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件事開始?拿著長安府衙和大理寺的官員開刀?完全不顧忌戴胄?


    玄世璟為什麽糾結?不就是糾結在戴胄身上嗎?


    但是眼前麵對蕭瑀的話,玄世璟隻能先應和過去。


    “是,學生明白了。”玄世璟拱手說道:“隻是這事情不是一刻兩刻就能夠解決的,學生還是想靜下心來琢磨琢磨。”玄世璟說道。


    玄世璟這人鑽起牛角尖來就是一個字兒,強,十頭牛都拉不迴來的強。


    但是玄世璟沒覺得自己是在鑽牛角尖兒,隻是覺得心裏有些糾結罷了,或許蕭瑀說的也沒錯,他是在逃避這件事兒。


    想要讓戴胄功成身退的辦法也不是沒有,那就是戴胄趕緊把告老還鄉的折子遞上去,收拾東西,離開大理寺,那這件事兒再牽扯出來,那就與戴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


    隻是戴胄要比他自己預想的,早退兩三年。


    戴胄要是現在離開大理寺,大理寺那邊,青黃不接,大理寺正卿的位子,放眼朝中,也沒有什麽好人選。


    玄世璟是中意狄仁傑的,隻是狄仁傑現在的資曆遠遠夠不上,或許三五年之後,加上個機遇,狄仁傑就能夠問鼎那個位子了。


    但是現在不成,戴胄要是離開大理寺的話,大理寺的主官換了人,狄仁傑在大理寺,還能如此如魚得水嗎?


    大理寺,戴胄的書房之中,戴胄將奏折寫好,隨後派人將奏折送進了宮中。


    “最近這兩天,晉陽郡公可有什麽消息?”戴胄看向自己的副手。


    “聽說不知道怎麽迴事,現在在自家莊子上種地呢,連書院的學生都不教了。”戴胄身邊的官員說道。


    “玄公在東山縣種地?”戴胄皺著眉頭說道,對於玄世璟的行為,他也有些不理解。


    這又是鬧哪一出?


    不過自從那天玄世璟離開大理寺之後,還真沒給朝廷遞折子將長安府衙和大理寺官員的事兒給捅開,難不成真的是在顧忌著自己?


    想到這裏,戴胄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沒想到啊,自己也能有這樣一天,能夠讓玄世璟為了自己的事兒去糾結。


    隻是這件事,現在看來,沒有什麽好糾結的了。


    次日清晨,早朝的時候,如同以往,戴胄換上一身朝服,在家裏仆從的護送下,來到了宮中,來到了含元殿。


    “諸位愛卿。”太子李承乾高坐在上首,目光掃視過含元殿之中的諸多大臣:“昨日本宮收到了一份大理寺的奏折,這份奏折是戴胄大人親自寫的,戴大人。”


    李承乾看向隊列之中的戴胄。


    “這件事,就請戴胄大人給大家說說吧。”


    “是。”戴胄出列,拱手應聲:“此事說來,也是臣禦下不嚴,前一陣子,竇家的公子竇尚烈,死在了玄武湖的畫舫之上。”


    朝中的大臣們聽戴胄說起這件案子,心中想著,這案子不是已經結了嗎?怎麽又給提起來了?


    竇家的人也納悶兒呢,事情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而且竇尚烈也已經入土為安了,怎麽又提起來了。


    “此事經過玄公與狄大人的查探,發現當中,另有蹊蹺。”戴胄說道。


    戴胄的話,如同一顆巨石,由天上掉落,砸在了玄武湖之中一樣,在朝堂上也是炸了鍋?


    竇尚烈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戴胄此言一出,竇家的人的目光,也都緊緊的盯在了戴胄的身上。


    “戴大人,這是怎麽一迴事?”竇師綸問道:“我兒尚烈的死,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竇尚烈的死,乃是有人故意為之,當時竇尚烈在玄武湖的畫舫之上所食用的飯菜,是從長安城之中一家叫做鼎福樓的酒樓之中定的,由鼎福樓之中的夥計,用食盒,送到了畫舫之上,而原本鼎福樓給出的飯菜之中,並沒有馬肉這一道菜,諸位大人想想,馬肉這東西,大家尋常都不會吃吧?”


    含元殿之中的大臣們紛紛點頭,馬肉這東西多吃無異,而且料理的不好,口感也是差強人意,吃馬肉的,大多都是普通人家的百姓自己個兒家裏開開葷。


    說道這裏,朝中的大臣們也明白了,是啊,竇尚烈是竇家的少爺,從小錦衣玉食的,怎麽可能到酒樓之中點一道馬肉給自己吃呢?


    “馬肉那道菜,是鼎福樓的夥計,私自添上去的。”戴胄說道:“目前那夥計,已經被捉拿到了大理寺,人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對於殺害竇尚烈的罪行,他也已經招認了。”


    “那關於兇手,大理寺是如何判這件案子的呢?”竇衍問道。


    既然這件事情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那大理寺這迴,得真正的拿出一個交代給他們竇家吧?殺人兇手現在就在大理寺的牢房之中,還不判死,等著過年呐?


    “在這件案子了結之前,還有一樁舊案,這樁舊案,發生在一年之前,也正是這樁案子,本官才要說自己,禦下不嚴。”戴胄冷著臉說道:“一年之前,竇尚烈在長安城之中,看上了一普通百姓家的姑娘,那姑娘不從,竇尚烈便強行玷汙了那姑娘,後來那姑娘迴家之後,便在自己的房間之中,懸梁自盡了。”


    “戴大人說這話可要負責,我兒尚烈如今已經故去了,這樣編排一個已經去世的人,不好吧?”竇師綸的臉也冷了下來。


    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麽德行,他也知道,但是現在人已經死了,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提起這些事兒來,有意思嗎?


    “逝者為大這的確不假,但是這件事,也是竇尚烈的死因之一。”戴胄看向竇師綸說道:“因為竇尚烈玷汙的那個女子,是鼎福樓的那個夥計的親妹妹。”


    此言一處,滿座嘩然。


    那鼎福樓的夥計,竟然是要為自己的妹妹報仇,所以才殺害竇尚烈的。


    可是此事當年在長安城卻是沒有聽到一點兒風聲。


    戴胄將此事說出來之後,朝堂之上有一兩個大理寺的官員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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