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遙直接迴了山裏,廖無痕看著她這個樣子迴來也忍不住愣了一下,欲言又止,還是什麽都沒問。


    陸之遙換了身好的衣服,在山裏住了兩天才又離開。三個孩子手牽著手,戀戀不捨的看著陸之遙離開。等她不見了之後,清墨扭頭去看身邊的廖無痕,問:「您上次說的話是真的嗎?」


    廖無痕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想他說的是哪一句話。


    「我想和娘在一起。」清墨有些害怕的看著廖無痕,從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我隻要聽話練功,是不是就能和娘在一起了?」


    廖無痕笑了笑,點了下頭。他的笑容很難得,恐怕就連陸之遙,都沒見過他現在這個樣子。


    「那我明天和妹妹一起練功。」清墨是癟著嘴說出這話的,比起練功,他更喜歡到閣樓裏去抱著書睡覺。


    清墨能做出這個決定廖無痕是很開心的,不得不說,陸之遙的這兩個孩子真的都是練武的好苗子。雖然清墨一直都很抗拒和他學武,在清菡高興的比比劃劃的時候他隻是站在一邊看著,但久而久之就會發現,所有清菡會的東西,他都會。這一點讓廖無痕很驚喜,比陸之遙的成長所帶來的驚喜更甚。


    陸之遙並不知廖無痕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都和孩子們做了什麽樣的交易。但清菡清墨確實就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廖無痕學了起來。雖然訓練的強度遠不及陸之遙那時的,廖無痕在陸之遙不在的時候也對他們客氣的多,但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孩子。


    烈日炎炎下,三個孩子各有各的事情做。清墨清菡累的小臉通紅,滿頭大汗,璃珞也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幫廖無痕把草藥碾碎。


    陸之遙每天晚上還是會迴來,但是因為廖無痕沒有對幾個孩子動手,而他們又都不對陸之遙說,所以她並沒有發現這一切,隻是覺得幾個孩子瘦了,心裏心疼的不得了。


    陸之遙自從上一次和軒轅皓天鬧翻之後,兩人就一直沒有再見過麵。而軒轅皓天也沒有再給她什麽任務,就連軒轅君凡,都識相的沒再來打擾過她。這讓陸之遙有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到護衛隊快要一個月了,陸之遙對這裏的每一個人也漸漸的熟悉了解。從夏萊國帶迴的那兩車東西她一直都沒有動,始終扔在那裏。但是裏麵一共有多少樣東西,她心裏卻是清清楚楚的。那麽多的珠寶首飾放在那兒,有人動心是再正常不過的。所以當陸之遙再一次暗中檢查車內的物品,並且發現沒了之後,她沒有驚訝。


    過了三天,陸之遙把所有的人都聚集了起來。她隻說了一句話,「我這裏,不需要手腳不幹淨、隻會貪圖小便宜的人。」


    一個一個的搜索,陸之遙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東西是什麽人偷的她會不清楚?這種事有一就會有二,東西沒一件就會沒第二件,她們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都做了些什麽,她看的清楚。


    偷東西的是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子,聽說她們在進護衛隊之前就已經熟識了。陸之遙不想以物以類聚這四個字來形容她們,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即便心中的妃子夢破滅了,可也還是希望以後過上好日子,這種心情陸之遙可以理解。但是,壞就壞在她們在她需要殺雞儆猴的時候做了這種事。為了達到目的,總要有人付出代價,這怪不了她。


    「送進宮去,實話稟明皇上,是做充兵還是其他處理,讓皇上來決定。」


    不帶一絲感情的清冷聲音從麵具後麵傳出,所有人眼睜睜的看著那兩個人被抓走,眼中有同情的,有恐懼的。這麽多人,差不多全知道那車裏裝的是什麽,也差不多全對裏麵的東西動過歪心思。


    「之前和你們提過的比試,能得第一的,所有的東西都歸你。」陸之遙輕聲開口,說道:「車裏都有什麽,不用我多說你們心裏有數。雖然在這山裏你們用不到,但是相信我的話,隻要有實力了,你們就有自由了。我們不過都是一群被牢籠困住的可憐蟲罷了,想逃出去,隻能靠自己。」


    陸之遙說完話邁步離開,很多人望著她的背影沉默。


    孟青跟在陸之遙的身後一路跟了過去,等陸之遙正眼看向她的時候,她忍不住小聲說道:「主子怎麽不早說。」


    「哦?動心了?」陸之遙笑著停下腳步看她,「原來你的動力是那些東西。」


    「我一定會好好練功的!」孟青下定決心般的說道,那車好東西她也盯了好久了,沒想到陸之遙是打算全部送人的……


    兩名女子被送到了軒轅皓天那去,軒轅皓天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了她們幾眼,冷言道:「刑舂處理。」


    所謂刑舂,是在處以肉刑後押送官府或軍營進行勞役,而所謂肉刑,則是割下鼻子,劃破連臉麵並在傷口處塗上墨水留下痕跡,這和死刑相比輕的很,但在青冥國這種地方,對女人而言處以刑舂,還是很重的責罰。


    陸之遙把兩人送走後就沒再想她們的事,盼著天黑迴去看孩子,日落,是她每天唯一期待的。外麵變成了什麽樣陸之遙不想去想,但有些消息,就算她不想知道,可還是有人會主動說給她聽。


    軒轅君凡來了,帶著皇上的密令。


    夏萊國大兵壓境,擺明了是準備大戰一場的架勢。軒轅皓天命陸之遙隨時準備動身,同他一起趕赴邊關迎敵。


    「皇上什麽時候這麽瞧得起我了。」陸之遙嘲諷說道,「國家大事,我一個女人摻和什麽,打仗什麽的我不懂,去了也是白去,勞煩王爺帶話給皇上,就說祁瑤沒辦法接這旨。」


    「你不懂打仗,還有誰會比你更懂?」軒轅君凡無奈笑道:「你以為這麽說皇上就會放棄了嗎?之遙,我告訴過你,和皇上對立沒有好處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和任何人對立,是你們一直不想讓我過好日子,我有什麽辦法呢?」


    「所以我問你,要不要嫁給我?成為軒轅家的人,不光對你,就連你的孩子也是有好處的。」


    「王爺找不到女人了嗎?」陸之遙上下掃量著他,怎麽看怎麽不覺得他是會缺女人的。「娶我一個帶著幾個孩子的女人算什麽?還是王爺覺得好日子過夠了,想讓別人看看笑話才有意思?」


    「我是為了你好,這丫頭,真是不識好人心。」軒轅君凡長嘆一口氣,「好好想想我說的話,你的孩子若是姓了軒轅,在這裏,沒人敢對他們做什麽。」


    「我的孩子這輩子都不會姓軒轅,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肯定的。王爺的好意,我心領了。」


    「話別說的太早,我等你以後的答覆。」軒轅君凡笑的奇怪,讓陸之遙不得不多想什麽。「還有,皇上叫你一起過去不是沒有原因的,夏萊國皇上與洛親王親臨,你難道不想見見故人嗎?」


    「林逸翔也來了?」陸之遙自動忽略了軒轅君凡說的林逸南的事,她想殺林逸翔很久了,卻一直沒能得手,在青冥國的幾年,他在她心中的分量印象越來越淡,如果不是軒轅皓天前些日子那麽一下,她險些都要忘記還有林逸翔這麽個人活著了。


    「怎麽對他反應這麽大?」軒轅君凡取笑道:「舊情未了?」


    「王爺,總這麽口無遮攔,真的會出事的。」陸之遙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就算林逸翔來了,我也不會去。」


    「口無遮攔也是和你學的,說到底,你怕的隻是林逸南吧。」軒轅君凡把她看的明明白白,「他早就知道你在這兒了,有什麽好怕的呢?」


    「我怕的不是他,而是那千千萬萬的夏萊國無辜百姓。」陸之遙表情憂傷凝重的看著軒轅君凡,緩緩說道:「我已不奢望能讓這場戰爭停下來,可是,力所能及的事,我還是希望做的到。我救不了他們,可我不想讓自己的這雙手再沾染上他們的鮮血。也許我今日的話終會傳到皇上的耳朵裏去,但我還是要說,無論是夏瑤還是陸之遙,亦或者是站在這裏的祁瑤,這輩子都隻能是夏萊國的人。那些兵,有多少是我爹一手帶出來的,又有多少是曾經見過我認識我的,我無法麵對的不是林逸南,而是我無法以一個叛徒的身份站在他們的麵前,與他們對立。皇上想要打擊軍心的辦法有很多,不是少了我就辦不成事。無論如何,這一戰我是不會去的,就算拿我師父來威脅我,我給出的答案也是一樣的。」


    「那麽仇,真的就不想報了嗎?」軒轅君凡半晌沒有說話,而後問出這麽一句,「據我所知,夏家的消亡應該和林逸翔有直接的關係吧?」


    所以就連太後那邊都發了話,不管贏不贏,自家人的仇一定要報,換句話說也就是,不管戰場上的情況如何,林逸翔這個人,都一定要殺。


    「林逸辰都好好的在這兒活著呢,林逸翔那邊急什麽?」陸之遙戲謔一笑,「而且就算是要殺,我也不會明目張膽的來。」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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