷到根本,可這一次不同,這一次有了鏡人強插一腳,打掉了一個木人,耗費了柱間許多查克拉,在與斑戰鬥結束後,柱間也因此有些虛弱。


    恢複過來的扉間,走到斑的身邊,抬起自己的武士刀,冷漠的開口。


    “斑,還有你身邊這個不知名的宇智波小鬼,該結束了!”


    是的,此刻鏡人就躺在斑旁邊,還未醒過來。


    斑嗤笑一聲。


    “不關他的事,殺了我,便夠了。”


    扉間沉默不語,沒有迴答,隨後,握著刀便要刺下去。


    “等等,扉間。”


    不過,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柱間開口了。


    斑與扉間同時看向柱間,不懂柱間這個時候停手是什麽意思。


    扉間的語氣下意識的帶上了不滿,殺死宇智波斑,這種大好時機,怎麽能放過?隻要斑一死,宇智波一族就再也沒有能抵抗千手一族的力量了!


    “為什麽?大哥!現在正是好機會啊!”


    語氣中,有些急促,有些不滿。


    柱間看向扉間。


    “不許出手!”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但伴隨而來的,還有柱間身上莫大的氣勢!


    恐怖的氣勢壓向扉間,幾乎一瞬間,扉間就知道了,他這位大哥,是認真的!


    想通這一點,扉間不再敢說話,靜靜的待在一旁。


    斑不屑一顧。


    “給我個痛快吧,柱間,對了,你曾說我身旁這個小子是未來,那麽,我希望你能饒他一命,他現在的能力,並不能匹敵你,對你沒有威脅,而且,隻要殺了我後,宇智波一族,也就沒有抵抗你們的力量了,沒必要牽扯他人。”


    說到最後,斑又忍不住笑了笑。


    “能死在你手上,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話語中,滿是解脫感,同時,這句話又暗示了扉間不配殺他。


    柱間看向斑身邊昏迷著的少年。


    “你這麽護著他,果然是因為他的長相麽?”


    斑笑了笑。


    “或許吧。”


    柱間沉默了一會,然後開口。


    “他確實很像泉奈。”


    斑閉上眼。


    “好了,別說那麽多了,動手吧,柱間。”


    柱間搖了搖頭。


    “少耍帥了,殺了你,那些追隨你的宇智波族人又要暴走了。”


    斑自嘲道。


    “不,宇智波早就沒有那麽有骨氣的人了。”


    是的,就連宇智波內部,在開戰前,也是不希望開戰的多。


    大勢之下,甚至還有許多宇智波族人在戰爭中投靠了千手一族,反過來對宇智波一族痛下殺手。


    柱間卻是否認道。


    “不,一定會有的,就算現在沒有,將來也會有的!呐,我說,結束這樣的戰鬥吧?我們不是約定好了麽?將來要建立理想中的村子,真的,不能和以前一樣一起打水漂了嗎?”


    斑睜開眼,看向柱間。


    “這是不可能的,我已經和你不一樣了,現在的我已經連一個兄弟都沒有了,沒有了任何能保護的東西,況且,我不信任你們!”


    柱間還是那個柱間,一如當初的少年,沒有任何變化,可斑不同,他已經失去了所有家人,這樣的他,隻剩下了仇恨,早已經不是當初的少年了。


    柱間開口道。


    “要怎麽做,你才能信任我們?”


    斑看了看柱間,然後又看向天空,思考了一會。


    “如果想讓我們坦誠相待,那現在就殺了你的弟弟,或者在我麵前自殺!這樣就算扯平了,我就能相信你們一族。”


    這個話說出口,斑隻是在求死而已,這種要求,柱間怎麽可能會做呢?是的,斑已經沒有任何留念了,說出這樣一個要求,隻為求死,僅此而已。


    就連柱間和扉間,此刻也是瞪大了眼睛,萬萬想不到斑會提出這樣一個無理的要求。


    這下,就連周圍的千手族人都聽傻了,忍不住直接開噴。


    “殺死弟弟或者自殺?別胡說八道了!你這......”


    然而,這名千手族人剛噴到一半,就被柱間抬手示意閉嘴了。


    柱間的威嚴在千手一族是頂天的,他一個抬手動作,那個人瞬間就不敢說話了,周圍的千手族人也保持了沉默。


    扉間重新抬起武士刀,忍不住開口。


    “我的意見也是一樣,簡直就是胡言亂語,你要怎麽打算,大哥,殺了我?還是因為這家夥的一句胡話而去尋死?簡直荒謬!別理他,大哥。”


    柱間沉默著站起身,笑道。


    “謝謝你,斑,你果然是個重情義的人。”


    柱間知道,斑給了他選擇,讓他不用殺死弟弟,斑也明白當哥哥的心情。


    柱間掏出苦無,對準自己的心髒,然後對著扉間開口。


    “聽好了扉間,把我接下來說的話,當做我的臨終遺言牢記在心!”


    扉間看著柱間,有些不知所措,無論柱間做出怎麽樣的選擇,扉間都會遵守,可偏偏,柱間現在的選擇,又是扉間所不能接受的,一時間,扉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大哥......”


    柱間繼續開口。


    “其他族人也聽好,這是我用命換來的話語,我死後,決不能殺死斑與他身邊那個少年!今後宇智波與千手之間,不允許爭鬥!以你們父輩和尚未謀麵的孫輩的名義,發誓遵守吧!”


    說完,柱間微微一笑。


    “永別了!”


    說實話,柱間就是一個實力強大,但頭腦極其理想主義一個人,其他人可能不理解,但是,一個極度理想主義者為了理想獻身,那是再正常不過的操作了。


    柱間這一枚苦無刺向自己的心髒,如果柱間肯調動查克拉修複,那自然是死不了的,可如果柱間執意尋死,不調動查克拉修複,甚至反過來用查克拉抑製傷口,那麽,這一枚苦無刺下去,柱間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很顯然,這一次,柱間選擇的是後者,他,是執意在尋死!


    用自己一條性命換取和平,或許,這在柱間看來,是一筆再劃算不過的交易了。


    隱約間,那個說要停止戰爭,建立理想村子的孩童,再一次浮現在了斑的眼前。


    千手柱間,這一定是一個為了建立和平而生的人!


    斑在心中再一次確定了這個想法,理想主義有時很傻,可有時,他們身上顯露出來的義無反顧的氣質,是極其容易感染他人的。


    一抹淚水順著柱間的眼角流出。


    那是什麽?是為了即將到來的和平而感到高興的淚水麽?還是為了自己即將離去的事實感到傷感呢?或者,是舍不得自己的親人嗎?


    沒人知道。


    迴憶漸漸浮現,小時候,斑與柱間在河邊打水漂,石頭在水麵上落下、彈起、落下、彈起,反反複複,終於......


    斑用手拉住了柱間的手,阻止了柱間的自殺。


    終於,那枚石頭到達了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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