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龍想了想,還是給未來的嶽父大人打個電話吧:“劉伯伯,我是尹龍,下班沒有?”


    劉康沂正開車在路上,他有專門司機。


    “尹龍啊,找伯伯有事嗎?娜娜好嗎?”尹龍一打電話給他,他還心有餘悸。


    尹龍把電話給劉娜,劉娜貓在尹龍懷裏:“爸爸,我很好。可是今晚媽媽有個飯局,我們也約了龔廳、洪廳吃烤肉。我們想,反正你跟龔廳都熟的,要不我們一起去吃烤肉?不過是坐在一起說說話而已。並沒什麽的。”


    劉康沂想了想。迴家要自己動手做飯,他是不大樂意的,但他也不樂意應酬的,他是一個海歸學者,沒有時間耗在酒桌上的。但龔誌華這個朋友,他願意交,又是尹龍的師父,當然更得拜會一下。他滿口答應了:“好吧。我辦公室藏了一瓶茅台,我帶過來吧。”


    “不用了吧。我們喝的是本地特產竹筒米酒,度數又不高,喝多了也不傷身體。爸爸你直接到小鳳仙路來吧。小鳳仙與仙逸路交叉有一個美食一條街,哪裏在一個柴火燒烤店。我們就在哪兒等你。”


    “好吧。我現在就過去。”劉康沂想想隨便一點好,茅台酒拿到哪樣的年青人聚會的地方喝,顯得不倫不類。不過,他知道見麵禮總是要帶些的,他到竹筒酒廠家直銷店幹脆買了一箱,二十筒裝的。


    王博把邢立偉、烏拉海拉來了,王博兒子、夫人都到場,點好了一個叫清園的包廂,這間包廂有卡拉ok設備。龔廳和洪廳一起來的,兩老夥計可是心心相印。洪廳逼著龔廳買了一箱酒,兩個老家夥抬著毛重四十公斤的一大箱進了柴火酒家。這樣的小酒家是允許客人帶酒水的。多虧邢立偉下樓來接師父了,邢立偉也不叫人幫忙,四十公斤,他一個人扛了上樓。


    他剛放下,女服務員又叫:“下麵一位老同誌,搬著一箱酒,辛苦你再去扛一次,他說是龔老爺子的客人。”


    眾人哈哈大笑,邢立偉打趣道:“我成立挑擔的沙和尚。阿龍真聰明,知道萬事俱備再來。”


    邢立偉走下樓,是一位戴著厚眼鏡的中年幹部,他一愣:“先生,怎麽稱唿?我是龔廳的學生邢立偉。”


    “哦,邢大隊長,久仰,久仰。”那人顯然知道他的名字,隻是沒見過麵,兩人手握在一起,邢立偉覺得此人雖年事已高,但手白潤,握在手中,有女人手的細膩。


    劉娜和尹龍也走進來,尹龍趕緊一拉劉娜隱身,指了指那箱酒,讓師兄扛上去再說。劉娜會意,兩人躲在門後麵。


    兩人寒喧了一陣。邢立偉這才明白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海歸博士劉秘書長,劉娜的爸爸,邢立偉連說了三個:“失敬,失敬,失敬。”


    邢立偉扛著這箱酒,陪著劉秘書長上了樓。這種小酒樓,宴請大幹部,可算是篷篳生輝了。


    邢立偉剛放下,尹龍忙迎上去,幫他接下來:“小心,小心,師兄,輕拿輕放。”


    邢立偉真是怒火中燒:“阿龍,你跟在你嶽父後麵,你不做聲,還要我幫你嶽父扛酒。這個理,我可要找人評評。”


    尹龍笑道:“我肩傷未愈。有勞師兄了。”


    “阿龍,你真不夠義氣。扛酒,這樣的粗活,我有份。你一個晚上,將隱身的六大金剛全部抓獲歸案,我可是連點音信都不知道。我看新聞才知道阿龍又有大動作了。”邢立偉可是恨得牙癢癢。


    烏拉海說:“昨晚打得可兇了。王局中了三彈,差點托付後事了。”


    王博看烏拉海哪壺不開提哪壺:“你說點好聽的,行不行?我是逗你嫂子開個玩笑,她一個人守著我沒味道。我逗她樂一樂。”


    嫂子淚花盈滿眶:“有哪樣拿死來開玩笑的嗎?”


    尹龍看見小家夥:“王子寧。喜不喜歡叔叔?”


    小家夥很乖,像他爸爸為人正直,說話很幹脆:“喜歡。爸爸說我不再叫你叔叔。”


    “叫什麽?”邢立偉在逗他。


    “幹爸爸。”


    “誒。”尹龍答應著,送了他一個寄名鎖,這可是純金打造的。


    “叫我呢?”劉娜閃爍著美靈靈的大眼睛。


    “幹媽。”


    “誒。子寧,好乖。”劉娜送他的是遙控直升機,“喜不喜歡?”


    “喜歡。謝謝幹爸爸、幹媽媽。”


    兩人爭著抱王子寧,可是邢立偉搶過去了,逗他說:“王子寧,你叫我叫什麽?”


    “邢叔叔,好。”大夥兒嚇得直不起腰來。


    “我也是你幹爸爸?”


    “你不是我崇拜的英雄。我幹爸爸是天下第一高手。”王子寧的話氣得邢立偉七竅生煙。


    邢立偉不死心:“你爸爸也不是英雄。你怎麽叫他叫爸爸?”


    “我爸爸與幹爸爸以後合作,會立天底下,最多的功。”


    三歲王子寧的話把大夥逗笑得前仰後合。劉秘書長覺得這種場合的應酬,比星級大酒店要有氣氛。總算沒有白來。王子寧要叫他爺爺,他還給了小王子寧利是。他是知道民俗文化的,還抱著王子寧親了親,他以後要做爺爺,現在學著抱孫子了。


    老龔、老洪也隻有在這種場才能看得到他打哈哈笑。


    老龔說:“老劉,我還怕你來這種場合不適應。看來,你也是接地氣的。”


    “老龔,我還想說你呢,你倒是先說我。我看你每次開會都是板著麵孔的,都沒一絲笑容。我逢人還有三分笑。再說了,我可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哦。對大酒店那種社交,有點格格不入,在這種場合,可對了我的胃口了。”劉康沂說話一忙亂往日的溫文爾雅。


    烏拉海在烤肉,尹龍過去幫忙。兩人都是景頗族漢子,都精通燒烤。一會兒功夫,烤得一屋子都是烤肉香,沒吃,聞聞都垂涎四滴了。


    尹龍親手調好醬,將他們點的獐子肉、牛肉、野豬肉、野兔豬、竹鼠肉先烤出來。王博還不能用勁,龔廳切塊,洪廳裝盤。尹龍這迴有準備,他帶了煲綠稠汁的食材來,他放在火搪瓷上煨著,咕嘟咕嘟直冒清香。


    “你說對了。我跟老龔生來是賤骨頭,狗肉上不了席麵,就配在這種場合,嘻笑怒罵。早些年,還來不起這種地方哦,我們就一包花生米,兩瓶老白幹。”老洪迴憶往事,唏噓不已。


    劉康沂說:“留學米國那些年,我們幾個同學也是,一到周末就組織野炊,就是想找迴那種很純樸的、很地道的生活。其實米國人也很懂得生活,一到周末,城裏幾乎空了,都到鄉下去了。他們很懂得享受生活。”


    “爸爸,我們又沒去過米國。你說的,離我們太遙遠,還是說點家鄉味的吧。尹龍一口氣殺了一百頭野豬吧。”劉娜不知聽誰說的,在瑞麗老家沒有殺那麽多,在美萊原始大森林,他跟瓦格野侖確實是殺過的,尹龍一愣,劉娜是信口開河,還是聽他說夢話了?


    “他還殺過水蟒。”有一個女子的聲音,聲到人到,先抓了一塊烤鹿肉,然後出手搶了劉娜的定婚戒指,出手不到一秒鍾從窗外疾飛而去,正好撲在一棵椰子樹上,她戴著麵罩,一團黑影,向尹龍招手來啊來啊,然後幾個起落不見了。尹龍掉下手中的醬,就要發足去追,劉娜抱住她,生氣地說:“你別惹她,你不理她,她就自討沒趣。她是故意激你去追她的,你還看不出來?你還以為她稀罕我的戒指。你放心,她會送迴來的。她不是小偷。”


    劉娜說的沒錯,那天晚上,他倆把她氣得不行了。她消失了有一段時間,沒想到還不死心,又找上門來了。


    劉康沂可從來沒見過如此身手的姑娘:“她是誰?來無蹤,去無影。世界上真有絕世輕功?”


    劉娜驕傲地說:“對啊,阿龍就會啊,阿龍能追上她,她是阿龍的師妹。可能她就想跟阿龍捉迷藏吧。”


    王子寧開始有點害怕,聽幹媽媽這樣說,拍著手掌:“好耶,好耶,幹爸爸,等我長大了,你也要教我飛。”


    尹龍很開心地摟著他:“好啊,你會飛得比她還快。”


    王子寧抱著劉娜買給他的遙控直升機,比劃著說:“比飛機還快。”


    王子寧的話總算把黑衣女子惡作劇製造的緊張氣氛,緩和了下來。烏拉海手藝真不賴,燒得每塊肉都紅亮紅亮,當然有尹龍的醬配得好。龔廳說聲:“上菜嘍。”


    王子寧眼睛都亮了:“哇,這麽多好吃的。”


    尹龍趕緊撕了肉絲,給他嚐嚐,小家夥吃得嘖嘖有聲。大夥兒也跟著大嚼特嚼,香氣彌漫著每個人的臉上,個個吃得油光滿麵。再喝一碗尹龍煲的,帶藥香味的綠稠汁,喉嚨上火的,馬上消痰化氣。劉康沂開始看著綠糊糊一樣的東西,有點疑慮,劉娜說;“爸爸,這是尹龍特異開車到山上采下來的,上次,我吃了烤肉差點長痘痘了,幸虧尹龍第二天采來了藥茶,喝了馬上見效。”


    “有這麽靈嗎?我最近舌頭上長了一個疔。不知道,喝了有不有效?”劉康沂說完,他喝了一湯匙,味道極其涼苦,中藥氣味,難以下咽,開始喝是這樣子的,尹龍當初也是這樣苦不堪言。不過習慣了這種涼苦,馬上湧起一種迴味,於是,他又喝了兩口,他感覺確實清心明目,渾身通泰,於是把一碗喝了。他伸出舌頭。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他舌頭上的疔,奇跡般地消失了。當然會消失,他體內的濕毒化去,肯定痊愈了。


    一鍋綠稠汁,很快就喝光了。接下來,肯定是要上酒了。不過,有這麽多長輩在這裏,他們沒有喝得太誇張。酒是助興的,不是用來使興的。他們邊喝邊聊,其樂融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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