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欣怡接到尹龍短信:“速派伊惠一個人開著警車迴家省親。這是考驗他的時刻,也是他立大功的時刻。”


    尹龍沒有說清楚具體執行什麽任務,但賴欣怡對老公的話是不折不扣地執行,這是毫無顧慮的。她馬上召見伊惠,伊惠還以為有重要任務執行,他風風火火地來到總隊辦公室,叭地一聲敬了一個威武莊嚴的軍禮。


    嫂子賴欣怡這迴有了笑容:“伊惠,我們開進新疆有二個月了吧?”


    “是啊,嫂子。有什麽重要指示?”


    “接下來,應該是短兵相接的時候了——”


    “嫂子,我的任務是——”


    “你先迴家一趟,開一輛警車迴家,跟家人好好聚一聚。”賴欣怡不像是開玩笑。


    “嫂子,你說要打大仗,怎麽放我的假?”伊惠求戰心切,可有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決心和勇氣,“嫂子,一舉殲滅恐怖分子是國事,迴家探親是個人私事、家事。當兵的人,就要舍小家為大家。嫂子,難道你迴家探親了嗎?我不迴家。不消滅恐怖分子,伊惠誓不迴家。”


    “這是命令!你執行吧!”賴欣怡不會說大道理,就拿大帽子壓人。


    “嫂子,這是什麽時候了?恐怖分子隨時地都要可能發動大規模的恐怖行動!在這節骨眼上,我能迴家探親嗎?你我心裏都清楚,恐怖分子這一個月來的消停,不是他們銷聲匿跡,而是在放手擴編,跟我們搶群眾。他們會算計著我們的軟肋,隨時可能發動大規模的恐怖襲擊。嫂子,尹隊不在這裏,我不出力,還有誰出力?”


    賴欣怡煩了他婆婆媽媽,隻有得拿出尹龍的短信給他看:“自己看吧。尹隊的命令。你要隨機應變。可能他有重要任務給你,你要經得起考驗。”


    “哦!嫂子!我錯怪你了,我真該死!我說嘛。夫妻應該是秤不離砣,砣不離秤。好,我這就迴家。”伊惠是個聰明人,與尹龍搭檔多年,深知尹龍的個性,他要打入敵人內部,直搗黃龍府。


    “可能要你跟他唱一曲苦肉計。你要有心理準備。”


    “嫂子放心,伊惠肉糙皮厚,挨尹隊幾下,舒服。嫂子,我不瞞你說,最近我苦練《洗髓真經》,怎麽感覺膻中穴有股氣總是散不開。我想,尹隊用真氣,一定會幫我理順,我真擔心走火入魔。”伊惠要見尹龍,看來於公於私,他都迫在眉睫,如今有了良機,他興奮莫名。


    賴欣怡抿著嘴笑了笑:“你這是急火攻心。我勸你又不聽,成天念叨著尹隊。就是想尹隊,我應該比你想得多一點。去吧。見機行事。”


    “是。保證完成任務!”伊惠叭地一聲又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伊惠剛要轉身離開,賴欣怡又想起什麽事,招手讓伊惠迴來:“等等。伊惠,你迴來,我還囑咐你,幫我辦件事。”


    伊惠隻得退了迴來:“嫂子你說,就上讓伊惠上刀山、下油鍋,也沒得說。”


    賴欣怡悄聲說:“你妹妹伊罕對尹隊頗有好感。”


    “啊?這事,我絕對棒打鴛鴦。”


    “不。你要她搞定另一個妖孽,她叫帕麗娜紮,現在死死纏住尹龍。我可以接納你妹妹,但我沒法接納那個妖孽。”賴欣怡想到尹龍跟帕麗娜紮親親熱熱,她就雙眼噴火,畢竟伊罕單純,心地善良。


    “好。我不會讓妹妹做小三的。”


    賴欣怡苦笑著說:“不是小三,可能是小十了。”


    賴欣怡尚不知許小豹與思祺結成連理的事情。


    “帕麗娜紮是誰?這個人,我不認識。她想搶走我們的尹隊?她做夢去吧。嫂子,你放心。我要是在尹隊身邊,我就專門壞他的好事,讓他饞嘴,也不能吃到嘴。”伊惠得意洋洋地說。


    “好吧。他要是帶那個妖孽到我身邊,讓我認她做妹妹,迴頭我整死你。”


    “是。”伊惠吐了吐舌頭,再次敬了個軍禮,轉身走了。


    “近鄉情更怯”,伊惠開著一輛警車,往家鄉趕,不過三百公裏路,以他的車速,不用三個小時就到家了。眼前的景物越來越熟悉,雖然是夜晚,路兩旁的沙丘、古堡、河流,是那麽親切,兩年了,兩年從軍,他還是第一次探親,他眼中飽含熱淚。但他又忐忑不安:恐怖分子怎麽會在我家中聚會呢?看來家中兇多吉少!


    伊惠的車到了村口,眼前一片亮堂,要不是接到家信,家鄉牧區因為有國家政策的經濟補助,實現定點居住。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城鎮街道就是他的家鄉。他驅車緩緩溜了一圈,還敲了一家門,問你一位熟悉的老伯才知道家的位置。


    這三年變化太大了,家鄉也城鎮化了。他把車開到了一座伊斯蘭式的庭院,他還不敢敲門,庭院內還燈火通明。他剛要敲門,屋子裏的人聽到車子的馬達聲,鐵門大開。


    走在最前麵的是,就是拄著杖的爺爺,他戴著八楞帽,一身黑衣黑褲,由阿爸攙扶著走出了鐵門,後麵還跟著大哥伊布、三弟伊敏。伊惠當時有點疑心,他可沒打電話迴家,家人為何如此迎接?


    當時容不得他細想,爺爺發出了顫音:“阿惠!我的孫兒阿惠迴來了!”


    “爺爺,我是阿惠。爺爺,你們——你們這是——”


    伊敏不無譏諷地說:“二哥,你衣錦還鄉,做了大官,歡迎你的大駕啊。”


    阿爸罵道:“阿敏,你這是什麽話?二哥當兵二年,還是第一次迴家探親,我們全家人無時無刻都想著念著你啊。”


    “二弟,你怎麽開著警車?”伊布是個實在人,意思你不是特種兵嗎?怎麽成了警察了?嚇我們一跳。


    伊惠笑道:“爺爺、阿爸、大哥、小弟,你們都很好。我就放心了。我這次迴家,是抽空迴家,我現在調到了反恐總隊來了


    ,我還是刑偵隊長呢。”


    爺爺一把摟著伊惠,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啊,好啊,我的阿惠有出息了。好好幹,爭取為國立大功。”


    “是。爺爺。”伊惠逗號著爺爺樂滋滋地。


    一家人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伊惠走進庭院。伊惠大吃一驚,他可是見過大世麵,沒想到自家的庭院可以當一個小操場了,打著成排的葡萄架,人走在中間甬道,如走在野花鋪滿的山道上。隱隱花蜜的清香,他做夢也沒想到,過去那個破窖式的泥坯房,現在變成了雕梁畫棟的小別墅,真是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腳剛邁進大庭,伊敏突然出手如電,顯然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伊惠大吃一驚,兄弟本是同要生,相煎何太急。三弟怎麽連親哥哥也不放過?伊敏要奪他的槍,好在伊敏反應極快,一招少林洪拳的盤肘,打開了伊敏奪槍的手;然後雙腳為軸,抓住伊敏的雙手,來了一個雙雲頂;伊敏雖然動作靈活,趕緊發力對抗;伊惠豈容他掙脫,一個大背,將從頭頂摔了下來。要不是他手下留情,一點摔他一個仰八叉。他還以為伊敏跟他鬧著玩,試試特種兵的功夫。


    可是,這一交手,屋子暗道裏,衝出一批不明身份的人,各持棍棒,不分青紅皂白,圍住他群毆。伊惠明白了,果然不出所料,家中藏有恐怖分子。好在,他們隻是跟他肉搏,要是開槍,他就是三頭六臂也打不過他們。


    他們可是站住八個方位,不管他打哪一方,都受到棒擊。伊惠身隨棍走,指東打西;最有效的攻擊武器,就是搶身進招,大擒拿手捉住一個當盾牌,讓他幫自己擋棍棒,然後,他再掌劈、肘擊、拳轟、腳蹬,打得這二十個滿地亂滾。可是,這幫死硬分子,雖然遭到他重擊,但是他們戰鬥意誌相當頑強,展開一波又一波雨點般的棍棒點、戳、劈、截、砸,他們本來是一夥軍事素質過硬的教官。


    伊惠隻能巧打。尹隊當年就是用人肉盾牌破對方的群毆,這一招最管用,他如手如電,身形如鬼魅,稍慢一點就要挨一棍,他施展擒拿手隻要抓住一人,就有了擋箭牌。他的少林功夫這一年來漸入佳境,三扒手、跨虎、提手炮、鷂子鑽林,打得得心應手。二十名各地中司,遭到伊惠的重擊,接二連三被重重摔地摔在地上,掙紮著起不了身,一片呻吟。


    “別動!”突然一聲厲喝,伊惠腦後冒出了一支黑洞洞的槍口,傳來冷森森地聲音,“看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子彈快!想要活命的,放開他,抱著腦袋。”


    伊惠聽對方的話語,就在他十步之遙,自己要在十步距離發起攻擊是不可能的,他就是以人質對著她,這幫手段狠毒的恐怖分子也不惜槍殺同夥,也會開槍射擊。


    “別開槍!你們究竟是一夥什麽人?我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為什麽要攻擊我?”伊惠想要通過交談麻痹對方,然後乘隙發動攻擊,這樣有把握得多。


    伊惠很奇怪自己的爺爺、爸爸、媽媽、兄弟都躲藏了起來,他們應該遭到恐怖分子的要挾,不敢出麵。他為他的家人,感到莫名的悲哀。


    “放老實點。你敢動一下,我就打爆你的腦袋!”那女子根本不吃他一套,顯然是久經沙場的老將,“買買提,搜他的武器!


    被伊惠挾製當作人盾的叫買買提·恩格爾汗,他可是被揍得口吐鮮血,傷得不輕。他聽到帕麗娜紮的命令,打起十二精神,要下伊惠的槍。當買買提撲向他的一刹那間,突然將買買提朝帕麗娜紮撞了過去,帕麗娜紮手中的伯萊塔手槍響了,子彈射洞穿了買買提,迸出了幾柱熱血,買買提慘叫一聲,栽倒在地。


    伊惠就在十八滾,躲過了帕麗娜紮的連擊,抱住帕麗娜紮的雙腿,重重地將她摔在地上,一腳踢飛她手中的伯萊塔手槍。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給帕麗娜紮重擊,他感覺到有人偷襲,他忙一個懶驢打滾,風聲一響,落下一個穿背帶褲的蒙麵人。他並不用槍,而是擺個姿勢跟他單挑——伊惠看他身架,不是尹龍,還是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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