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唐的公主,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也看不過去這些人糟踐國子監,糟踐自家江山。


    李家的人,這樣的性子,是骨子裏帶出來的,似乎沒有傳給一些皇子,倒是都傳在了公主身上,也難怪乎李二陛下比較疼愛自己的女兒,或多或少,也是有性格原因在當中的。


    國子監的官員,原本最先想著的是針對學生,隻要學生出了岔子,就能借口攻訐書院,但是學生那邊,因為住校的緣故,他們沒有辦法下手,這才轉而針對書院,想要從考卷方麵下手,若是事成,這也是書院一抹不去的黑點,可以借著這事兒由他們大做文章,隻是沒有成功罷了。


    即便是沒有成功,但是這件事他們的出發點,足以讓玄世璟憤怒。


    “這次去長安,既然要將這件事鬧大,可能有幾天不會迴莊子上了,要住在長安。”玄世璟說道:“無需記掛,長安那邊,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兕子呢,在家就安安心心的養身體,照顧好澈兒。”


    “好,夫君放心就是。”晉陽應聲道。


    囑咐完家裏的事兒,玄世璟乘坐著馬車,帶著府上護衛調查出來的這些東西,去了長安,在長安城住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玄世璟難得在宮中還在早朝的時候,就換好了朝服,帶上人,進了皇宮之中,此時含元殿之中的早朝還沒結束呢。


    玄世璟並非是來參加早朝的,相比與早朝,還有一個辦法,比早朝更鬧騰,玄世璟既然是來鬧騰的,自然怎麽放肆怎麽來,怎麽囂張怎麽來!他才不會管朝中的官員下不下的來台,今兒個他這個時間來宮中,為的就是讓一些官員,下不來台。


    既然喜歡在高台上待著,那就別下來了,死上邊兒吧。


    入宮之後,玄世璟待著護衛來到一處大鼓麵前。


    這鼓設立在丹鳳門後,有宮中侍衛看守,侍衛見到玄世璟之後,拱手行禮。


    玄世璟點了點頭,上前一步,拿起了那嬰兒手臂粗的鼓槌。


    “玄公,您這是要作甚,這鼓可不是隨便能敲的。”宮中的侍衛見狀,連忙上前提醒。


    “我知道。”玄世璟說道。


    這鼓是有名頭的,這叫做登聞鼓。


    何謂登聞鼓?


    於朝堂外懸鼓,以使有冤抑或急案者擊鼓上聞,從而成立訴訟。源於魏晉南北朝,有“伐登聞鼓”的記載,而到隋唐,亦是延續了下來。


    大唐規定“有人撾登聞鼓,主司即須為受,不即受者,加罪一等。”


    一旦宮中的登聞鼓被敲響,不管皇帝在做什麽,一律停下,著有司受理案件。


    登聞鼓雖然有直訴的作用,但也不是這麽簡單就能用的,為了防止無端刁民的惡意上訪,凡是擊登聞鼓者,先打上三十廷杖,再審理案件。


    玄世璟打定了心思來鬧事兒,也不怕這三十廷杖,打就打,打了更好,打了,這事兒更大,更是沒完沒了。


    決定以敲登聞鼓的方式來將這件事兒捅出來,玄世璟也是準備釜底抽薪破釜沉舟了,不給自己留後路,也不給那些肮髒的人留後路,這事兒就死磕到底了,不結束,沒完!


    玄世璟抄起另外一個鼓槌,毫不猶豫的錘響了登聞鼓,鼓聲厚重,傳出去老遠,即便是垂座在含元殿的李二陛下,都聽到了這震天的鼓聲。


    玄世璟心中有怨氣,手底下勁兒自然也就大了,掄圓了棒子,鼓槌一下一下,重重的擊打在牛皮的鼓麵兒上,似是這登聞鼓也能感受到玄世璟的怒氣一般,發出一聲一聲的“怒吼”


    “外麵何人擊鼓!”李二陛下皺著眉頭問道。


    很快,含元殿外的侍衛跑了進來單拱手行禮迴應道:“啟稟陛下,是晉陽郡公擊響了登聞鼓。”


    “什麽?!登聞鼓?!”李二陛下一驚。


    朝堂上的眾多臣子聽到這消息之後,也安靜不下來了,與同僚之間,議論紛紛,朝堂之上,一片吵雜。


    這登聞鼓自放在那裏一來,還從來沒有人敲響過呢。


    這玄世璟又發什麽瘋!


    “去將晉陽郡公帶進來!”李二陛下喝道。


    “是!”侍衛拱手應聲,隨後退出了含元殿。


    少頃,玄世璟被護衛帶進了含元殿。


    “玄世璟!你可知方才你在做什麽?!”李二陛下怒目而視玄世璟,厲聲問道。


    玄世璟拱手,朗聲道:“臣知道,臣在擊登聞鼓!”


    “哦?”李二陛下怒極反笑:“你可知道那登聞鼓是做什麽用的?”


    “知道,於朝堂外懸鼓,以使有冤抑或急案者擊鼓上聞。”玄世璟說道:“臣還知道,這登聞鼓一旦被敲響了,不管有什麽案情,擊鼓者,受三十廷杖。”


    “既然你都知道,為何還要擊登聞鼓,若是有什麽事情,朝堂上不能說嗎?”李二陛下問道:“視登聞鼓如兒戲嗎?”


    含元殿之中的眾臣也都將目光放在了玄世璟身上,都不知道這位晉陽郡公,天子女婿,如今炙手可熱的駙馬爺又要鬧什麽幺蛾子。


    “臣不敢!”玄世璟拱手說道:“臣有案情,說與朝堂諸公共聽,是關於國子監的,至於具體案情如何,等臣受完了這三十廷杖,再說不遲。”


    朝堂之上,與國子監有關係的官員,心裏都暗自一突,這玄世璟又想要做什麽?


    國子監的祭酒孔穎達現在並不在朝堂上,而是在家養病,沒有參加早朝,若是孔穎達在此,定然會阻止玄世璟受刑。


    聰明的人能看出來,玄世璟一旦挨了這三十廷杖,事情再無迴頭的餘地。


    雖然玄世璟說這事兒與國子監有關係,但是與國子監有來往的官員,並沒有多想什麽,但是下意識的還是覺得,事情不簡單。


    人家都去敲登聞鼓上趕著挨打了,事情能簡單的了嗎?


    國子監的那幫人,又鬧騰出什麽事兒了?得罪了這一位,還嫌現在的國子監麻煩不夠嗎?最近這兩年來,名頭被東山縣的學院給下壓去了,風頭也被壓下去了,還不夠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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