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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銘將這番話說完,轉身沖病房門口走去,葉小暖及時叫住他,聲音哽咽,「老師,這件事請您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穆寒。等時機一到,我一定會來切除腫瘤,到時候我請您來親自主刀。」


    南宮銘猛地轉過身,狠狠地望著病床上的葉小暖,「你告訴我什麽時候才算時機到了?」


    葉小暖緩緩垂下了眼簾,舔了下幹澀的嘴唇,小聲說:「最遲明年畢業。」


    南宮銘氣得渾身發抖,冷哼了一聲,摔門離去。


    望著那扇緊閉的病房門,葉小暖彎了彎唇角笑了,她了解老師的脾氣,他沒有拒絕就等同於答應了她的請求。


    她的病情她還是很了解的,如果不是沒有達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正是了解病情拖到明年也沒有風險,她才會這麽請求老師的。


    忙碌了一個晚上,現在早上又即將過去了,葉小暖覺得肚子有點餓,可是她的點滴還沒有輸完。


    葉小暖仰頭看了眼瓶子裏的藥液,正想叫一個小護士過來幫她買一份早餐,恰好有一個小護士笑眯眯地拎著一個早餐袋子走進來,「葉醫生,南宮醫生讓我給您買的早餐。」


    葉小暖接過早餐,道了謝,唇角的笑意愈來愈深。


    看吧,她還是很了解她的這位老師的,別看他老人家平時懟天懟地懟空氣,性格古怪,難以相處,實則卻是個軟心腸。


    葉小暖打開早餐袋子,慢慢地吃完裏麵所有的早餐,然後靜等吊瓶中的藥輸完,這才穿好鞋子準備迴家,今天又是周六,她不需要上班,可以迴家繼續睡懶覺。


    停好車子,葉小暖剛走到穆家門口,便聽到屋子裏的談笑聲。


    剛才停車的時候,她看到穆君君的車子停在那,以為是穆君君夫妻倆迴來了,走進客廳才發現是穆寒迴來了。


    葉小暖站在玄關處,望著那道消瘦了很多的身影,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因為穆寒之前每次出任務迴來,都會提前跟她說一下的,而這次卻沒有。


    想到一個多月未見,葉小暖眼眶一熱,正要奔向他的身邊,投入他的懷抱,卻忽然看到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跑到他的身邊,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咯咯地笑,女孩甜甜地叫他「寒大哥」。


    穆寒沒有推開那個女孩,而是目光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頂,「乖,去吃水果吧。」


    這個女孩是葉小暖從未見過的生麵孔,小姑娘年輕漂亮有朝氣,又不怯生,嘴巴還甜,倒是個惹人喜歡的。


    這還是葉小暖頭一次見到穆寒對除了她以外的女性這麽寵溺的,她心頭忽然一陣泛酸,原本激動興奮的心也仿佛被泡在了一壇酸酸的醋中一般。


    葉小暖盡量保持平靜的神情走過來,柔聲道:「你迴來啦。」


    穆寒淡淡的目光掃過她的臉,停頓了幾秒鍾,才聲音平靜地「嗯」了一聲,算是跟她打過招唿了,沒有像往常那樣熱烈親昵的擁抱,亦沒有過多的言語。


    葉小暖恍然察覺今天的穆寒格外冷淡,準確來說,是對她格外冷淡,對那個小女孩不就是寵溺的態度嗎?


    她好想開口問一下女孩的身份,卻不知怎麽地,如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因為家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小女孩的身上,都在對小女孩說著關切的話,根本無暇顧及她的感受。


    這一瞬,葉小暖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局外人,無法融入他們這個群體。她悶悶地低下頭,默然朝二樓的方向走去。


    穆涼最先察覺葉小暖離去的背影,立刻沖穆寒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到二樓去看看葉小暖,後者沉默片刻才站起身。


    那個小姑娘立刻抱住他的胳膊,對他很是戀戀不捨。


    顧月容笑著叫她,「姍姍,過來伯母這裏玩。」


    穆寒點了下周姍姍的鼻樑,又是寵溺一笑,「去伯母那裏玩一會兒,我去樓上看一眼媳婦。」


    周姍姍垂下眼簾想了想,這才鬆開了穆寒的胳膊,眼角的餘光卻始終落在穆寒的身影上。


    離開客廳,耳邊的那些歡聲笑語越來越遠,穆寒感到自己沉甸甸的心漸漸放鬆下來,唿吸都順暢了。


    他輕步走到臥室門口,輕輕旋轉開門鎖,那令他每日每夜都魂牽夢繞的人兒此時就躺在床上。


    他知道她沒有睡著,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低下頭猛然吻住了她的嘴。


    葉小暖猛地睜開眼,眼前仿佛閃現出他剛剛對那個小女孩寵溺的樣子來,心頭一酸,冷冷地推開了他,嘴巴也是不饒人的,「去樓下找你的小妹子吧。」


    穆寒微微一愣,旋即彎唇笑了起來,他尤為無賴地也爬上床鑽進了被窩裏,摟住她的腰身,在她耳邊低聲說:「小媳婦吃醋了?」


    葉小暖隻覺得氣急,「你想得美!誰愛吃你的醋誰吃!」


    「小媳婦吃醋的樣子的確很美。」不顧她的掙紮躲避,他吻了吻她的耳垂,說道:「她叫周姍姍,是周小六唯一的妹妹。」


    葉小暖原本掙紮的動作猛然一頓,忽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她緩緩轉過頭來,靜靜地望著穆寒。


    穆寒雙目通紅地望著她,語氣輕緩,像是在說一件再平淡不過的事情,「這次出任務,小六犧牲了,他是替我擋的槍。」


    葉小暖卻從中聽出了他的悲傷和怨恨,她抱住他的脖子,他也抱住她的,她感到一股滾燙的熱流浸透了她胸前的衣服,「媳婦,我隻要看到姍姍,就好像看到了小六,是我對不起他。」


    葉小暖摟著穆寒的背輕輕拍了拍,她能理解他內心的痛苦,曾經最為要好的兄弟為救自己犧牲,這是一份無論如何也還不完的恩情,所以小六唯一的妹妹也變成了穆寒的責任。


    這般細細一想,葉小暖就能接受周姍姍的存在了,更多的還是對小六的可惜。


    還記得幾年前,小六和輝子一起到好吃店幫忙,他們大家一起吃烤串喝奶茶喝啤酒時的歡快場景。


    這才多久?人說沒有就沒有了,事實總是這麽地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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