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避免錢莊出現這樣的問題,就要單獨將錢莊劃出一個體係來,或者說是與戶部平齊的體係,這樣一來,錢莊雖然受到戶部的管製,但是卻不會被戶部製約,戶部隻是負責賬單錢財的校對,無權過問錢莊的經營。


    隻有錢莊能真正的獨立起來,才能避免像鄭家這樣權大勢大的家族用各種各樣的手段和方法逼迫錢莊。


    眼前洛陽的錢莊不就是個例子嗎?洛陽錢莊的管事畏懼鄭家的權勢,在鄭鈞的威逼利誘之下不得不屈服於他,結果錢莊由他管事漸漸的變成由鄭鈞管事,他被架空了,整個洛陽的錢莊,說的算的是鄭鈞。


    而朝廷呢?天高皇帝遠,最多隻能管到長安周圍,別的地方呢?一來一迴到長安,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消息也不能每天就這麽往那邊送不是,因為距離問題,就造成了錢莊的上行不能得到下效,政令在各種原因之下不能通達,而地方上的問題,也不能很及時的反饋到朝廷上。


    當然,天高皇帝遠是一個原因,另外一個原因便是人為了,就說鄭家吧,他們會將洛陽錢莊的問題報告給朝廷?他們自己在錢莊裏撈銀子都不夠本呢,又怎麽會把這麽一個會下蛋的母雞親手殺了呢?


    他們巴不得朝廷不知道,然後他們就能在地方上的錢莊“胡作非為”了,他們得了利益,到最後卻是百姓和朝廷買單。


    玄世璟翻看賬本,一整夜沒睡,晉陽早上起來之後見到房間裏沒有見到自家夫君,趕緊收拾利索來到書房這邊,卻是在書房見到了還在看賬本的自家夫君。


    “夫君,你一夜沒睡!”晉陽詫異道。


    “高源把賬本抄錄迴來了,隻有吃透了這賬本,下一步才好行動啊。”玄世璟說道。


    “可是夫君你沒忘記吧?今兒個可是要見鄭鈞的。”晉陽說道:“夫君這麽衣服疲憊的樣子,如何出門?”


    “那正好了。”玄世璟笑道:“歪打正著了呢。”


    “什麽意思?”晉陽問道。


    “我這一副疲憊的樣子去見鄭鈞,正好讓鄭鈞覺得我在為錢財的事情發愁,這樣的話,至少他對我的疑心能打消許多啊,若是真把我當成騙子,有騙子演戲能夠演得這麽真實嗎?”玄世璟笑道。


    “夫君不就是嗎?”晉陽捂嘴輕笑道:“現在夫君不就是在騙鄭鈞和鄭遠富父子兩人嗎?”


    “是啊,若是不糊弄過他們,事兒也不好辦啊。”玄世璟笑道。


    “那妾身先去把洗漱的東西送到房間裏,夫君您也趕緊洗漱一番,吃些東西,早點兒見了鄭鈞就迴來,好好休息休息,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兩天的了。”晉陽說道:“可別把身子熬壞了,夫君您現在可已經不是剛剛二十多出頭的小夥子了。”


    “好好好,一切聽夫人的安排。”玄世璟笑道。


    而後,玄世璟放下賬本,從座位上起身,晉陽則是去張羅下人為玄世璟準備悉數的東西去了。


    玄世璟迴到自己房間,換下一身衣服,而後外麵的丫鬟把洗漱的東西端了進來。


    “老爺,早飯已經準備好了,在前廳,夫人說您洗漱完之後直接去前廳吃飯就是了。”丫鬟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玄世璟揮了揮手。


    “是。”丫鬟應聲而去。


    水是溫水,玄世璟洗了一把臉,也清醒了一番,而後將自己的外衫給換了下來,收拾好之後就去了前廳,這會兒晉陽如同丫鬟所說的那樣,在前廳等著玄世璟。


    “兕子。”玄世璟走了進來。


    “總算是精神一些了,但是看著還是有些疲憊,都寫在臉上呢。”晉陽嗔怪道。


    事情雖然著急,但是也不急於這一晚上啊。


    熬通宵看賬本,虧他能幹得出來。


    “等見過了鄭鈞之後,我就聽兕子的,迴來好好休息。”玄世璟笑道。


    等見過鄭鈞之後,玄世璟休息休息也就打算對鄭鈞下手了,差不多時候也該到了,現在玄世璟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該有的證據也都已經到手了。


    等從鄭鈞那裏迴來,今天晚上高源就可以從鄭鈞手中把賬本拿到手了。


    至於鄭遠富,這個鄭遠富還真有處置他的辦法,還是那一點,鄭遠富是鄭鈞唯一的兒子,要是鄭遠富在他們手裏的話,還怕鄭鈞不乖乖就犯?


    “夫君接下來打算如何做?”晉陽問道:“妾身也好配合夫君。”


    “簡單,今天晚上高源會動手把賬本帶出來,順帶著連鄭遠富一起弄過來。”玄世璟說道。


    “鄭遠富?夫君要他作甚?”晉陽問道。


    原本以為隻是要拿證據,但是怎麽就要連人一起弄迴來?


    “投鼠忌器啊。”玄世璟笑道:“鄭鈞不是寶貝他那個兒子嗎?要是鄭遠富在咱們手上的話,鄭鈞還敢不乖乖就犯?咱們想要什麽,就全都有了,我不信錢莊的事情鄭家本家不知道,既然知道,那就得為他們的貪心付出代價,對付鄭家,這是咱們出了長安城之後查辦錢莊的第一件案子,既然是第一件案子,那就要打出咱們的威風來,讓其餘的人知道害怕,這就是咱們的目的,敲山震虎。”


    “動了鄭家,估計也動不了鄭家的根本,鄭家會第一時間把鄭鈞推出來做替罪羊,想要牽扯到鄭家的其他人,怕是有些不太可能。”晉陽說道:“五姓七宗,這些大家族經營了多少年了,又怎麽會僅僅是因為一個錢莊的案子就讓他們翻不過身來呢?”


    “事情總要一點一點的做,在武德年間的時候,五姓七宗多猖獗?在貞觀年的時候,父皇都要敬他們三分,但是現在不一樣了,父皇已經退位了,過了年,就是永輝年了,咱們得送陛下一份大禮才是。”


    “夫君就這般胸有成竹?”晉陽笑道。


    她自然是相信自家夫君的,現在說這樣的話,也不過是在打趣玄世璟罷了。


    “自然有。”玄世璟笑著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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