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邁步往玫瑰叢中走去,大片大片的枯枝和做了很好的掩護,走到叢中央,刨開蓋在上麵做偽裝的泥土,一個木製的蓋子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微一用力,蓋子被打開,一條暗道出現在視線裏,裏麵漆黑一片。鬱小北有些退縮,戳戳他的肩膀,問:“裏麵會不會有蛇啊?”


    蘇莫從口袋裏抽出打火機,示意她先下來:“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下去把火點燃。”


    對於習慣了黑暗的蘇莫來說,點不點燈都無所謂,隻是現在帶著她,長期生長在單純環境裏的女孩子,對黑暗是報以恐懼的心理。


    一躍而下,將牆壁上的火把一一點燃,這才上去將鬱小北背下來。


    牆壁上畫著各種各樣詭異的圖,牆使用灰色石塊堆起來的,隧道很長,走在裏麵會感覺分外陰森。兩旁的火把嗶嗶啵啵地響著,鬱小北摟著他的手收得更緊了。


    穿過了長長的隧道,終於看到了一道石門,蘇莫走到門右側,俯下身,在毫不起眼的地方摸到了一塊小小的凸起。用力一摁,石門便“哄”一聲打開了。


    “真像古墓。”鬱小北驚奇地看著身後的石門又自動關上了,扭過頭打量起這間房。


    房的另外三麵牆上也分別是一個巨大的石門,蘇莫指著正對著的石門提醒她:“隻有這道門可以進去,另外兩道門老爺子吩咐過了,除了他親自帶你進去,否則萬萬不可以自己擅自闖進去。”


    以前不是沒有人想要進去,不過進去之後都再沒有出來,蘇莫年幼的時候雖然有過那麽一瞬間的念頭,但是還好他壓下來了,不然,當年失蹤的那麽幾個人中就會有他蘇莫了。


    在穿過複雜的隧道和巨大石門之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裝潢華麗得像是古埃及宮殿一般的大堂,金色的地麵和牆壁,中央巨大的噴水池,呈月牙狀的燈盞,像是誰的眼,正俯瞰著下麵的世界。


    鬱小北難以用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她以為自己被蘇莫帶著穿越了時空,迴到最原始的古埃及宮殿。


    邁步走到大殿最高處,紅色柔軟的椅墊以及金色的把手,無一不顯示著這裏的奢華。


    將她放在椅子上,蘇莫從腰間抽出一支槍,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把手中冰冷的物體放到她掌心,神色凝重地囑咐道:“我離開的時候,如果有誰闖進來傷害你,你就開槍。”


    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接觸槍,鬱小北緊張得幾乎拿不住。她顫聲問:“你要去做什麽?”


    蘇莫摸摸她的頭發:“別怕,就是有仇家要來偷襲別墅了,父親讓我將你送到這裏來。”


    她神情緊張,好不容易認迴的爸爸,會不會就這樣死在仇人的手裏?


    “那他呢?為什麽不進來?”


    男人的世界她又怎麽會懂?如果蘇清也躲進來,道上的人不知道該怎麽嘲笑他了。彪幫這幾年來一直與清幫不合,無非是嫉妒蘇家的強大勢力。如果把蘇家搞垮了,那這道上的半壁江山就是他彪幫的了。


    折身迴到皇倫別墅,“清水”十二殺手很快集合,蘇清掃視著麵前的精英,厲聲說:“這幾天彪幫要來突襲,將你們手下的人安排好,做好警戒準備!我倒要看看,是他死還是我亡!”


    蘇莫在十二殺手裏排行第一,因此,當年蘇清將清色一條街交給了他打理。如今加上小北對他的青睞,蘇清對他是更加看重,於是吩咐道:“你迴去清色一條街,別墅裏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蹙眉:“小北在這裏,我不能離開。”


    蘇清讚許地看他一眼:“她在密室裏,別人找不去,如果實在不放心,你就去密室裏陪她,總之,對付彪幫的行動,你不需要參與。”


    然而,話音剛落,就有人飄進來稟報,注意,是飄,你沒有看錯。清水十二殺手沒有一個不會輕功的,至於蘇莫那樣頂尖級的功力,還是沒有幾個人能相提並論的。


    “彪幫來了。”


    蘇莫握緊手裏的槍,眯眼向窗外看去,果然看見藏匿在暗處的殺手。他將窗簾拉上,隻留一道縫隙,對身後的蘇清說:“父親,你還是注意自己的安全。”


    蘇清哈哈一笑,摸出一把金色手槍:“別看我老了,但是當年的清哥可不是白叫的!”


    =====


    安靜,除了安靜還是安靜。鬱小北一個人躺在華麗的長椅上,手裏握緊了冰冷沉重的手槍,她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間了,她隻知道自己再這麽等下去一定會瘋掉!


    將手槍別在腰後,她將雙手撐在地上企圖爬出去,這個想法似乎有些蠢,剛一挪動就翻身滾了下來,一路滾過十二個金色台階,她隻覺得自己的小命就要擱這兒了。


    緩一口氣,一路攀爬到大噴泉池旁,說是噴泉池也不太準確,因為實在沒有多高的水柱,反而像是泉眼一樣往外冒著熱水,晃眼一看,竟在水底看到一個盒子。


    好吧,她承認她好奇心很重,還好水淺,她伸進去半個身子,總算是將盒子給撈出來了。


    幻想著裏麵藏著寶石啊什麽的,鬱小北將盒子打開了,卻是一瓶紫色液體,上麵寫著看不懂的語言,她承認她是語言盲,想了想還是將瓶子收了起來。待會兒拿給蘇莫瞧瞧,也許是什麽長生不老藥也說不一定。


    跌跌撞撞爬到了石門前,她很有成就感地吐出一口氣。


    石門剛一打開,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出現在視線內,因為石門外沒有火把,那人的麵容十分模糊。鬱小北瞪著眼前的人,慌慌忙忙掏出槍來,對準了他:“不要過來,否則我開槍了!”


    那人鄙視地看了她一眼:“你連保險都沒開,還殺什麽人!”


    聽聲音,是蘇夜,鬱小北鬆了口氣,問:“怎麽是你?”蘇莫呢?


    將她抱起來,馱在背上,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鬱小北問:“你受傷了?”


    他冷哼一聲:“不是我的血,就那些白癡想放我的血,還早了點。”


    “蘇莫呢?”有沒有受傷?鬱小北緊張地盯住他的後腦勺,不想聽見不好的消息。


    蘇夜的聲音懶洋洋地飄過來:“他啊,中了一槍,離死不遠了。”


    “你胡說!”鬱小北抓住他的頭發使勁扯,蘇夜吃痛,差點將她甩下去:“喂!你給我老實點!那家夥穿著白衣不被當成槍靶子射才怪!”


    鬱小北眼眶紅紅的:“那他現在呢?”


    “射到了心髒旁邊的位置,容岩正在給他做手術,至於情況如何,這我就不知道了。”迴到了地麵,天已經黑得不像話了,鬱小北望著遠處明亮的別墅,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好不容易才肯承認喜歡她的蘇莫就要離開她了嗎?


    感覺到脖頸處滾燙一片,蘇夜語氣不佳地說:“別哭了,又不是你受傷,哭什麽哭!”


    她皺著鼻子,企圖隱藏濃重的鼻音,不過還是被他聽出來了:“我寧願是我受傷。”


    蘇夜背著她在夜風中前行,空氣裏還彌留著濃濃的血腥味,表示這裏曾經曆過一場惡戰。聽見她的話,蘇夜沉默了半晌,才出聲:“你別惡心我了,聽著真肉麻,你還是留著迴去說吧。”


    十幾分鍾的路程讓她覺得比一個世紀還長,她催促著:“你能不能走快點。”


    蘇夜冷哼:“你背著人走走試試。”


    “蘇夜,我發現你真毒舌。”鬱小北趴在他背上得出結論,想當初她見到他還以為是個溫文爾雅的大好青年,結果接觸了才知道是個毒舌加腹黑的男人。


    終於趕到了別墅,大廳裏圍滿了人,蘇清見她進來了,盯著她的腳問:“你的腳怎麽了?”


    “今天不小心扭到了。”她抬頭四顧,焦急地問,“蘇莫人呢?”


    蘇清歎口氣,指著樓上說:“容岩在給他做手術,你坐下來等等。”


    “不行,我要上去看看。”鬱小北倔強地不肯從蘇夜的背上下來,指使他往樓上走。


    蘇夜看了看蘇清,征得他同意後,背著她往樓上走去。


    手術室內,容岩皺著眉頭切開蘇莫蒼白的皮膚,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他已經見怪不怪了,隻是這一次居然打在了離心髒2厘米的位置。如果處理不好的話——他眯起眼,手術刀握得更緊了——那麽蘇莫必死無疑!


    “你不能進去。”蘇夜壓低了聲音對她說,“萬一你驚嚇到了容岩,他一刀劃偏了,你就等著給蘇莫收屍吧。”


    在他背上猶豫了許久,隻能斷斷續續聽見手術室內容岩的聲音“止血鉗”、“棉花”、“消毒水”……


    她好不容易憋迴去的眼淚再一次崩塌,怕自己的哭聲影響到手術,她啞著嗓子湊到蘇夜的耳邊說:“你還是帶我迴房間吧。”


    其實蘇莫的生死對他蘇夜來說根本沒有什麽影響,也許,還是一件好事。可是聽著耳邊她低低的啜泣,他還是忍不住出聲安慰:“他會沒事的,這小子命硬,死不了。”


    然而他的話根本不起作用,一迴到房間,鬱小北就躲進杯子裏嚎啕大哭起來。


    她從沒想過蘇莫會出什麽事,在她眼中,他無所不能,上能入天下能入地,像是從漫畫裏走出來的神仙。現在他真出了事,她便慌了神,大腦裏一片空白。比她得知自己親生父母另有其人時還有傷心難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容岩縫合好傷口,替他清理幹淨血跡,終於還是忍不住將一旁的手術刀止血鉗通通掃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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