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在宣政殿中,歎息一聲,將手上的奏折直接丟在了書案上。


    他現在的精神,總是集中不起來,就算是強打著精神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也總是覺得十分疲憊。


    “陛下,侍禦史來俊臣大人,在殿外求見陛下。”宣政殿外的內侍走進來說道。


    “來俊臣?他來幹什麽?”李承乾問道。


    來俊臣可是有一段時間沒什麽動靜了,最近這些日子在朝堂上也是安安穩穩沒有出什麽幺蛾子,隻是在私底下,好像也並沒有老實到哪裏去,怎麽,今天進宮來,是要開始折騰了嗎?


    李承乾現在心累,也沒有心思耐著心陪著來俊臣,看他怎麽折騰,所以語氣之間,有些不耐煩。


    “這.......奴婢未曾詢問。”內侍小心翼翼的迴應道。


    一般外臣進宮來麵聖是為了什麽,他們這些做內侍的是不能問的,以免旁人說宦官幹政,又或者,對宮中消息保密造成威脅,因此,他們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是今天,李承乾就這麽隨口一問,誰也沒想到陛下會這麽問,所以心中還是有些緊張的。


    “也是。”李承乾話說出口之後也反應了過來:“罷了,讓他進來吧。”


    “是。”內侍應聲道。


    少頃,來俊臣從殿外走了進來,躬身行禮。


    “臣侍禦史來俊臣,參見陛下。”


    “免禮,來大人,今兒個進宮來見朕,可是有什麽要事?”李承乾抬頭看著來俊臣問道。


    “迴陛下,實則,也算不上什麽要事,臣也知道,陛下因為燕王殿下過世而心力交瘁,雖然陛下嘴上不說,但是國事操勞,臣覺得,陛下最近勞心勞力,精神勁兒,著實沒有以往好了,因此,臣準備了一些親戚家從外地送來的特產補品,送進宮中,給陛下嚐嚐,臣萬望陛下能夠保重龍體。”來俊臣躬著身子說道。


    “嗯,算愛卿有心了。”李承乾說道。


    且不管來俊臣進宮是有什麽目的,既然人家是來送東西的,也足見孝心,李承乾也不能說什麽。


    “另外,最近臣在長安城巡訪的時候,也見長安城最近,有不少人家在操辦著一些.......較為熱鬧的事兒,臣以為,燕王殿下去世,也勉強算是國喪,雖說不必長時間要求百姓如何如何,但是至少在一個月內,不能如此張揚操辦家中喜事,因此,臣覺得,此事應當讓禮部,多多費心一番。“來俊臣說道。


    李承乾點了點頭:“嗯,那就讓禮部如此辦吧,別的地方不用管,就長安城如此便好。”


    實則這樣,也算是給李承乾一個心理安慰了,不然自家有喪事,看著別人家吹吹打打辦喜事兒,那心裏得多糟心。


    “還有別的事兒嗎?”李承乾問道。


    “並無。”來俊臣說道。


    “嗯,那就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李承乾說道。


    “是,微臣告退。”來俊臣躬著身子,退出了宣政殿。


    當來俊臣離開宣政殿之後,李承乾眼中寒光一閃。


    “臨安啊,你說,這來俊臣,為了跟朕說這件事兒而進宮,他是有什麽目的?”李承乾問道。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臨安躬著身子說道。


    “反正啊,朕看著他的臉,就覺得,他是憋不出什麽好事來。”李承乾說道:“百騎司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百騎司的人說,來俊臣曾將自己身邊的親信王弘義,派遣到東山縣的莊子上,至於王弘義在莊子上,倒是沒有做什麽事兒,就是住在莊子上的客棧之中,每日在莊子上溜達。”


    “每日在莊子上遊手好閑的溜達?就這麽一個莊子,有什麽好溜達的?要說不是去生事的,朕可不相信,畢竟,那時候齊國公在莊子上,厥兒也在莊子上,而醫兒........他也在莊子上。”


    那個時候莊子上可是匯集了不少人啊,王弘義那個時候到莊子上,是去做什麽的?


    “但是,百騎司的人並沒有查探到,他們有什麽動作。”臨安說道。


    “還是不能放鬆警惕。”李承乾說道:“這個來俊臣,現在朕還不舍得殺他,朕,還得用他。”


    “是。”臨安應聲道:“奴婢會繼續暗中安排的。”


    來俊臣離開宮中,冷笑一聲,上了停在宮門口的馬車。


    有些事,他需要做的,也隻是點到為止即可。


    皇宮中,李厥的宮殿。


    “殿下這次在外麵這麽長時間,妾身在宮中可是一直在為殿下擔憂。”鄂王妃端著茶水,送到了李厥的麵前:“怎麽每次殿下出宮,都能遇到不好的事情呢?還真是邪門了。”


    “唉,慎言。”李厥接過茶杯說道:“你還不懂。”


    對於父皇指婚給自己的這位姑娘,李厥實在是談不上什麽喜歡,但是也不能說厭惡,隻能說感覺平平。


    不過如今木已成舟,還能如何?湊合過吧,反正一輩子也不就是這麽一會事兒嗎?自己好歹也是個王爺,就算不喜歡,以後遇到喜歡的,接進王府之中養著,也是一樣的。


    李厥在這方麵還是有些心大的,因為不是自己想要的,其它的都無所謂了,打不了客客氣氣的,相敬如賓就是了。


    “妾身如何不懂?您自己想想,第一次出宮,跟隨齊國公,結果呢?在長安城外遇刺,妾身和母後得知這消息之後,嚇得心驚膽戰的,母後連茶杯都端不穩了,妾身更是嚇得差點兒運到,第二次呢?到莊子上去住,結果又眼睜睜的看著燕王過世,您說,這兩件事兒,哪件好了?”鄂王妃說道:“依妾身看來,殿下您還是少與齊國公來往的好。”


    “胡說八道!”李厥將手上的茶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放:“這就是你想要跟本王說的?”


    “殿下.......這......妾身說的有什麽不對嗎?”鄂王妃說道:“作為殿下的身邊人,若是不為殿下擔心,那妾身這個鄂王妃,也實在是太不稱職了。”


    “你擔心我不管,但是有些前麵朝政的事兒,你不要攙和,另外,旁人的讒言,你也少聽,有些事,好不好,本王自己心中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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