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部給鐵道公安處記集體一等功。個人立功有十人之多。尹龍反正不知道立了多少功了。老尹激動得老淚縱橫,這是他平生唯一一次立功受獎,還是二等功。劉娜又是一等功,她可是愛情事業雙豐收,算不定她懷有小英雄了。


    洪恩對尹龍開展的工作非常之滿意,進一步指示:“你的工作進一步深挖下去。首先要查清誰提供的毒品來源;其次,要將朱友三的八大金剛中的老三小霸王宮奇,老四鬼青眼米籮筐,老五老山神裘知,老六死手氣寥仲羽,老七魔獸陳瑞龍,老八鴨子頭喬卓敏等六人及他們的組織全部搗毀;其三,火車站沿線實行聯防群治,打造牢不可破的西南門戶,將輻射全國的毒源集散地變成和諧新城。”


    鐵道處可謂風清氣正,現在人人臉上陽光,個個精神抖擻。


    田歸農能不能扛得住?周楠是不是他說的那樣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李長廷近些日子不好過!他不能坐以待斃。他有所動作。可他拉起的一顆政壇新星田歸農像流星一樣劃破了星空,他現在不有棋子可用!趙鵬隻會油嘴滑舌,不是幹將。


    夫人俞淇美看李長廷長歎短籲,鄙夷地說:“芝麻大的事,也愁得輾轉反側。”


    李長廷對這個娘們早閔審美疲勞了,但這娘們怎麽在別人眼裏還是個寶?李長廷冷笑著說;“你當然不用怕,我三規了,你可以置身事外啊。”


    俞淇美笑道:“你的小蜜阮玉娥,可是一個不祥之物,把你的氣數耗盡了。”


    “我們有言在先。我不幹涉你的事,你也不要幹涉我的事。我們在外麵玩,迴到家裏還是照樣做夫妻。”李長廷假惺惺地摟著她,她羊脂球一樣的身體,一點肌肉的彈性都沒有,竟然能弄得郭場中常委神魂顛倒。現在,連李長廷都忌憚夫人,晚上不得不抱著這堆白肉,賣老命的做功課,還不是討好她的老相好。


    俞淇美推開他:“沒有我,你早就到秦城上班了。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還想做一把手。做事要有預判能力,不能見魚餌還上去咬鉤,結果給釣上了。白敬明老奸巨滑,早看出田歸農屁股不幹淨,跟你走得很近。你一提,他就滿口答應,其實是一個魚餌,你用這樣的汙點官員,勢必被他拖下水。這叫不戰以屈人之兵。”


    “喲,跟軍委首長,睡幾覺,還懂孫子兵法了。”


    “去你的。他起碼比你有政治頭腦。別看他來這裏沒幾天,他心在邊關哨卡,其實政治方麵比你成熟得多。他一眼看出白敬明利用龔誌華整你。他手握你的把柄,看你還囂張。”


    “誰不知道他倆臭味相投,準備讓龔誌華入常委呢。彌補田歸農的缺。我現在螳臂當車,勢力受損,他七個變成八個了。此消彼長啊,可能我的陣營進而還有一兩個搖擺分子,也想變節。識事者為俊傑,都是一些俊傑啊。”


    “要不要老娘幫你?老娘一舉就幫你扭轉乾坤。”


    “夫人,幫我,也是幫你。我在這個位子上,你的身價就在哪裏。我落馬,你肯定也淡出視野。”李長廷知道這娘們有些手腕。


    “看我的,明天我就幫你打掉他們的先鋒大將。”俞淇美在李長廷耳根邊氣勢如虹。


    劉娜晚上打電話迴家;“媽,晚上我不迴家睡了。”


    肖月娥怔了怔,覺得自己老了很多。劉康沂說:“別這樣。她不找男朋友。你急。現在總算不讓我們操心了。你又適應不了。”


    肖月娥淡然一笑:“沒。我怎麽老覺得娜娜還很少的一樣。”


    “在媽媽心裏,女兒總是長不大的。她都二十五了,大姑娘了。你現在要做的,尹龍一天到晚忙工作,他那套房子啊,你去幫他盯一下,住房可是一輩子的事。要是有點什麽滲漏啊,想補,總是補不好。”劉康沂說話很切實際。


    肖月娥冷冷地說:“你做爸的就沒責任?你也給我去盯。”


    此時,肖月娥的電話響了,肖月娥看了一眼老劉,老劉背過身去,他是受過西方教育,很尊重她人的隱私權:“好,好,我到客廳看電視,你慢慢聊。”


    “女人打來的好不好?我可沒有男粉。”肖月娥搶白了一句,她生性高傲,鐵路處的庸才們,她一個也沒正眼看過。


    劉康沂對妻子還是有點抱愧的,他出國留學六年,這六年她就帶著女兒,獨守空房,真不容易,這可是人生最美好的青春歲月。他相信妻子的堅貞。現在妻子四十六了,年輕的時候,不攀龍附鳳,現在徐娘半老了,還有什麽緋聞?他放心地去客廳看他的電視英文新聞。


    電話確實是個女人打過來的,是省長夫人打來的。


    “月娥姐姐,這麽早睡了?”電話中俞淇美的聲音矯柔造作,富有誇張氣息。


    肖月娥忙說:“哪裏,在浴室裏聽到電話,我就衝出來的。裹著浴巾呢。”


    “喲,不會洗鴛鴦浴吧。”


    肖月娥俏臉生紅暈:“夫人,看你說的。我們老夫老妻了,早就左手握右手,沒感覺了。”


    “娜娜在家嗎?小兩口在家裏呆不住吧?什麽時候辦喜事,我可要參加婚禮的。”


    “好啊,好啊,怕請都請不到。房子一裝修好,就下貼子,估計也是下個月的事吧。”


    “不要拖到夏天,一身臭汗,呆在家裏哪裏也不想動。催他們抓緊點。我們等著喝喜酒呢。”這是俞淇美的高妙之處,她也東扯西拉一番才說正題。


    肖月娥也是有話嘮的人,跟這種高雅女人聊天,她頗為自豪。當初老劉進省委班子,肖月娥找的就是俞淇美;現在老劉成功地進了常委班子,還沒有實質性地感謝人家。人家是清官,不興送禮,她也不敢毀省長的清譽啊。因此一直沒什麽表示。


    “謝謝夫人的美意,可是現在年輕人,我們說話,他們是聽不進去的。他們船上的人不急,我們岸上的人急,又有什麽用?”


    “是啊,是啊。我家李曉也是一樣,唉,我是後媽,先給他介紹這不行那不行。現在跟蔣勤勤打得火熱。別看我是個後媽,可是比親媽還親呢。你們知情的,當然知道我是他後媽。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是她的情人。嗨,真是的,我那天下雨去單位接他。我打著雨傘接他上車,他的同事還以為我倆拍拖了。他迴來直抱怨我,不該去他單位,以後他怎麽交女朋友?”說著,兩個女人在電話裏心照不宣地笑了。


    “勤勤是個好孩子。我看著她長大的,可怪了。曉曉眼光好,找了一個賢慧的姑娘。”


    “看看吧。老李那關把得很嚴,我這關,也不能隨便過呀。我下半輩子,也得靠曉曉啊。不過,勤勤是不錯了,真像她的名字,人很勤快,每迴來家裏,幫我洗菜。不過,隻能洗洗菜。我老李啊,這張臭嘴,這愛吃我做的菜,好像我做的菜放了罌粟似的,他吃上癮了。沒想到,曉曉也跟他爸一個樣,天天纏著我做菜給他吃。這麽大孩子,羞不羞。”


    “好啊,管住男人的嘴,就管住男人的心了。”


    “喲,看你說的。你可要管住老劉的心,他可是喝過洋墨水的人,主張個性自由解放的,不像我們這些傳統女人,抱著一個男人,一棵樹上吊死。”


    “老呀,表麵穿著洋外人,骨子裏還是傳統男人。我呀,沒出息,年輕的時候,一個傻念頭,一心撲在工作上;現在還剩幾口氣了。早就職看淡了。”


    “哪你保養得那麽好幹嗎?那天,老李開會迴來說,你問問月娥,真的像她的名字一樣,月中的逮娥,這麽些年來,她還是那麽清純如玉。”


    肖月娥內心微微一顫:“看你說的,他現在肯看我一眼,燒高香了。他現在是山花漸欲迷人眼,還往我們這些黃臉婆臉上看?”


    俞淇美點到擊止,誘起這個女人的私心來就行了。馬上切入正題:“月娥啊,這周一位中央首長,打了一次又一次電話來,叫我找幾個人陪他聊聊天,釣釣魚。我想來想去,也隻有你最合適。年輕的嗎,沒見過世麵;年老的嘛,說話又老土地。我信老李一句話,你最合適了,你會喝酒,談吐高雅,氣質脫俗,學問又好,見過大世麵。我相信,你要是能陪好他,老劉的前途肯定無量,他又是海歸博士。不是說成功的男人背後,一定要有一個賢慧的女人。你看,合適嗎?”


    肖月娥一聽中央首長,她的心快跳到嗓子尖上了!她按捺著心中的狂潮:“夫人,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可是一個登不了高雅之堂的黃臉婆。我怕陪不好客人,壞了夫人的大事。夫人,還是請名門淑女吧。”


    俞淇娥撲哧一樂:“他又不吃你。軍委的上將郭揚同誌,你陪不好,他不會一槍嘣了你吧?別太放在心上,裝著沒事兒一般,喝酒、聊天、釣魚。不用化濃妝,也不用穿著太露,就是樸素美,像你平時到省裏開會一樣,淡雅、素樸。”


    肖月娥心跳得像小鹿一樣,撲通撲通,這可是大人物啊!他一句話,老劉還不直升中央。哪怕不直升中央,當一個封疆大吏也好,像李長廷唿風喚雨免得受閑人鳥氣。


    肖月娥雖是一名副廳級幹部,難免也誤碼入權力的誤區,她沉吟不語,知道這種陪客意味著什麽?是攻關,還是出賣人格。想想自己徐娘半老了,還有什麽好出賣的,人家能看上幾眼,也求之不得了,盡想著那美事。


    俞淇娥看肖月娥處在徘徊、迷惘當中,她得燒把火:“月娥,幫我這個忙吧。我可找不到更好的人了。就一迴,下迴,你求我,我也沒這個好機會了。我也在場。大人物身邊還少了陪客的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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