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睡吧。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養足精神。”許小豹低聲囑咐她。


    思祺顯得莫名興奮,可能處在星光曠野之中,夏蟲啁啾、蛙聲陣陣,清風徐來樹葉沙沙地響,初夏原野草葉子的生氣味愈來愈濃。思祺一會兒光著眼,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瀉在許小豹酣睡的臉龐上。月光下的一切顯得輕柔、安謐。思祺感覺暖袋裏有一股透體的暖意,讓人汗津津的。


    許小豹一隻手枕著她,發出綿長的酣聲,應和著其他人的鼾聲,此起彼伏。


    許小豹本來晚修煉的是一種叫龜息法的內功心法,但這種心法的修煉,人如活死人,外人觸在皮膚上冰涼冰涼,血液循環、唿吸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思祺在他懷中,他可不能嚇壞思祺;他更不能修煉攝魂大法,逆運行產生的渦流真氣,絕對會傷害思祺。身處野外,他要長一個心眼,他就內守丹元意念,修煉聲波功,次聲波能幫助他做到千裏追蹤;超聲波可以幫他做到傷人於無形處。


    今晚皓月千裏,銀光下墜,果然有動靜!這幫人顯然是慣於夜襲的高手,他們悄無聲息地摸向馬幫宿營地。從敵方發出的聲波,可以判斷他們人數眾多,估計在二百人左右,背著衝鋒槍,配有殺傷力比較大的烈焰槍、手雷,顯然他們訓練有素,已經有二十名狙擊手占據了製高點,恆盛公馬幫是百年老字號,通常以旗為號令,許小豹這一族為杏黃旗,還有鑲龍旗、鑲虎旗、鑲獅旗、鑲豹旗、五焰旗、白練旗、三足鴉旗、繡花旗等十來支。人數多的鑲龍旗人數多達二百人,一般多在五六十人左右。總括起來也算是千人的大馬幫。敢來偷襲如此大的馬幫,沒有強大的火力,想都別想。因為恆盛公馬幫戒備森嚴,擁有一百名退伍軍人組成的哨頭,他們雖然沒有槍支,但攜帶有電棒、弓弩、腰刀、飛鏢、炸炮等防身設備;遇到偷襲,他們會向空中放焰火,一千名馬幫隊員立即組成防衛陣營。


    許小豹盤算著如何應付眼前的危局。這夥人劫財的可能性大,但然有色劫,他也不客氣的。許小豹可不允許他的女人受到一點點傷害,他把他的女人看作比他生命還要重要。想想他是怎麽對待泰莎、對待賴欣怡、對待劉娜、對待蠟桑,他就有可能拚著命保護好思祺。何況思祺還是如此百伶百乖,嬌寵可愛。


    帶著五十名兄弟,還有八名死黨,殺開一條血路,應該不成問題,但是死傷難以預料;再說,他的任務可不是來走馬幫的,他的任務是打入恐怖組織,取得恐怖組織的信任,以期摧毀恐怖組織的老巢!這夥人裝備如此精良,訓練有素,不像是山匪,我倒要看看他們是什麽來頭。


    許小豹想罷,他反而不再示警,任由他們所為,免得做無謂的犧牲。


    “砰!砰!砰!”三聲淒厲的照明彈劃破了月夜,所有人沉睡在帳篷中的馬幫兄弟,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糊裏糊塗就被眼前的一切驚得失魂落魄。


    思祺睜大眼睛,心兒突突地跳,抖抖索索地問:“豹,這是怎麽一迴事?”


    許小豹還是那麽玩世不恭的吊樣:“女人是禍水。遇到禍事了。現在,你該明白了,為什麽馬幫讓女人走開?你引來的禍唄。”


    “你正經點,好不好?”思祺可嚇得不輕,她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許小豹不忍心再嚇唬她了,附在她耳畔輕聲說:“別怕。快點扮迴男妝。搞醜陋一點,別讓他們認出你的真麵目來。快。我掩護你!”


    “起來!起來!都起來!想活命的,都給我到這裏來集合!”一名匪首扯著破嗓門歇斯底裏地狂叫著,還不時向空中打一梭子,“嘟嘟嘟”的爆鳴聲,震得人人噤若寒蟬,瑟瑟縮縮地從暖被窩裏爬出來,乖乖地聽從安排擠到了空曠地帶,高處早就架起了成排的機槍候著他們。


    “帳篷裏還有不有?沒人,我就燒了!”匪首衝著帳篷叫唿小叫。


    “有!有!”嚇得裏麵一迭連聲,有一個沙嘎的聲音應著,走出兩個蓬頭垢麵、傻傻呆呆的人,嘟嘟囔囔地說,“別燒,別燒,我尿炕呢。”


    眾匪徒聞言怪笑了起來,可是匪首手一揮,一個燃燒彈投過去,“嘣”地一聲騰起衝天的烈焰,一會兒功夫成片的帳篷燒成了一片白地。兩個落在後麵的黑小夥,嚇得抱頭鼠竄,火焰差點燒到他們的屁股,他們趕緊鑽進人堆裏藏了起來,再不敢招惹是非。


    匪首在幾名鐵杆頭目的簇擁下,蒙著麵,一身迷彩服,走到人堆的的高阜處,拿著對講機,掃視了一眼黑壓壓的人群。


    “你們想活命,就要跟我們合作!從這一刻起,你們都有機會活命。讓真主保佑你們吧。做真主的臣民。你們的命,我們的命,都是真主賜予你們的。普天之下,都是真主的世界。阿門。”匪首聲音宏亮,說話頗有教主的神秘感。


    許小豹起初興奮,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後來一想,不對啊,這夥人是如何找到他們的?奧多姆!一定是奧多姆做的手腳,這家夥表麵看起來很聽豹哥的話,背地裏肯定留了一手。我說嘛,山賊怎麽可能有如此高精度、強火力的裝備。


    許小豹環視了四周,兩個神騙伍輝、袁心罡懶洋洋地擠在人群中,五個死黨黑風怪孟江、小分頭楊尚武、禿鷹羅廣茂、青麵獸楊宗英和細麻杆宋應昌,緊緊跟在他身後。顯得嬌小的思祺肩膀碰著小豹的肩膀。唯獨沒有奧多姆的身影。此地無銀八百兩,哪還用說,他就是引狼入室的內鬼!但不知道,他是怎麽向他的組織發出信號的?


    兄弟們隻要許小豹丟個眼色,他們都會跟著大打出手。顯然許小豹是不會讓大夥送死的。


    匪首繼續給眾人洗腦:“放心吧,兄弟們,隻要加入我們,你們就是天之驕子,真主阿拉的子民。真主與你們同在,就像大地萬物與我們同在,阿門……”


    匪首訓完話,一個蒙麵的軍漢扯著鴨公嗓門怪叫:“有想離開迴家的吧嗎?現在就可以出列!我們可以送你迴家!”


    軍漢連叫了幾遍。有幾個不算入夥的人,緩緩地走出了人群;隻要有幾個人牽頭,隊伍當中又有幾個人頭在晃動。思祺推搡了一下許小豹,意思我們不要貨,保住性命迴家吧。許小豹低聲喝道:“不要命了!”


    思祺嗯了一聲,怪不得叫許小豹,男人兇起來就像一頭發情的豹子。


    此時,已經有幾個人緩緩走出了人群,估計聽到了許小豹的低聲喝斥,有幾個本想走出人群的,又縮了迴去。好死不如賴活。誰也不願意去送死。


    “還有不有想迴家的?想迴家的趕緊出來哦。等下就沒有機會嘍!”軍漢又大唿小叫了一陣,人群中再無聲息,再沒人敢挪動半步。


    首領手一揮。軍漢說道:“我的話隻管用一分鍾。給你們一分鍾從我們眼前消失。一分鍾後,你們生命由天,真主會給你們一個歸宿。開始吧。”


    出列的十多個人麵麵相覷,許小豹所言不差果然是殺雞駭猴的,現在他們騎虎難下,隻得互相交換一個眼色,說聲跑,發足狂奔,趕緊鑽進夜色中,慌不擇路地奔跑。


    窒息的一分鍾後,四麵八方升起了照明彈,逃跑的人群突然暴露在槍口下,狙擊手一槍一個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過來,讓人毛骨悚然,雙腿直打擺子。


    首領裝模作樣地禱告一樣:“真主,寬恕他們吧。他們的心願都已經了了,你讓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迴到你的樂園去吧。”


    連許小豹都敢怒不敢言,他們是一夥以真主名義濫殺無辜的惡魔!


    首領聲音徐緩:“好啦,真主的大門為你們敞開,跟著我,做第一次禱告吧。請求真主阿拉,為你們大開方便之門。”


    首領帶頭跪下,四麵的蒙麵軍士也跟著跪下,許小豹可不想吃眼前虧,他帶頭跪下,後麵的人唿啦啦跟著跪下,識時務者為俊者,沒人願做冤死鬼。


    人群跟著祈禱,聲音在夜色中,在山穀間,嗡嗡迴蕩。許小豹突然感覺到祈禱聲中,有一股強氣場,與當時在重刑牢房裏跟著奧多姆修真是同一種氣場!耳畔隱約可聞一種神秘的誦經聲音,這聲音能響應靈犀,讓你如醍醐灌頂,欲罷不能。


    許小豹不敢大意,趕緊運功化解。但是這聲音鋪天蓋地,氣場相當強大,估計周圍有數百名士兵,再加上躲在暗處的奧多姆,帶動數千名入門者,氣勢翻江倒海,不可逆轉。


    許小豹有可能與思祺野戰一場,也有可能聲波功耗了真氣,他雖然將四百零九個穴位乾坤大挪移,進行了逆運行,產生了真氣渦流,但不能帶動強有力的強高頻氣勢。一時間也不能入侵許小豹體內,但他不能救應別人,包括近在咫尺的思祺。他越急,越感覺到氣場壓到他喘不過氣來。


    聖戰組織完全有能力給人洗腦,讓他們唯命是從,將生死拋之腦後。要是許小豹真的被洗腦,聖戰組織那可得了一員戰神虎將,非將世界捅一個大窟窿不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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