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暗藍的身形突然變得奇快。

    在一處巨大的鏡湖前,他消失了!翡翠色的湖,夢境一般飄漫的排排美人自水中依序而來,羽樣風姿,水不沾衣。白馬,花車,撲鼻的花香……

    春意!

    是春的泛濫潮意?這一際的風景變成了醉人的畫卷,明明是深秋卻是全無蕭瑟的感覺。風走過,天地在唿息間似乎都帶有了柔情蜜意。

    花團錦簇的車仗上,愜意地坐著一位美婦人。隻見她,柳眉入鬢,隱現異彩眼睛像一泓聲勢浩大的春水,粉麵紅唇,烏黑的發綹如絲毛的墨線,分和聚散,瀟灑的飄於風中。她外披開滿大麗花的紅色披風,內穿同色珠衣,水樣柔情,氣度卻是超絕。扶椅旁插著長劍,背後侍立的是一個錦衣的花樣少年。美麽?真是美!她,恍若風中花,豔美絕倫。此即,連風似乎都害怕吹破了她那不禁一吹的粉頰兒。隻見那金皮長劍就知道這朵花豔麗欲滴,可是卻帶著滿身刺,紮手得緊!她是誰?

    她便是以豔冶淫蕩名滿天下的未央宮之主,歡千秋:

    共此歡娛事,千秋樂未央。

    暗藍的盜石人上前拜倒,雙手奉上裝有靈石的黑曜石盒道:“迴稟宮主,靈石屬下以帶迴!”

    “嗯,你做的很好。”歡千秋甜柔的聲音帶著一種屬於成熟女性的極度誘惑。

    “謝宮主!”他接到錦衣郎送上的一朵七色花,立即道。這朵花,可以讓他是壽命延長五十年。幾乎是在他的手接觸到花的同時,他的頸間一涼——頭已落!鮮血濺到一塊巨石上。

    無痕一劍,無聲的笑意掛在歡千秋的嘴角:“帶迴靈石,你有功,引來陌生人,你——罪不可赦!”

    月瀾君的藏身之處顯然是無意義了。

    他現身。

    “外來人,你是第一個擅闖未央仙境的人!我佩服你的勇氣。”歡千秋觀察著這個人。

    “月瀾冒昧來訪,未及送上拜帖,請宮主見諒!不過,你的屬下似乎拿走了屬於別人的東西。”

    “怎麽,你有異議?”

    “沒,沒有。”月瀾君立即道:“不過,這樣東西最初的主人是——我。”

    “喲,可愛的男人啊……你真會說話。現在,你是要我雙手奉上囉?”

    “豈敢。”月瀾君道:“如果可能,我希望借石一用。”

    “何用?”

    “救世。”

    “哦,這樣說來我的手上豈不是握著無盡的生機了?好吧,做善事我是不會拒絕的,不過要看心情。現在我的心情啊……很不好。”

    “不知,何事惹得宮主心情壞了?”月瀾君心之她有意刁難,但是卻不打算退。

    “我心愛的小貓在那道小徑裏迷路了,要是一個時辰裏讓我看到它安然無恙的出來,也許心情就會大不同哦。”歡千秋玉手一指,湖中頓時現出一道通幽曲徑。

    “宮主的心情會在半個時辰內好起來。”

    “你不要騙我,否則……女人要是生氣起來可是非常的麻煩。”

    “月瀾君不打妄語。”

    “我等你。”

    錦衣郎點上了半柱香,他插的很深,不到半個時辰,它一定燒到盡頭。他討厭她對這個陌生人的投去的明媚笑容,這笑容仿佛與以往不同,令人不快。

    歡千秋不禁在他的臉上捏了一下,笑道:“小貓咪,你真壞!”

    月瀾君踏入,此中卻是——火山岩,別有洞天。異常炎熱的沙漠鋪開到腳下,一座石台上,黑色的喚魂人手持明杖,運化移靈大法。一群表情木訥的神秘男子如幽靈般來到,一道道刀劍銀光指向月瀾君。鬼卦異象!四相陣眼中黑色喚魂人一體四分,真身莫辨!此陣為黑色吸靈陣,目的有兩種:一來擊散入陣人的真身,嗜血;二來就是借劍移靈,將中劍之人的靈身移入劍鋒,過度到喚魂人體內,使其成為被操控的傀儡,即便不如此,也會被複製雙身,就如同那些男子一般。因此,入此陣便不能中劍,不能還手,不能被劍鋒所傷。這就是第一關:刀劍關!對付刀劍不是什麽問題,可是出手就意味著他將被複製。但是此陣為何會出現於此?月瀾君感到詫異。這是三天之中早已遭到禁製的陣法,創始人九醞天之主玄古早已不傳此術。這位宮主又是從何得來?此際,忽聽滿布黃沙的天外傳進一種塤聲,曲調非常柔和卻是內藏殺機,聽聞的人,不禁心聲搖蕩,神昏體暗。情知有異,月瀾君凝神,閉聽,合眼。待睜眼看時,隻見星月皎潔,銀河在天,適才那一種聲音,夾著一陣極奇妙的迴音和這裏的其他人一起消散了。高人相助,他這第一關過的著實順暢!

    萬紫千紅的簾幔重重,誘人的香肌美人,看不到邊的美色,酥軟的觸感……層層疊疊的紅酥手像是要將他摸遍似的!如同結滿果實的櫻桃樹,他隻要輕輕一動,櫻桃就會掉下來壓滿他的全身。第二關是美人關麽?月瀾君笑了。塤聲沒有出現。他不動——身不動,心不動,一念不生,腳已到出口!

    歡千秋感到了異常,命人取來玉簫。

    道路越來越明亮,月瀾君的眼前呈現的是無相的真實!四麵自由推移的反光體如同畫心的鏡子。無奈看到的人怎樣壓抑,都無法阻止它現象心的真實。這就是第三關:幻業關!第一眼,再一眼,他明知是假的,但還是禁不住心底被動搖了。往昔的心結啊!風焰君怒氣衝衝的對著那個藍衣人揮刀的一刻,他擋住了刀鋒。熱血立刻濺了他一臉。不是他的,而是風焰的!誰料到那藍衣人是心冷手冷,一劍無情,直對風焰君穿心而過!揮扇之間,揮不散痛苦……‘乾坤一線’,破霧而出!他要阻止的,他所堅持的,他的執念——反射自攻的羽扇光華,頃刻而迴的招式!要不是有塤聲凝神。月瀾君的這一扇揮出,受傷將是自己,斷難躲開。一步步前行的艱難,塤聲突然被妖媚撩人的簫聲擾亂!迷迷糊糊,眼前飛舞的一片灰塵似的顆粒,令人作惡之心大起的眩目之風。喧鬧的聲響,騷動的陰影,醜態百出的形狀,痛苦,恐怖,夢,隻是夢……一切隻是夢!他對自己發出指令而在這渾沌的夢境中指令也是扭曲的……最後的一聲塤響,是破碎的聲音。他恍然有悟——羽扇幻劍,一招:萬劍穿虹——破關而出!

    一隻健碩小巧的獰貓蹲在路的盡頭。數條紅斑毒蛇自四麵八方竄出!

    月瀾君揮扇掃開毒蛇,抱起乖乖的它,出陣。就在他踏出陣眼的一刻,獰貓毫無預兆的在他的左手上咬了一口……刀劍,美人,幻術這些關終究不如乖巧的麻痹來的厲害。他的眼前失去了色彩……

    香,燒完了。

    歡千秋得意的笑意更深了。

    錦衣郎進入陣中,伸手要抓起昏迷的月瀾君帶出。他的手突然遲疑了一下,自懷中掏出了一柄鑲金包銀的鋒利匕首!要殺一個人,隻要有一個理由就夠了。對他而言,殺他,理由夠充分了:嫉妒。

    一刀,直對其咽喉!

    隻在一瞬。

    一股強大的黑色旋風卷走了他手中的刀。未及他反應過來,眼前隻見黑焰衝天,白骨骷髏團現,從一顆閃著幽光的黑骷髏的雙眼中,一隻巨大的鵬鳥霍然而降,眨眼間已將月瀾君掠走了!

    異象!

    此刻倒地的人換成了錦衣郎。

    塤,掉了。

    百花塚愣了一下。虹影俯身撿起它,送迴他的手上。

    “我失神了。”百花塚。

    “公子可能是吹奏太久,累了。外麵風冷,要不要迴去?”虹影關切道。

    “不用了,我想再坐一會兒。”

    “那……那我陪你。”

    “幫我衝一壺茶來吧。”

    “嗯。”

    清澄眸子在看著眼前這一際的風景,大地在風吹飄絮中顯得有無限的伸展和朦朧感。是因為天地的顏色與白色中太相近而令人不容易分辨出來那份藍?悲傷麽?還是一顆曆經無數年掙紮的天地之心在下定決定後,真正淡然了?麵對劫數,天地會感到恐懼嗎?無情,無感,真如此?天地無情,故而不老。他歎了一氣:繼續往前走似乎是必然的選擇,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而這個終點真能夠如人所願嗎?雙樓啊……宿命的悲劇剛剛嶄露頭角,也許現在還是一帆風順,但是未來將會是不堪承受的痛,無法逃開的劫難。就如同我,必然死亡的命運……爭何?爭何……流連的悲戚嗎?

    彎月

    深宮。

    花殤君翻著一本舊書,卻沒有心思看它的內容。他早在青年時代就涉獵了很多的知識,差不多一切領域,諸如外在的,諸子,玄學,兵法……合乎規範的種種知識,無一不瀏覽,所以除非他自己認為直到極限而停止下來,那就不得不繼續往前走,尋找其它的書籍來滿足其永遠如饑似渴的腦子所需。但是有一天,一切都改變了。他第一次感到原來一切的知識都是冰冷的,它們抵不過一個溫暖而真實的軀體,一個美麗的靈魂來的可愛,來的動人。女人,是他在窮盡所有能夠看到的知識之後,鑽進的新的領域。據說,他已把這棵‘智慧樹’的蘋果一一嚐遍了,然後,或許由於饑餓,或許由於智慧果吃厭了,終於感悟到了溫暖的另一層境界——愛情。可是在他的模式裏,愛情啊,從來沒有出現過。失敗,失意,就是他追求所得到的全部。當他再度拿起書,看到的不在是純粹的文字。它們是變形的譏笑,無聲的嘲諷!嘲諷一個自以為聰明,拋棄知識的人。

    長舒一口氣。他看到妙姬換了一襲粉色的新舞衣飄然而來。

    “我累了,你退下去吧!”花殤君。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的她心裏踹揣不安:難道他另有了新寵?

    獨自在城中散步。他的腳步不知不覺來到了這裏。窺視是不是有癮,他不知道。不過他頭一次感到隱藏的快感,仿佛這樣就可以避開一些自己必然要麵對的心裏的問題——是什麽,他自己不確定。

    半掩的房門,柔和的話語。

    奇特的時光。

    當一個人一下子變得很笨,而他自己又誇大了這種笨拙。他甚至開始認為這就是自己了。那個被稱之為藥叉的人到底去了哪裏?恨無極不知道。就像是幹渴的人喝道了第一滴海水,他隻想喝道更多……奇怪的感覺啊!奇怪的情愫。用溫泉水滋養的情懷,有朝一日能為人唱出感泣鬼神的歌,描繪幼小心靈默默忍受的苦痛需要的安撫?阿若的出現,在他的心裏開辟了一處闊野。心靈的細弱根蘖紮在土壤中,正在開放的花朵閃耀著連生命都感歎的光輝。雖然不知道這光輝將會持續多久,但是此刻它掩蓋了他原來的世界。

    “你會離開這裏嗎?”恨無極瞅著她擦拭著立櫃的各個麵。這些天他已經可以走動了,隻是走的不好,太難看了。拿個枕頭當靠背,他在這個角度他倒是可以欣賞自己依舊包裹著幾層紗的臉。在解開它之後,這張臉如果真如醫官所言可以恢複到七八成,那他就必須開始辦另一樁事了——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認出他來。

    “會的。”

    “不是舍不得親人嗎?”

    “我……還是會離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想被趕走。”

    “她麽?”

    “不是的,我就是不喜歡這裏的生活了,一開始就不適應。再說,我來的時候把家裏的小羊脫給鄰居大媽養了,也不知道它的長大了多少……還有院子裏的毛豆快要到采摘的時候了,我想迴去。那裏才是屬於我的地方。”

    “嗯,是啊。屬於的你的地方……阿若,我問你,如果有一天屬於你的地方被侵占,你還受到傷害,你會怎麽辦?”

    “我不知道。可是為什麽會有人要侵占我的地方,為什麽要傷害我?”

    “因為——他想要。”

    “可是,他又為什麽想要我的?難道他自己沒有?”

    “赫……你的問題還真是多。不為什麽,就是打個比方。”

    “嗯……”她一想之下道:“那麽我就去報官,要迴我的東西。”

    “那個盜賊若是強大到可以主宰一切你又該如何?”

    “一個強大的人,為什麽要欺負我?我有沒有礙著他什麽事,也沒有偷過他的東西……”

    “算了,當我什麽都沒說!”恨無極被她最後的那一句話點到了心頭,有些不悅。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又很想笑。他笑不出來,沒有笑意的人生他習慣了,突來的變化他的麵部神經還沒有適應。此刻他的表情是可笑而奇怪的。姑且把這個稱之為‘藥叉的笑容’吧!

    花殤君緩緩的離開。專注於此的他沒有發現還有一個人在自己的身後——水萬頃!

    刺殺花殤君不過是他計劃行動的一個開始,但是開始就遇到的阻礙。他不想在她看得到的地方殺人。機會總是會有的,這一次,失去了,不可惜。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她身邊的那個病人給他一種難言的感覺。這個男人是誰?這感覺為何如此怪異……水萬頃離開了。

    第二夜。

    妙姬坐在殿外的台階上。當花殤君走出來的時候見到的是翻書看的她。

    “你看的什麽書,這樣的表情?”花殤君對她緊皺的眉頭感到困惑。她把一個準備好的故事講了出來:“一頭驢聽說蟑唱歌好聽,便頭腦發熱,要向蟑學習唱歌。於是蟑就對驢說:“學唱歌可以,但你必須每天像我一樣以露水充饑。於是,驢聽了蟑的話,每天以露水充饑。其結果呢?沒有幾天,驢就餓死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大步的走了過去——在聰明人的法則裏,永遠是隻有更聰明的人勝利。這一點妙姬還沒有明白。他是個不會在這一點上輸給他的女人的哪一類型的人。挑戰性的勸解是最糟糕的選擇。可惜,她還沒有發現。

    走出兩步,今夜將是他尋愛的最終點嗎?他決定了,拋開自己荒唐的過往,開始真實的情感——哪怕這樣的情感,這樣的人是從別人那裏奪來的。

    崇華宮外。

    一道光突然的自天而落!金光一片灑下來,化作無數的刀劍,將花殤君一人圈在裏麵。

    愕異。

    宮城裏的侍衛見狀不禁也驚了一下,隨即便來勤王保駕。

    一個渾然深厚充滿霸氣的聲音自天空傳來:“你是自己奉上聖杯,還是要我來取——後者,你需要付出見我的代價!”

    侍衛們越聚越多。

    “你是何人,為何要聖杯?”花殤君覺得這個人應該是風焰君相關的人。

    天絳之聲將宮人陸續的引出各個殿閣。

    “話,真多!”

    “你認為就憑你藏頭露尾的幾句話,本城主就會拿東西給你?赫赫……”花殤君笑道。看到妙姬和阿若的身影他的聲音更顯不同的聲勢:“眾將士,將這個狂人給我射下來!”

    朝天空放箭,目標是那個聲音出現的南天!

    萬箭齊發,刺破天空。

    雲霧翻騰,卻是名符其實的箭海撲還!

    藏身於一角的水萬頃無聲的觀戰。任何人的死亡都與他無關,隻有一個女人例外。

    武將圓成,大將軍姬輝、大值首西又葵擋在了花殤君的前麵。劍散金流!圓成戟已出手,快得仿佛神目之電光,在人們不及思維的瞬息之間,鋒利的戟刃已閃旋破風對天攻去!姬輝與西又葵仗劍采取守勢。光環陡然間延綿擴展,延綿至永恆,擴展在生死都可以凝凍的天地!他圓成口中發出一聲淒怖的喊叫,傾出全力,卻是翻滾而落。姬輝麵孔的肌肉驀然僵了,他的臉色死灰般的。以劍拄地,拚命往前旋出,左手袖箭便在同一時間射出。幸運仿佛到了盡頭,光現身了!花殤君震驚金。

    極道侯怒目按下一掌

    一掌蓋乾坤!

    天地雖大,一掌之下,乾坤如豆!

    它的來勢全是一股衝勁,又猛又快,氣浪蓋天!沒有任何人可以挽迴這慘厲的局麵,而這局麵卻又發生得如此迅捷,似是本來就已經成為事實了。刺耳裂骨之響倏起,那倒在鮮紅熱血裏的生命尚未來得及發出一聲吼就已帶著滿臉驚愕迷憫之色,濺飛於三丈之外!紅血濺散中,花殤君徒勞的想要扯迴一名替死者,他的左手亦陪著那人殉葬了。右手急揮,‘桃花筒’暗器擊出!筒內五彩豔麗的三角形錐針流撒奔出,直向極道侯!渾然的一刻,卻是以他的血液浸染得這些五彩錐針更為奪目了。重傷的身體翻滾出十步之外,血,透衣。身側是阿若投來的對血腥恐懼而驚震的目光。恨無極近身擋在了她的身前。花殤君冷淒淒的一笑——愛情啊……真希望它從來沒有來過!抓不住的遺憾,錯過的遺憾是令人絕望的一眼。一生尋夢,一生無夢的愛情!破碎……此刻的死亡……或者更好。他的笑容漸漸變得陰沉而詭秘,就像一個複仇者。為什麽會有這樣的笑容?

    恨無極在此即突然拉著阿若往水域處逃奔,沒有心情迴答她的問題,他隻是拽著她沒命跑。他的腿,這時候驚人的好用!

    一地的死屍。

    極道侯指尖一點崇華殿的殿門——聖杯落入手中。

    金光盡散,極道侯消失的一刻,卻是天地的震動。

    灰黑的陰霾沉重的層疊著堆在天空,光度在暈暗幽淒發出死亡的氣息……

    沉陷,沉陷,沉陷!

    被冷落棄之無物般的聖杯不止是由於承載了魔血而有價值,它被有意的忽略是因為保護一個驚天的秘密在沒有什麽比‘無視’更有效的了。聖杯離開宮殿的一刻就是城陷落的時分!所有幻海城的城主或是繼位人都知道這個秘密,不論是水萬頃,恨無極還是花殤君。

    萬物崩塌,人,在滅頂之災麵前是如此的渺小。

    鮮血洪流,曾經以為最安全的建築物此刻成了的劊子手。

    這一刻能夠選擇的隻有——互助。

    奔跑四散,船,成了一線生機的代名詞。海岸線突然聚滿了人。陸續而來的還是人,密密麻麻的人螞蟻一般……

    幻海城的西麵,山峰灑出萬道黑霞的時刻風焰君已經帶著煙綻穿過大片薄霧,濃鬱的鬆柏密林,朝海邊疾行而去了。

    “你有千裏眼,順風耳,是地聽轉世?!這樣的預感可是很有價值的哦!將來開個風水店,一定不愁吃喝……不過話說迴頭,咱們的運氣可是好到極點了——沒找到恨無極也就算了,居然還這麽好運趕上看天地相擁的精彩一刻,喝嗬……”煙綻跳上一條擠滿人的大船。

    一片柳葉飄入風焰君的手心。葉片上的字瞬便消失了。

    “喂,不是飛鴿傳書嗎,什麽時候改飛葉了?”煙綻沒有看清那些字。

    “你話真多。”風焰君不耐煩的走開了幾步去。

    “喝嗬……那是因為你的話真少!”

    就在船啟航的一刻依然有陸續跑過來的人,但是船家不能改變船的大小,現在這種人數已經是極限了。承載生命的船,離開了岸……

    風焰君跳下去了!

    此時,一個老婦人終於被兒子拉了上來。

    大地的異變再繼續,震動之後不是終結,僅僅是開始。

    無數的魔化邪靈自地裂潮水般湧出,沒有來得及逃走的生命被吞噬。

    一個跑不動的破衣老僧定定的坐在寺院外的實地上,手撚天珠手串念誦著《大安般守意經》

    長大嘴,劍齒獠牙的狼頭邪靈衝向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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