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由蒙叻推出囚車,他帶著腳鐐手銬,迴過頭看了一眼昔日的同夥素格力、多嘎、還有宋提查,他惡狠狠衝著多嘎說:“老子栽在你手中,老子下輩子找你算帳!”


    多嘎豈有懼他之理:“要不,我讓人給你解開腳鐐手銬,老子跟你單挑!”


    淶月推開多嘎,衝著蘇諾呸了一聲,兩人現在可如魚得水,淶月怎麽舍得多嘎再涉險?


    “老爹告個別吧!”蘇諾喪心病狂地昂首高唿。


    素格力罵道:“你還臉見我爺爺。你是殘殺我的父母的仇人!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寢你的皮!”


    素格力要向前揍他,宋提查讓瓦格裏侖拉住他。打死老虎有什麽意思。


    劄晃警告蘇諾:“你識相一點。惹惱了酷哥,隻要一聲令下,兄弟們活剮了你,你信不信?”


    蘇諾幹瞪著劄晃,知道劄晃是殺人不眨眼的綠林出身,他眼中自有一種銳利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兄弟們鬧著玩,他並沒當真。他急著將蘇諾移交給泰警方,警方給他蒙上了黑頭套,由泰方警方與華夏警方共同押解蘇諾上了專機。


    押走蘇諾,宋提查迴到樓上看老爹,老爹背靠在坐榻上眼圈紅了,宋提查知其意,他還是舍不得蘇諾的,這些年,老爹視他如己出,不離他左右,他竟然是他身邊最毒的一個人。宋提查進來的聲音,老爹揩幹淚,掩飾自己的說:“人老了,易傷感。”


    宋提查當然體會不到,老爹怎麽會對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垂淚,要是他知道蘇諾跟了他三十年,槍林彈雨跟著他一路闖過來了,突然發現他有了私心!還有,老爹身邊器重的人,曾經跟他共生命同患難的尻子兄弟,一個個跟他反目成仇,他如何不痛心疾首?


    宋提查輕輕歎了一口氣:“他私欲膨脹吃的虧。”


    老爹一把抓好宋提查的手:“孩子,老爹一生閱人無數,我相信,我看中你,絕對是獨具慧眼。”


    宋提查傍著儂藍老爹臂彎:“老爹,我和素哥親如兄弟,老爹待我恩重如山,提查可不是蘇諾之輩的小人。”


    老爹摟住宋提查:“孩子,我的好孩子,老爹願守護你,到進墳墓裏那天。”


    宋提查聞到老爹身上一股濃厚的中藥味,和老年人特有的氣味,覺得很親切:“老爹,現在可以讓素哥認你做爺爺了吧。”


    老爹現在看起來慈眉善目:“認吧。自家的孫子,還是要認的。認了好,你也是我半個孫子,我們是一個家人。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是唄。認了,認了。提查,你去按排吧。今晚如此隆重,也要搞一些彩頭,是不?”


    “好啊,我這就去安排。今晚一定會隆重慶祝,既是慶功宴,又是老爹的認親宴。”


    老爹看宋提查露出了孩子的天真活潑,忍不住點著他鼻子,樂開了懷:“可要放好崗哨,不可鬆懈。小心行得萬年船。”


    “是,老爹。”宋提查樂不可支,當即下去布置崗哨,今晚還是讓心細如發的銀輝查崗哨。銀輝素來有小諸葛之稱,布置崗哨正是他的強項,他欣然領命。


    瓦格裏侖安排酒宴,多嘎、阿甘采買食材,那頌卡總管排席。算來要開一千席啊。一共設了五個分會場,清萊、新萊、大其力、美賽、胡康河穀,主會場設在美萊,因為美萊繁華,有當年宗主兄弟留下的大會堂,足足可以擺下五百席。沒有邀請誰,關起門來,都是自家兄弟。


    宋提查想起那天吃的水蟒,他便跟瓦格裏侖駕著快艇到美萊附近山溪轉悠,水蟒聽到快艇的聲音早跑到沒影了。兩人到了一處深潭,也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兩人想采點草藥迴家也好,瓦格裏侖背著一支殺傷極大的g6自動步槍,拿著一把大砍刀在前麵開路,他們采了一些三七葉、仙鶴草、紫草、茅根、白芨、金線蓮等中藥材,他們還采到了鬆茸。


    兩人坐在一棵樹下,砍開一根野葡萄藤,弄點汁喝。瓦格裏侖一刀砍開,汁液像劃破的水管一管流淌,兩人喝了一個飽。


    瓦格裏侖說:“兄弟,可能要掃興而歸了。”


    宋提查攤開雙手:“無所謂啊,咱倆兄弟出來散散心也好啊,林中的空氣新鮮,還采了這麽草藥,可以搞一個藥膳了吧。”


    瓦格裏侖拿著一支剛冒出土的鬆茸,嗅著漫無邊際地說:“真沒想到,我們現在的經營,一個月的收入比過去冒著生命危險走毒高多了。”


    “這還是開始。隻要這邊穩定下來,大批的華夏遊客、歐美遊客湧入金三角,那時,我們可要賺得盆滿缽滿。”


    “兄弟,你打打殺殺,蓋世無雙;沒想到經營眼光,也蓋世無雙!”瓦格裏侖本以為瑙坎讓他敬慕的英雄,現在看來,瑙坎隻不過是草莽英雄,比起宋提查來,他不過是一介武夫。隻知道橫征暴斂、出貨走貨,殺人如麻。


    “我也不過是略知一二,我們的生意做大了,我會請ceo來打理。我們可以坐享其成。我們都是投資人,是老板,拿公司的紅利就夠我們豪富的了。”宋提查不無憂慮地說,“你要讓椰美她們小心一點。我們現在慢慢在明處,我們的死對頭在暗處。俗話說,明箭易躲,暗箭難防。”


    瓦格裏侖悶聲悶氣地說:“我留過她,不要出去了。咱們星力、明浦現在收入很大,你幫我打理生意吧。你猜她怎麽說。酷哥安排我們還有任務。嘿,現在他就打著你的牌子,我都沒法治她了。”


    宋提查兩眼望著密林篩下的圈圈光斑,落在厚厚的一層枯葉上,大樹下麵一般不會長草,他們不必當心叢林中的毒蛇襲擊:“她不知道,她們所處的險境,她要是被人發現是我的人,她們肯定遭到報複啊。”


    瓦格裏侖氣鼓鼓地說:“我去找她們迴家。我綁也要把她們綁迴家。”


    宋提查抱著雙腿:“你還是要挑一批身手敏捷的兄弟,給我訓練成別動隊。估計要一百人吧,隨時,我要調用。”


    “是。酷哥。沒問題。”瓦格裏侖訓練別動隊,他是一個人才,當年瑙坎就是賞識他這一點,有教官的天賦。


    兩人正說著,樹上突然一群猴子嘰嘰驚叫著從樹枝上飛竄著逃走了。瓦格裏侖叫宋提查當心,兩人都亮出武器,大氣也不敢喘,隱身在樹幹後麵。一隻白頭金雕從樹縫隙突然竄下來,兩人吃了一驚,一條碗口精的巨蟒,吞食了什麽獵物,現在撐得行動緩慢。白頭金雕一個起落,直撲蛇頭,巨蟒發現了危險,沒命地往草叢中藏身,可是已經晚了,白頭金雕如利刃的尖爪,生生地切進巨蟒的脖子,俗稱三尺,這是蛇的致命部位。巨蟒忍住痛,撲上去咬白頭金雕,白頭金雕怎麽肯給它咬著,鬆了口。等它負痛又要逃走,白頭金雕又“哇——”一聲長鳴。再次撲向巨蟒的三尺,雙爪再次撕破它的鱗甲、皮肉,巨蟒再沒命地撲騰起咬,可是失去了第一次的兇猛,白頭金雕早有提防,用尖喙啄擊它的頭顱,啄得巨蟒滿地打滾,巨大、頎長的身軀,似乎成了累贅。


    白頭金雕頻頻雙撲撕裂它的鱗甲和皮肉,還啄食它的肌肉,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來臨,巨蟒還有最後一招,待它撲下來撕裂它的皮肉,白頭金雕美美啄食之時,突然巨蟒身體一個纏卷,竟然將白頭金雕纏住了!真是匪夷所思。白頭金雕由於大意,竟然巨蟒實現了大逆轉,現在緊緊地纏住金雕,金雕哀鳴一陣,掙紮不脫。


    宋提查突然很同情白頭金雕,他拔出s7海豹突擊匕首,一刀將蛇頭斬斷,蛇身一鬆馳,白頭金雕也奄奄一息,宋提查趕緊找了一根軟帶子係在它的爪子上。他要養這隻雕。然後,用一隻布口袋裝上,紮了口。現在,兩人可以拖著巨蟒迴家了。感謝上蒼的恩賜。


    可能有血吧。這樣的血腥味,引來了一種兇猛的黑野豬,它也是愛吃蛇一類的雜食大家。“嗷嗷”看來不是一隻,是一群啊,它們在老野豬帶領下,為這頓大餐要做一場肉搏了。


    野豬一般不主動攻擊人,現在它們都饑腸轆轆,在美食麵前,他們是一群亡命之徒。他們知道四麵包抄,前麵隻是佯攻,背後才是老野豬發動的主攻。對於野豬,你一槍沒打中要害,它仍然可以把人殺死,它皮糙肉厚。


    宋提查本來可以跳樹逃走,但是將瓦格晨侖棄之不管,這是不義,再說好不容易,送來的巨蟒怎麽可能拱手送給野豬呢?這不是宋提查的性格。


    宋提查與瓦格裏侖背靠背,宋提查一手持老爹送他的邪惡的德傑林手槍,在這種場合總算可以派上用場;瓦格裏侖端著g6自動步槍,嚴陣以待。兩人都沒打過野豬,但是聽老獵人說過老野豬的厲害,很多獵人遭遇野豬,結果打了一輩子獵,最後喪生在老野豬的獠牙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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