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知道他夜不歸宿那天去哪兒了嗎


    她的腳步略微頓了頓,便打開門緩步走進去,目無波瀾。


    假裝沒有發現她進門的同時頓時安靜下來的病床那邊。


    她實習的時候輪過婦科,大概知道剛才急診醫生給何茉做了些什麽對症治療,這時,何茉的臉色比剛才已經好了許多,人也清醒了,隻是躺在床上仍然透著些乏力的虛弱。


    淩晨時分來醫院急診的人寥寥無幾,醫生便讓何茉在急診室的隔間裏躺著休息,他自己迴了辦公室,趴在桌上打盹。


    林海藍走到病床前的時候,何茉掀起眼瞼看著她眨了眨眼,然後忽然伸出蔥白的手指,輕輕地握住床邊賀承淵的手,“承淵,我想喝水。”


    林海藍的目光被她的手引去了所有注意力,隨即,她看到賀承淵沒有遲疑地把自己的手從她的手中抽迴,朝何茉淡淡地點了點頭,轉而握住了林海藍的手,把她小了兩圈的手在掌心裏包裹了一會兒,才柔聲問,“我很快迴來。”


    “好,我在這裏等你。”林海藍也迴握了他一下,朝他溫和地笑笑。


    等賀承淵頎長挺拔的身影消失,林海藍才收迴視線,彎腰把隔著被子放在何茉小腹上的暖寶寶往上麵移了移,防止它掉下來,爾後在床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她坐定的刹那,目睹著她舉動的何茉開口,“林醫生你真沉得住氣,難道你不覺得承淵在這裏你會更有依靠一點?”


    林海藍勾了勾耳邊的落發,目光掃過她因為忍痛而咬破的嘴唇,朝她勾唇一笑,“謝謝你救了蓓蓓,我很感激你。”


    麵對她不接招的態度,何茉臉上的笑容漸漸剝落,目光深深地看著她,“林海藍,你真是個表裏不一的女人。”


    林海藍聞言秀眉微挑,到也不激動,不急不緩道,“這話怎麽講?”


    何茉的視線裏染了幾分玩味,“你看起來就像個受不得一點刺激的豌豆公主,卻沒想到內在這麽撐得住。”


    “大約,那些所謂的刺激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吧。”林海藍笑。


    “是嗎?”何茉盯著她平靜的眼眸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道,“你知道昨天晚上承淵來找我的時候我們是在哪裏見麵的嗎?我真的會放棄這個機會無條件答應他來救一個對你來說很重要的人麽?”


    “我洗耳恭聽。”


    何茉卻淡淡一笑,說起其他的,“沒想到我會在事後突然來了例假,往醫院趕來的途中林醫生你的電話一直都沒斷過,他是不是一次都沒接?”


    何茉說得不緊不慢,如星月般美麗的雙眸卻一直凝視著林海藍表情淡然的臉,看到她眼中一絲無法掩藏的恍惚,她才繼續說,“因為我痛得很厲害,他全程都握著我的手,一秒都不放開。”


    林海藍依舊安然地坐在那裏,挺直的後背上卻出了一身冰涼的冷汗,幾乎浸濕了她的衣服。


    在哪裏見麵的?


    救人的條件是什麽?


    那模糊的“事後”兩個字又是什麽意思?


    林海藍雙眼直直地盯著何茉,她知道自己偶爾的疑神疑鬼是源於自己的不自信,而並非真的去懷疑賀承淵的忠誠度。


    此時,何茉故意模糊化之的言語或許隻是為了在心理上攻克她,她相信賀承淵不會作出那種交易,但她的心裏還是難受。


    賀承淵明知何茉身體極度不適,卻沒有開口要她放棄這場手術,隻因為他知道蓓蓓對於她林海藍有多重要,不可否認,他全是為了她才欠下何茉這救命的恩情,可是,她仍舊無法去想象,當他們單獨在車裏時,他們雙手交握的畫麵。


    即便那是他為了保證手術可以及時進行而給與的支撐。


    眸光捕捉到何茉滿含深意的注視,林海藍仿佛從她明亮的眼裏看見了自己的在意,而這份在意顯然取悅了發出挑戰的女人。


    放在腿上的手指暗暗握緊,她把脊背挺得更直,剛要開口,卻被何茉突然打斷了,她似是不太確定地問,“我想你們現在應該是住在一起的?”


    她問這句話的時候下意識地蹙了蹙眉,臉上的表情也隱隱閃過一絲愴然,不過很快她就再度揚起了眼梢,露出稍顯歉意的笑來。


    “有一天晚上承淵突然從家裏離開,之後徹夜未歸,你還記得嗎?那你又知道他去哪兒了嗎?”何茉認真地看著她,“那天我心情不好去喝酒,沒想到遇到一個喝醉酒的小少爺對我糾纏不休,所以我打電話給他求救,然後你就知道了,他來救了我,甚至還為了我和對方打了一架,不小心被劃傷了,他卻不管自己的傷口,把我送迴家,後來的事……”


    她頓了頓,沒有再往下說,嘴角卻恰時地往上意味深長地勾了勾,盈盈的黑眸中迴味無窮。


    後來的事如何,由她自己去猜。


    林海藍的心口猛地被砸得一陣鈍痛。


    那天承淵接了一個電話,就冷著臉從家裏離開了,一夜未歸,第二天,她問了卓樊,卓樊說他整夜都在公司,她一笑了之,沒有追問。


    後來隔了一天才見到他,那時,他的頸部多了一道傷痕,他說和人打架被人拿啤酒瓶尖劃的,她隻當是他故意逗她玩才這麽說,卻沒想到,是真的。


    腦海中倏地閃過那天何茉頸上一個個鮮明的淤痕,林海藍猛地站起來,卻始終控製不住自己的思維停下來。


    而何茉,就這樣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的反應,靜靜地躺著不說話,嘴角似乎有著笑意,竟意外得還有些落寞。


    隻是這一切林海藍並沒有看到。


    這時,在辦公室裏已經淺眠過一陣的急診醫生推開門進來,還打了個哈欠,“如果沒什麽問題你們可以迴去了,記得明天要做個全麵的檢查。”


    話音剛落,急診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賀承淵掃了眼醫生離開時的背影,轉眸看過來,視線是落在林海藍臉上的,黑眸敏銳地一縮,他極為短暫地蹙了蹙眉,走過來,攬了攬她的肩,才看向何茉。


    “我們送你迴去。”


    我們兩個字說得自然而然,也同時讓兩個女人都一怔,隻是表情大不相同,看著賀承淵的疏離,林海藍心裏唯一的想法是,若非發自真心,就是演技高明。


    而賀承淵又怎會是個擅長演戲的男人?!


    “你送何醫生迴去吧,我還是在醫院等蓓蓓醒過來。”如果她真的跟隨過去,再重新迴到醫院,那才可笑,如果婚姻需要謹慎到這地步,那什麽愛都已變質了。


    賀承淵卻摸了摸她的臉頰,看她臉上的疲憊和眼底的烏青,皺眉略有些嚴肅地道,“不行,等下我們一起迴去,至少要休息兩個小時再過來。”


    林海藍拗不過他,也知道他是擔心自己,便沒堅持,三個人一起離開了醫院。


    把何茉送到家,賀承淵就把車開會了楓華庭。


    她收養的小貓已經斷奶了,不用整天跟著喂奶,給它準備好一碗貓糧一碗清水,它獨自一隻貓在家裏過得自由自在的,但門打開之際,它聽到動靜還是飛快地跑了過來,一下子竄在林海藍的腳下,使勁繞著她轉圈圈蹭腿,兩隻小爪子抱著她的腿不放,讓她寸步難行。


    賀承淵用腳尖踢了踢它,沒想到小貓一下子炸了毛,朝他發出哈,哈地示威聲。


    林海藍笑彎了眼,把小貓抱起來,推了他一下,“你先去洗澡吧,我去把貓砂收拾一下。”


    賀承淵眸光冷冷地瞥了眼小貓,邊解紐扣邊進了臥室。


    “他以前還是你的泡奶工,你太不給他麵子了,小家夥。”林海藍點了點小貓的鼻尖,小貓很傲嬌地扭開臉,一副我聽不見聽不見的模樣,扭來扭去地倏地又從她懷裏跳下來,輕巧地落在茶幾上,在玻璃麵上趾高氣昂地踩出一竄兒梅花腳印。


    林海藍看著它扭著驕傲的小屁股笑了笑,視線卻倏地落在茶幾上的黃色文件袋上。


    這是何老給她的那個文件袋?她差點忘了。


    是卓樊來過家裏了?他順便拿上來的嗎?


    林海藍下意識地迴頭看了眼臥室的方向,聽見裏麵傳來嘩嘩水聲,她咬了咬唇,拿起文件袋徑直去了書房,小貓也屁顛屁顛地想跟進去,卻被關在門外,喵喵叫著直撓門。


    坐在椅子上,她盯著放在書桌上的文件袋做了十秒的心裏建設,然後才鼓起勇氣,一圈一圈地把白色的細繩繞開。


    手指伸進去感受到的觸感讓她擰了擰眉。


    照片……


    不多,大概不超過十張。


    是什麽照片,何老為什麽給她……


    林海藍咬牙考慮了三秒,果斷地把照片一股腦兒全部從文件袋裏抽了出來,但照片麵太滑,她一時沒拿好,七八張照片嘩啦一下全都灑落在地上,七零八落,隻有一張照片晃悠著掉在她腿上。


    她拿起這張照片,彎腰剛要去撿其他的,動作驟然僵住。


    伸出去撿照片的手指僵硬地縮迴來,她定定地看著手上的那一張,照片是偷/拍的的,卻又顯得很專業,她偶爾在娛樂雜誌和娛樂新聞上看到過類似的照片。


    出自狗仔隊之手。


    隻是這迴照片上的不是什麽明星大腕,卻遠比所謂的明星大腕更有價值。


    如果這些照片流出去,今天的報紙頭條會不會就是第一豪門繼承人真命天女現身?或是其他更露骨的標題。


    小貓還在門外堅持不懈地撓門,尖利的爪子就像撓在她的心口上,酸麻刺痛。


    隔壁忽然傳來走動的腳步聲,不一會兒,腳步聲在往外走,賀承淵低沉的嗓音在叫她,“海藍,你在書房?”


    緊接著,他就打開/了書房的門,看到是林海藍砰一聲關上抽屜的背影,她轉過身,好半天沒發出聲音。


    賀承淵冷峻的眉宇微皺,走過去,將木訥訥的她攬進懷抱,“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聽著他一如既往深沉而又溫柔的關懷,林海藍猝不及防地心口一揪,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


    賀承淵一下一下撫摸著她的頭發,垂下眼瞼,深邃的眸光落在林海藍閉著眼的臉上,她極力隱藏卻又隱藏不了的發白臉色,從上往下看,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因為不安正不停抖動著。


    視線一轉,他又臉色冷凝地瞟了眼被關上的抽屜。


    感覺到她的不冷靜,賀承淵抱著她安撫地輕拍她的背,極有耐心的哄著她。


    “承淵,人是不是真的不能太貪心?”林海藍慢慢抬手抱住他的腰,嗓音有點啞,曾經她等待著高錦恆迴心轉意的時候她從沒那麽貪心,真的,她隻要他迴家,隻要和她一起吃飯一起入睡就已經是很幸福的事了。


    她曾經也癡傻地和這世上很多女人一樣,“隻要他知道迴家,知道這裏是他的最終歸宿,在外麵如何,並不重要。”


    但是現在,為什麽她有了可以一起吃飯一起入眠的人,還是不滿足,還是想得到更多更多,想他的眼裏隻有她,想他別碰任何一個女人,想他一生一世隻她一人。


    賀承淵像是看透了她迷惘中的希冀,表情中帶著一絲無奈,大手捧住了她的後腦,彎腰在她耳邊吻了一下,溫熱的氣息鑽進她耳朵裏。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可以更貪心,因為我給得起。”


    林海藍把臉緊緊埋進他腰間。


    “去洗澡吧,洗完澡睡一會兒,我陪你去醫院。”賀承淵把她拉起來,拍拍她的小臉。


    ……


    放了滿滿一浴缸水,林海藍躺在裏麵,腦子裏閃過的時而是何茉那似是而非的曖昧話語,時而是照片上舉止親密的兩人,時而又是那句誓言般的“我給得起”。


    她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忽而扯起嘴角自嘲地一笑。


    林海藍啊林海藍,多少年的挫折打擊都沒打垮你,現在為何會變得這麽懦弱,獨自糾結不安,誠惶誠恐,竟然連直截了當,開門見山地詢問都不敢麽?


    這還是當初麵對所愛的人結婚前和別的女人開/房,仍能站得筆直迎麵微笑的她麽?


    何茉有句話未嚐說得不對,她曾經是堅韌的灰姑娘,後來卻被寵成了脆弱的豌豆姑娘。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肚子上的肉,看,連指尖用力戳著都不嫌疼,一顆豌豆怎麽可能弄疼她?


    林海藍慢慢趴在浴缸的邊沿上,熱騰騰的水汽蒸得她全身泛紅,連眼睛也紅了起來。


    原來,隻有心變成了不堪一擊的豌豆姑娘麽?


    ……


    同一時間,賀承淵拉開了書桌中央最大的抽屜。


    抽屜裏放了一些文件和證件,東西不是很多,但挺雜。


    他翻了翻,眸光倏地縮了一下,從左後方最厚的一疊文件的最下麵抽出一疊薄薄的照片。


    照片上他的正臉拍得很清晰,相對而言,女人隻拍到一個背影,若是不相識的恐怕看不出那是誰,如果是原本就認識的,隻消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冷峻的臉沉下來,薄唇抿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隨之,他關上抽屜,但沒有將照片放迴原位。


    林海藍泡了澡出來,賀承淵正在廚房裏簡單弄點吃的。


    吃飯的時候,賀承淵忽然抬眸問她,“你昨天是不是見了什麽人?”


    林海藍手中的筷子頓了頓,最終也沒隱瞞,“我去找何茉,遇見了她爺爺。”


    “以後不要再和他接觸了。”賀承淵淡淡地道。


    <停電,39度熱得狗一樣,找禁詞找到崩潰要哭!太慘了&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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