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許小豹震怒了,他招唿兩個兄弟上車,還讓老阿訇迴清真寺,幫他跟掌教阿訇道別。


    許小豹坐在副駕駛座上,看來這個帕麗娜紮是個重要人物,她現在擔任什麽角色不得而知。帕麗娜紮親自給主祭長老綁上安全帶,她駕車向鄯縣方向疾馳而去。


    “具體情況怎麽樣了?”許小豹氣息不亂。


    帕麗娜紮飛速地瞟了一眼這個小帥哥,看他正襟危坐,端著架子,不知道他究竟有幾斤幾兩,能不能指揮如此大的行動。他眼光如鷹隼般犀利,暗藏殺機,讓人敬畏。艾山爺爺倒是對他評價頗高:這個小長老絕非等閑之輩,龍行虎步,不露而威,頗有王氣之氣。帕麗娜紮可看不出來,除了感覺他英氣逼人,目光凜凜生威之外,並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老爺子已經打聽到了,人還沒有押走。我們準備發動所有兄弟圍攻局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條子把人帶走。你知道,庫爾班一直是我們的核心人物,他要是嘴不嚴,一旦扛不住局子的攻心,全盤供出。那我們可就崩潰了。”帕麗娜紮顯得憂心如焚。


    “別急!”許小豹是安慰她,也是給自己減緩壓力,“不要蠻幹。前段時間,你們蠻幹,雖然搞得風生水起,到處搞恐怖襲擊,連天安門的城樓差點給你們炸了,還在西南火車站、烏魯木齊火車站發動了大規模血腥事件,搞得全國血雨腥風。同時,你們幹了一件極蠢的事件,暴露了自己!不但起不了預期的結果,還麵臨全麵打擊。弄不好,有全線崩盤的危險!聖戰組織建國的夢想化為泡影。總教先知考慮到你們所處的危險境地,派我來起死迴生。沒想到,他們開始動手了。”


    帕麗娜紮反唇相譏:“你以為我們願意搞自殺式爆炸?要是都像你一樣,隻想著涮羊肉,那建國的夢想,就吃出來了?”


    “女人啊,女人。你就是頭發長見識破短。凡行大事者,心如止水,波瀾不驚,然後臨機決斷,鬼神難測。”許小豹喟然歎息。


    帕麗娜紮漲紅了臉:“好啊,你現在該拿出一個神鬼難測的妙計來,救迴庫爾班大叔。你要是救迴庫爾班大叔,我就服你。你要是救不迴,你就是裝神弄鬼,借總教之名,在這裏狐假虎威。”


    “放肆!帕麗娜紮,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基地中司,膽敢對總教主祭出言不遜?”


    帕麗娜紮的車打了一個擺子,按聖戰組織的規定對上不敬,那要處以極刑。好在總教主祭並沒降罪,而是少年血氣方剛,一味逞強好勇。


    “我要是不費吹灰之力救迴庫爾班大叔,你怎麽辦?”


    “我甘願領罪。”帕麗娜紮狠下心來。領罪意味著,主祭救人成功,她就要受極刑,可能是亂石砸死,也可能是活埋。帕麗娜紮雖年紀輕輕,但也是一個不知死是何物的死硬分子,輕蔑地說:“別把牛皮吹破了。小女子死不足惜,到時候,看你如何領袖群倫?”


    伊敏忙打圓場:“豹哥,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不知道你的手段,她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豹哥,給她一次改過的機會。”


    許小豹笑道:“伊敏兄弟,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怎麽幫她說話?”


    伊敏臉一紅,不敢一味幫她開脫了。帕麗娜紮閉嘴了。


    許小豹漫不經心地問:“到哪裏了?”


    “快到鄯縣了。”


    許小豹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中傳來對方的問話:“你好!這裏是110報警服務台。請問你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我是內地來的遊客,叫楊柳。我打了一台車,說好一百塊的價錢,可是現在他要收兩百塊。我們發生了爭執,我推了他一下。他說我打了他,請你們過來處理一下。”許小豹說話言辭激憤。


    “好。我們馬上派人過來。你們雙方都要保持冷靜、克製,不要把事情搞大了。等著警方來處理。報一下你們所在位置,所乘車輛車牌號,我們馬上派警察過來。”


    於是許小豹一一報了上去。


    帕麗娜紮一腳刹車停下車掏出手槍,指著許小豹的頭:“你究竟是什麽人?”


    許小豹眼光如電:“笨蛋。搶警車,救人啊!”


    一句話,讓帕麗娜紮豁然開朗,原來是劫一台警車,假冒警察過去接走庫爾班,這條妙計這大膽又冒險。


    不到五分鍾,一台警車放著警報風馳電擎般開了過來,前麵果然有一台車停了下來,四個人在互相推搡,叫罵聲不斷,看來雙方都不冷靜,情緒都很暴躁。


    可能事態比較嚴重,車上下來四名警察,一迭連聲叫著:“都不要動!都給我站住!”


    這些人先是一怔,然後一個女孩蠻橫無比地追著一個圓臉,熊背虎腰的家夥跑,另外一個本地人與一個內地小夥拉扯在一起,四個警察看他們越鬧越兇,也不敢大意,想兩個一邊,拉住兩人。沒想到,兩個人出手如電,拳擊、膝頂,打穴準確,四個訓練有素的警察瞬間被打暈。


    許小豹和伊敏得手,開車的司機也被帕麗娜紮打暈。


    許小豹喝令換裝。


    負責抓捕庫爾班的,可是反恐大隊的刑偵處處長伊惠。庫爾班是鬧得最兇的鄯縣恐怖組織基地的中司,他羅織了一百多名黨羽分布在各個鄉村,定期組織秘密集中訓練,發展人員。昨天伊惠率隊在縣城他的秘密聯絡點將他抓獲。


    沒想到抓捕庫爾班的消息走漏,他們還沒來得及將庫爾班從縣城押解走,縣城通往外麵的各處公路就被暴亂分子封鎖。他們隻能龜縮在縣城,無計可施。


    與此同時,聖戰組織骨幹上司人員正組織精兵強將趕往鄯縣組織大規模的暴動,意欲圍困縣公安局,甚至要拿縣政府工作人員當人質交換庫爾班。不到天亮,鄯縣的各條公路齊聚群眾,包括不明真相裹脅進來的群眾,足足上萬人。他們喊著口號:“還我庫爾班大叔!”“庫爾班大叔何罪之有?”“公安亂抓人,群眾不答應!”


    艾山遵照許小豹批示暫時不要給群眾發放武器,隻是拿著鐵鏟、鋤頭、棍棒,請求國際社會派新聞記者來報道,請求聯合國人權組織趕來調查,企圖混淆視聽。


    這一招很管用,群眾出麵,恐怖分子藏身在裏麵興風作浪,上麵不好定性。從地球各個區域趕來的媒體,又在進行全麵的實況報道,國際人權組織派專家趕來取證,政府部門很難定性為暴動。不能定性,他們就不能派防暴警察過來處理事端,隻能任由事態擴大化。


    賴欣怡接到伊惠電話也很著急,她向公安部派來的總督察龔誌華匯報:“龔督,要不要派防暴大隊過去?”


    龔誌華研判了局勢,迅速做出指示:“小賴,你要沉住氣,局部失利,那是必然的。看眼前這個態勢,我們還得後發製人,等跳梁小醜跳出來,真相***,我們才能動手。你的本意,就是敲山震虎,目的達到就行了。”


    賴欣怡心領神會:“我們是不是把人交給假警察?”


    “你都知道怎麽辦了,還來煩我。我要處理的事態多了去,你少煩我。你要像你老公學習,獨當一麵,殺伐決斷,毫不猶豫。”


    “知道。我不是——”


    賴欣怡話沒說完,老龔掛斷了電話。賴欣怡衝著電話罵了句:“老頭子,擺什麽譜?”


    防暴處處長周泰龍不知就裏,看賴欣怡大隊長的匯報被龔總督察噎了迴來,不知如何是好,他還自討沒趣:“賴總,要不要出動——”


    “出你個頭。好好呆著,睡你的大覺去。”賴欣怡可不是尹龍將部屬視作兄弟,賴欣怡最擅長的官大一級壓死人。


    周泰龍可沉不住氣了:“賴總,要是群眾湧進當地縣公安局,公安局大門都要被他們掀翻了。我的兄弟伊惠,他就是三頭六臂也打不出來啊!”


    賴欣怡不耐煩了:“別煩我!散會!”


    總隊政委王博想說什麽,也不便於多嘴。與雷厲風行的女強人搭襠,王博還是缺乏經驗。副總隊長馮亮也是個悶鬥星,罕言寡語,不做任何決斷。頭頭一個命令,他拚命都要完成。


    在坐的可都是反恐總隊各處的處長:預審處處長李曉,技術處處長李祀,信息處處長薛祥林,督查處處長卓誌龍,聯絡處處長左海勇,行政處處長羅小虎,特警隊隊長烏拉爾,國安處處長張朝陽,國際反恐協調處處長江遠航,國際掃毒辦公處處長柳海光,保密處處長董尚斌,宣傳處處長孫彪,人事處處長巴圖,後勤處處長吳泓,財務處處長白芒。


    一個個都是尹龍當年手下的精兵強將,哪裏受過這些窩囊氣,但是賴欣怡資曆比他們都老,論資排輩,她還是尹龍的頂頭上司,大夥隻能繃著臉敢怒不敢言。這娘們麵善心狠,當年尹隊都被她整得服服帖帖。


    眼看著賴欣怡帶著她的助理陳豔芳迴到了自己的總隊辦公室。總隊長拂袖而去,讓在坐的指戰員麵麵相覷,他們不知道如何是好。既沒有一個具體的作戰方案,又沒有一句口頭指示,好像跟誰賭氣似的。這仗還打不打了?人人都窩火。可是一想到他們的好兄弟伊惠,還滯留在兇地鄯縣,他們都坐著沒動,時刻處於待命之中。隻要總隊長一聲令下,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開一條血路也要把人救出來,把要犯押解出來!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總隊長的決心遲遲沒有下,後來聯絡處處長左海勇接到電話。伊惠如釋重負地匯報:“要犯由市局派人押走。群眾已經陸續撤走,請總部放心。”


    市局能派人從恐怖分子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押走?那還要他們這個反恐總隊幹什麽?


    在坐的反恐精英可憋著一肚子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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