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夜,楊任醒過來,在禁閉室打起拳來,一招一式,還頗有軍腿拳的剛勁有力。馬凱洗涮出來:“嗬,楊處,打得虎虎生威啊。看來楊處不發威,別人當你是病貓了。”


    楊任劈劈叭叭打完一套拳,接守馬凱遞上來的帕子,擦了一把:“病貓,就病貓唄,還是貓啊。人家當我們是老鼠啊。”


    “孰可忍,孰不可忍?這次我們要是再忍下去,這傻子騎著你的鼻子上臉了!”馬凱憤憤不平。


    “你給我想,怎麽讓這個家夥真正傻下去,你想出來就有招了。他現在倚重的有哪些人?凱子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動動腦子。”楊任拍打著全身。


    “老尹是個擺設,沒啥用。張楚有個狠角,要小心,郭淮是個軟硬不吃的家夥,也不可大意,再就是馬化騰拿著雞毛當令箭,是個自欺欺人的家夥,薑石說話很衝的人,郝致華聽說已經被撤職查辦。沒有誰了吧?”


    楊任做起了八段錦,每個動作都很規範。做完一個雙手托天理三焦的動作,淡淡地說:“這些人不足為慮,我當政,他們一樣要當我的唆山狗,我叫他咬誰他就得咬誰。這些人還不致於讓小家夥真正變傻。”


    “聽說他姥爺是尹處的精神支柱,要不要送他爺爺上路?”


    楊任哼哧他:“你別帶急了人家,要是小家夥知道我們動了他的親屬,你還想不想活?沒到萬不得已,他的親屬一個都不能動。你動他的親屬,隻會促使他向我們複仇。你願意一個狂飆突進的家夥跟你做對?動腦子,好不好?”


    “我知道了。尹處外有王博給他撐腰,內有劉娜給他壯膽。他才囂張之極。兩者去一個,他都沒好日子過。”


    楊任連連點頭:“這迴的看法與我不謀而合。王博,我來治他。劉娜這個丫頭,我本不想對她怎麽樣,但她太放肆了。不知天高地厚,要給她一點顏色看看。”


    “好。她那臉蛋,朱友三短命的玩完了,一定逼她接客。成全了朱頭的好事。”兩人相視哈哈大笑。


    “點到擊止吧。畢竟,她媽媽是我們一個係統的頭,要是她媽媽知道一點風聲,我們還是吃不了兜著的,不要太為難她。給別人方便,也是給自己方便。”楊任做到了第五個動作搖頭擺尾去心火。


    馬凱笑道:“楊處,你的心火,我馬上幫你消掉一半。”


    尹龍帶隊集訓完了,劉娜還沒來上班。昨晚雖然工作到很晚,可是也至於遲到這麽久啊!他昨晚可送到了他家門口,他沒有上樓,看他上的電梯,他才駕車離開。早晨,他一般不去接她,劉娜自己騎著她的木蘭輕騎上班,因為她也怕同事們笑她,尹處成了她的車夫了。


    尹龍有種不祥的預感,給劉娜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關機了?他馬上給劉娜媽媽肖月娥打電話:“阿姨,尹龍——”


    肖月娥正在組織晨會,慌忙出會場接電話:“孩子,別急,慢慢說。”


    “娜、娜、沒、上、班。”


    “娜娜大清早,騎著木蘭出院子的啊,怎麽可能性啊?她不上班,能去哪裏?你打她電話了嗎?”肖月娥急了,這可是她唯一的寶貝女兒,平時她任性,有點煩她,可是這一出事,她急得整個人都傻了,“出事了!真出事了!”


    尹龍心一沉:“阿姨,放心。”


    肖月娥強忍淚水:“孩子,別急,慢慢找。一會兒,阿姨幫你找。”


    “嗯。”尹龍眼眶紅了,他對劉娜的感情是複雜的,他不是不愛劉娜,怕愛了也是一種傷害。其實賴欣怡是劉娜的影子,小時候他就暗戀劉娜了,可是造化弄人,賴欣怡太像劉娜,他就移情別戀,苦苦地暗戀著賴欣怡。他生命中兩個重要的影子,其實彼此都有某種共性的東西吸引他。在一起的時候,一定也沒有感覺,一旦到了生離死別,這種感覺一下子全煥發出來,他腦海裏放進一種催化劑,腦髓絞成了一團漿糊似的。


    尹龍給大師兄發了一條短信:“師兄,劉娜不見了。我在尋找,你有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王博大吃一驚,知道打電話還不如發短信:“別急。我馬上組織人力,幫你查找。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娜娜的下落。”


    尹龍想要清醒,劉娜說他要清醒,就要喝酒,他有酒癆。於是,他拿出龔爺爺給他留的一瓶竹筒酒,他像喝水一般猛灌了下去。酒的興奮度和刺激度終於起作用了,他清醒了一點,要報複他的隻有朱友三一夥。他喝幹了最後一滴,舔了舔嘴唇,他相當清醒。對方既然,不按牌規出牌,他也就不按牌規出牌了。


    不等夜晚了,他就大白天,到朱友三的總部看看,他立即調出朱友三總部大樓的水電安裝圖,找到下水道的正確位置。說到做到,他戴上頭盔,準備好特工的全套裝備,騎上他的嘉陵摩托車。他將自己化妝成一個水電檢修工,他要從下水道,進入他的總部大樓。


    尹龍找到通向河道的排汙口,然後背著氧氣瓶進去。排水道這時候,可是排汙水的高峰期,他借助潛水衣,從汙水中潛水進入。管道相當複雜,尹龍要找準位置,直通總部大樓。最後頂開一個井水蓋,冒了出來。他出來之前,看看大樓有什麽反應。還好,他出來的位置選擇相當好,恰好是總部大樓後背。於是,他悄無聲息地摸了出來。到灌木叢換掉潛水衣,再穿上黃色檢修工的衣服。


    他先搜索附近的監控攝影頭,要是被臨控發現,他就要惡戰一場,槍戰雖然他不怕,可是人質會有危險。他先要弄清楚,人質在什麽地方。


    他正要大搖大擺走進總部大樓,可是聽到了雜遝的腳步聲,估計有許多人過來了。他趕緊轉向另一側,沒想到他看到了一個鎖孔,這裏有一扇門。他拿出開鎖器,很輕易地打開了,這是一道暗門,裏麵是中央空調的主控室。有進風管,有導風管,看這管道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出入。


    尹龍沒有想那麽多,打開一個進行風管,就進入了空氣交互機了。那是一個渦輪式的裝置,帶動風形成渦流強氣壓,在冷凝劑的作用下,形成冷氣流,最低溫度可以達到零下四十度,十個標準大氣壓。


    尹龍感到進入了一個雪域高原的大峽穀,他身不由己被渦流帶上高處。要是換個普通人非被凍成僵屍才怪,可他有護體神功,四百零九個穴位立即產生反應,真氣形成金剛罩護住周身大穴,尹龍太奇怪了,在極度的寒冷,極度的大氣壓下,他反而受了強刺激,再加上酒產生的興奮度,全身筋脈開始形成體係,大周天運行,氣血歸宮,抱元歸一,本體開始固本清元。可是運行不到幾分鍾,他出了冷凝館,溫度升到了零下十度左右,大氣壓也降到了二三個標準大氣壓,種種不適消失。他的脈象跟著又亂了。他真的隻能在極度環境下,才抱元歸一。


    他顧不了那麽多,貓著身子,快速往通道上麵爬去,他也不知道往哪裏爬,也不知道爬到何處了。他每爬一處,靜下來聽聽。真不知道董事長辦公室在哪裏。


    他可是變成了一個結滿了冰茬子的冰人了。他鼻子下麵掛著長長的冰棱。這是他唿吸帶出來的水蒸汽冷凝而成。他估計董事長辦公室一般在八樓或十八樓、二十八樓,因為國人迷信八這個數字。


    爬了好一會兒,估計到八層了吧。他突然看到通一個通道可以爬進屋子。他毫不猶豫地爬了進去。原來,這些主管道隻是在樓層間通行,進屋的支管道變窄了,根本爬不進去。雖然這裏的支管道窄了很多,但是勉強可以伸直了身體爬進去。不過要像雜技演員一般費力地往裏麵慢慢地蠕動,一寸一寸往裏縮;他費力地爬了幾丈遠,果然看見了亮光。動物都有趨光性。他手腳並用,爬到了亮光盡頭,原來屋子有一個通風口,冷空氣就可以排出去。


    劉娜今天早晨六點鍾左右騎著她的木蘭輕騎像往常一樣上班,可是到了鐵道口,正遇上紅燈,列車過道。她停了車,此時天微亮,四周還有路燈,但不夠分明;街上行人還沒有,因為她要參加晨練。


    她正耐心地等一列火車通過,打起橫欄,她好通過。沒想到她眼前一黑,有人用大口袋子直蒙了下來,從頭一直蒙到了腳。她想反抗,可是手被口袋蒙住了。拖下車後,幾個重男人壓住她,搜走了她的槍、手機、錢包、戒指、項鏈、耳墜等。然後塞進口袋中,再紮好口袋,抬進一輛人貨車裏,嘟一聲開走了。


    她憑車憑外的聲音判斷,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在市區兜了一圈,然後開進了一個比較沆沆窪窪的巷子。巷子出來之後,她判斷應該有水聲,這是到了河邊,再開了一段路,進了一個農家小院,聽得見公雞喔喔打鳴的聲音。


    最後車停了。下來幾個人,七手八腳把她抬進院子,聽得到狗的叫起,然後,把她關進了一間黑屋子,解開了麻繩,有個甕聲甕氣的聲音:“自己爬出來吧。老實點。老子不會虧待你,否則讓你死得很戲堪!”說罷,哐當一聲關了鐵門。劉娜爬出了麻布口袋,她雖然穿了警服,戴了頭盔,屋子裏冷颼颼地,寒氣逼人,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連打幾個響噴嚏,可能這是一個冷庫,剛停了電,裏麵溫度還是很低。她不甘心這麽就凍死,她還有尹龍!她知道尹龍一定會來救她的。她要活著出去!這是強大的精神支柱,這是不可摧毀的信念!她抱起了麻布口袋,裹住了身體,現在暖和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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