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囚禁。


    隻是話雖這麽說的,她卻也明白,自己對於這場婚禮的期盼並不比他少一點點。


    看到小原之後,她不敢說心裏毫無芥蒂,也不敢說她沒想著不理他,但隻要聽見他的聲音,聽到他溫聲喊她老婆,那麽,一切似乎都沒那麽重要了。


    對於這段感情,她真是病入膏肓了,簡直是無藥可救了。


    林海藍默默地彎起嘴角笑了笑。


    總之,等到晚上,他們麵對麵開誠布公地談談便是了。


    把事情攤在明麵上說清楚總比各自悶在心裏好。


    不論答案到底是什麽,她相信她的丈夫都會給她一個滿意的解決方法。


    收了電話,林海藍在原地站了幾秒,深唿吸了一下排出鬱結在胸口的悶氣,這才打起精神,把手中的鑒定書折疊兩下準備放進包裏。


    而這時,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林海藍先是一怔,然後條件反射地扭頭看了一眼,似是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身後的男人,她下意識將腳步往後退開一步拉開距離,也徹底看清那張俊美的麵容,的確來自於已經失蹤數日的高錦恆。


    他怎麽在這兒?


    “是你。”林海藍率先開口,咬了咬唇,她剛要開口問他既然已經打算娶她妹妹,為什麽一直都不去看她時,心隨念轉,她陡然意識到了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她目露懷疑地看著他。


    她確定自己所站的位置在外麵大街上是看不到的,總不會這麽巧高錦恆也恰好要走這條幾乎沒什麽人走的巷子,才會遇見她的吧?而且是在失蹤多日後的此時!


    高錦恆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冷,嘴唇繃成直直的一條線。


    “我還有事,我……”莫名的不安讓林海藍隻想快點從這偏僻的角落裏離開,誰料,她隻堪堪走出一步,手腕便驟然一緊,高錦恆倏地握住她的手腕,緊緊的,沒有放她走的意思。


    手腕的劇痛讓林海藍悶哼著手指一鬆,那份鑒定書便往地上飄落,卻在半空被高錦恆一把抓在手裏,很快地掃了幾眼,那雙素來桀驁不馴的眼中盛滿了陰鬱。


    林海藍痛得額頭冒出冷汗,不由地想要掙紮,“高錦恆,你幹什麽!”


    “你想做什麽,你是不是跟蹤我!你放手!”


    此時她才知道,當一個男人真正想鉗製一個女人時,女人的那點力氣根本就不夠看,她猛地抬起另外一隻手,把包狠狠砸在高錦恆的臉上,感覺到他因為突然襲擊放鬆了力道,林海藍顧不得被攥到麻木酸痛的手腕,抬腳就跑。


    高錦恆立刻追了上來。


    林海藍慌不擇路地跑著,她不知道為什麽害怕,但卻突然想起宴其對她說過的,最好和高錦恆保持距離。


    腰身被攔腰抱住,林海藍大叫,“高錦恆,這裏是大街上,你別亂來!”


    她驚急下下意識向路過的行人求救。


    到是有幾個男人觀察了會兒,走了上來。


    “老婆,不鬧了好不好?”高錦恆忽然開口,聲音緊貼著她的耳朵,引得林海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眼看著走過來的幾個男人猶豫著打算走了,林海藍一急,頓時用力掙紮,“不是,我不是她老婆……”


    “我們結婚快六年了,你別那麽傻了,你不是我的老婆誰是!”


    林海藍感到一陣心悸,身體不自覺地顫抖。


    那幾個男人看他們半天,覺得真像是夫妻,便調頭走了。


    高錦恆冰涼又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持續響起,“我沒有騙你,我隻愛你,愛到我覺得自己有點不正常了。”


    林海藍心中隻剩恐懼,更加劇烈地掙紮起來。


    忽然間,脖子靠近肩的位置一陣輕微的刺痛,林海藍還來不及想太多,就驚疑地瞪著眼看了高錦恆一眼,頃刻間,全身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


    林海藍始終都沒有完全失去意識,朦朦朧朧中感覺到身下不時的顛簸,就像身在一葉小舟上,可海裏的波浪卻有些大。


    當她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後肩處有些殘留的刺痛感,動了動頭,很久才完完全全地清醒過來。


    心髒猛地一顫,她頓時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於是正好對上了對麵高錦恆的臉。


    房間裏沒有開燈,光線很暗,卻又不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窗外有皎潔的月色從窗戶折射進來。


    天黑了?!


    林海藍看著高錦恆在昏黃燈光映襯下愈發陰沉的臉,撐著床的雙手悄悄握了握拳,“這是什麽地方,你帶我過來做什麽?”


    高錦恆從對麵的沙發上站了起來,昏暗光線下,林海藍才剛辨別出他走過來的舉動,他已然來到床邊,坐在她的身旁,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然後低下頭。


    “你走開!”


    林海藍一把推開他,聲音裏是毫不掩飾的排斥和驚恐,“高錦恆,我們已經離婚很久了,你也要娶語喬,你現在做這些什麽意思!”


    林海藍在推開他的同時也忙往後倒退了幾步,躲到了另一邊床頭。


    雖然高錦恆沒有馬上逼近過來,可林海藍提到嗓子眼的心卻怎麽都落不下去,他綁架了她,這個認知讓她從頭寒到腳。


    “你是我老婆,我帶你迴家,不對嗎?”高錦恆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個明明很平靜卻讓林海藍陡然起了身冷汗的笑容。


    她啞然地看著他緩步迴到沙發邊,彎腰慢條斯理地倒了杯水,又從茶幾上拿起兩個藥瓶,一下子幾乎倒出了一半的藥,全都塞進口中,然後灌了口開水,悉數吞了下去。


    林海藍擰眉,不管是什麽藥都不能一下子吃那麽多,更何況是精神類藥物。


    高錦恆吃了藥就放下水杯,隨手拿起茶幾上的幾張紙,走迴來拍在林海藍麵前的床上,聲音很輕柔,“你看,賀承淵和別的女人的兒子都那麽大了,他根本就沒你想得那麽完美,你和他離婚吧好不好?”


    林海藍垂眸看了眼鑒定書,複又抬頭望住他,“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


    “不,這不是你們之間的事,這是我的事,我要你們離婚,馬上,立刻,離婚!你是我老婆!”高錦恆忽然發狂般狠狠踢了一下床柱。


    林海藍被他突如其來的狂躁嚇得說不出話來,這時才隱約意識到宴其先前那份擔憂出自何處。


    他現在根本就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而這種無法自控的發作不知會攜帶多少毀滅傾向。


    可高錦恆卻在發泄了一通之後又很快地冷靜了下來,他動作很快地一把抓住林海藍的手臂把她拎了起來,冷笑道,“聽說你們兩天後就要舉行婚禮了?”


    林海藍看著他陰鬱含笑的表情,心髒驟縮,“你想怎麽樣!”


    “我不會讓你去的,他不好,不適合你。”高錦恆忽然就笑了,卻是笑得十分溫柔,“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也沒人比我更適合做你的丈夫。”


    “高錦恆!”直到門上傳來落鎖的聲音,林海藍才猛地反應過來,她跳下床,拚命拍打房門,“你不能這麽做!放我走!高錦恆!”


    “承淵……”拍打著房門卻絲毫沒有任何迴應的林海藍心中生出一絲絕望,嘴裏無意識地吐出一個人名。


    當這個人名脫口而出的時候,林海藍的表情忽然變了變,下一秒,她驀地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左邊褲子口袋上。


    硬邦邦的實物感讓她一喜。


    手機!


    她的包包不知道被高錦恆丟在了哪裏,手機竟然還留在她身上。


    林海藍連忙拿出手機,看到時間是十點的時候,她不由地咯噔了一下。


    十點了,他還沒迴家嗎?如果迴家了,發現她不在家為什麽沒有打電話給她?


    雖然心有疑惑,但也深知此時顧不得考慮那麽多,她飛快地按下快捷鍵,把手機放在耳朵邊的時候她不知為何瞬間冷靜了下來。


    仿佛知道隻要有賀承淵在,她就沒好害怕的。


    然而下一秒,她的牙齒咬住了下唇。


    通話中。


    她皺了皺眉,又不死心地連撥了三次,卻次次都在通話中。


    當她終於忍住滿心的疑惑轉而撥打火火的電話準備求助的時候,房門忽然又打開了。


    高錦恆邁開長腿徑直朝她走過來,一把奪走她手裏的手機,塞進自己的褲兜裏,“怪不得包裏找不到,原來你藏起來了。”


    爾後,他彎下腰想將坐在地毯上的林海藍抱起來,卻被林海藍狠狠推開,鐵青著臉色,“滾開!”


    “別生氣,等我這邊處理好,我就帶著你出國,你以前說很想去瑞士坐小火車,還央求我以後帶你去你記得嗎?”高錦恆無視她敵視抗拒的眼神,強硬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


    “你瘋了!”林海藍用力擦拭著額頭上溫熱的殘留,冷冷地看著高錦恆。


    高錦恆沒有反駁。


    林海藍茫然中夾雜著無盡的憤怒,拿起枕頭朝他砸了過去。


    高錦恆甚至都沒有躲,抓著枕頭的長指卻緊了緊,須臾露出一抹殘酷的笑意,“我還想做更瘋的事,比如,就讓賀承淵倒大黴怎麽樣?”


    “……你想對承淵做什麽?”林海藍伸手就去抓他的衣袖,但高錦恆轉身就走,再度鎖上了房門,“你敢陷害承淵,我會恨你一輩子,高錦恆,你聽到沒有!”


    “高錦恆,我會恨你,我會恨你,聽見沒有!”


    外麵,沒有絲毫迴應。


    林海藍茫然無措地靠著房門緩緩坐下。


    怎麽辦?他要囚禁她,破壞他們的婚禮,他還打算對承淵做什麽?


    ……


    另一邊,晚上八點時。


    “茉茉怎麽還沒過來,這丫頭,怕不是忘了今天我約了你吃飯吧。”何榮桓笑著看了眼賀承淵,又看向另一旁作陪的何躍,“還不給你姐姐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兒了,告訴她承淵等了她很久了。”


    賀承淵聽著何老最後那句意味深長的話,淡淡笑了笑,朝何老禮貌地道,“既然要等何小姐,我想我也有必要打電話給我妻子說一下。”


    “男人出來應酬吃飯是難免的,你身為賀家的主事人,這種事以後也不少見,家裏那位還是要找知書達理些的好。”


    何榮桓的話隱約帶著些攻擊性,賀承淵卻隻是隱隱挑眉,輕笑道,“要真像您說得這樣,怕是要將我換了比較好,是我離不開她,以前不知道,自從有了妻子,到覺得自己太粘人。”


    何老的眼中閃過一道淩厲之色。


    隻是沒多說,何躍就湊到了何老身邊,“爺爺,姐姐的電話提示關機了,打不通。”


    “關機?”何老驚訝了下。


    就在這時,賀承淵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一時間,另外兩雙眼睛也倏地望了過來。


    賀承淵眉頭微皺地看著手機上的陌生號碼,和何老打了個手勢,邊起身邊接起電話,卻在聽到裏麵的聲音時,頓住了腳步,然後迴頭看向何榮桓。


    “承淵,救我,救我,我好害怕,快來救我……”電話一接通,何茉帶著哭腔的聲音立刻通過電話傳了過來。


    何榮桓此時也察覺到什麽,不禁嗖地站了起來,“是不是茉茉的電話?!”


    賀承淵點點頭,按下免提,何榮桓聽到那邊隱約的哭聲,頓時焦急地連聲追問,“茉茉,我是爺爺,發生什麽事了,你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手機關機了!”


    “救我,我從澗西村迴市區的路上遇到一群喝醉酒的流氓,他們……他們撞到我的車,還拿棍子砸我的車窗……我逃了出來,現在躲在路邊的一個公用電話亭裏,他們在找我,爺爺,承淵,我真的好害怕……承淵,承淵……”


    何茉的聲音壓得很低,但依舊聽得出在不停顫抖。


    當初在塞拉利昂遭遇反政府軍時她都不曾表現得如此恐懼,恐怕她所遇到的遠比她說得還要嚴重。


    “茉茉,別怕,爺爺馬上就來找你。”何老花白的胡子抖動著,到底是閱曆豐富的老人,即使擔心至極,還是有條不紊地問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承淵……一定要來救我。”


    何茉哭著說出這句話之後,電話就斷了。


    電話一斷,何榮桓先看向何躍,“馬上打電話報警。”說著,又望住賀承淵,“承淵,現在茉茉遇到危險,我……希望你能幫我這老頭子一起去找她。”


    說著,甚至不等他迴答,他就伸手一把扣住了賀承淵的手腕,“茉茉向來膽子大,如今被嚇成這樣,她遇到的肯定不是小事,我真的不敢想她身上已經發生了什麽事,如果到時你在,我想她看見你也會撐得住。”


    他又加重了語氣,“有件事我原本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你啟齒,當初她氣你和她分手一個人迴了國,才會騙你說小原已經沒了,其實……小原根本沒死,看在孩子的份上,求你救救他的媽媽吧,畢竟他也是你的孩子,你總不能眼看著孩子失去媽媽吧。”


    聽到小原根本沒死,賀承淵的眸色倏忽一凜,卻是極短,連何榮桓都沒留意到。


    “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似笑非笑地淡冷開口,須臾才轉向何老那一邊,“既然救人要緊,那我們走吧,何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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