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晉陽從立政殿出來之後便帶著隨從來到了武德殿,正好這幾日在宮中無聊的很,現在玄世璟住在武德殿,正好如了晉陽的意。


    至於原本一直跟在晉陽身旁的李治,現在已經開始上朝接觸政務,自然是不能時時刻刻的陪著晉陽了。


    帶著人浩浩蕩蕩的到了武德殿,走到大殿中,小宮女告知晉陽玄世璟還在內殿休息,早上小宮女到內殿喚玄世璟起床的時候見到屋子裏炭盆的擺設被變更過,便猜想這是昨兒個夜裏東山侯自己捯飭的,看樣子是大半夜給凍醒了,所以小宮女也沒忍心喊玄世璟起床,這會兒隻得怯怯的看著晉陽。


    “璟哥哥還未起床?”晉陽看了看外麵高高掛著的太陽:“現在已經快要到辰時了吧。”


    “迴公主的話,昨兒個夜裏想必是侯爺沒睡好,因為這武德殿自魏王殿下搬出宮去之後,便再也無人在此住宿,殿內的配給便少了許多,晚上隻留了兩個炭盆,想必是昨夜清冷,把侯爺給凍著了。”小宮女喏喏的說道。


    “這天氣,璟哥哥是最怕冷的,這偌大的武德殿就燃了兩個炭盆,定然是不夠的,一會兒你去內務府,讓那邊的人多送幾個過來,晚上都給點上,留兩個人值夜。”晉陽吩咐道,雖然很想讓宮女將玄世璟叫起來,但是想到昨夜大半夜的玄世璟被凍得窩在床上的樣子,心中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你等記住,父皇讓璟哥哥住在這武德殿,可不是真的要罰他禁足在這裏,一應用度,不可克扣,要盡心服侍。”晉陽想了想,畢竟玄世璟是以被罰的名義宿在這武德殿,萬一下頭有人克扣用度什麽的,這天氣,對於璟哥哥來說,不是一般的受罪了。


    “兕子不必擔心,還怕有人欺負你璟哥哥不成?”玄世璟笑嗬嗬的從內殿走了出來。


    畢竟是在陌生的皇宮中,玄世璟再累,也不會像是在府中一樣睡的踏實,雖說起的晚了些,但也沒好意思賴在床上。


    內殿的衣櫃當中還是有一些李泰的衣服的,玄世璟也毫不客氣挑了一件最厚實的披風給自己捂上了,但是現在感覺身子還是有點兒發冷,肯定是昨晚上著涼了。


    “璟哥哥,昨晚可是凍著了?”晉陽見玄世璟從內殿走了出來,連忙上前問道,在她看來,武德殿偌大的內殿僅點了兩個炭盆,晚上定然是寒氣襲人的,自己暖閣屋子裏都燒了四個炭盆呢。


    “有點兒,還得麻煩兕子幫璟哥哥讓太醫院開點兒驅寒的藥啊。”玄世璟笑道。


    晉陽擔憂的點了點頭:“既然璟哥哥起來了,那就同兕子一起到太醫院走一趟吧,璟哥哥的身體,可得注意一些,孫道長說你這身體若不留神,會留下病根的。”


    玄世璟笑著說道:“哪兒能這麽嬌氣,都這麽長時間了,注意些,就沒事了。”


    “還說,你現在身上可還是帶著傷呢,,昨天在大安宮與侍衛動手,手臂上的傷口沒事吧。”現在玄世璟的身體,讓晉陽有太多的擔憂。


    “無礙,昨天的動作也沒多大妨礙,疼過就沒事了,已經愈合的傷口哪兒這麽容易就被撕開,走吧,一起去太醫院。”玄世璟說道。


    晉陽點了點頭。


    就算晉陽不來武德殿,玄世璟也會著人去暖閣將晉陽請過來的,在宮中走動,可不是他這個外臣能夠擁有的權利,更何況他名義上還在被禁足,一出這武德殿,肯定得被宮中的羽林軍給抓起來。


    有了晉陽領著,也就方便了許多。


    剛出了武德殿的大門,便迎頭遇上了李泰。


    “小璟你小子昨天到底怎麽迴事兒,今早我一進宮便聽說你和荊王在大安宮卯上了。”李泰上前兩步走到玄世璟麵前,開口就問。


    “你還好意思說,你說你平常下朝之後都會在武德殿帶上一會兒,昨天你幹什麽去了?”玄世璟質問道,要是李泰在宮中,那小宮女早就將消息帶給李泰,李泰也能早些趕過去,依照李泰的威望,後來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兒不也就沒有了嗎?


    “《括地誌》成書在即,我昨天一下朝就迴了王府,現在趕一些,今年就能成書了。”李泰解釋道:“快跟我說說,你跟荊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李泰現在非常好奇。


    今天早上早朝,荊王也在朝堂上,而李二陛下將玄世璟禁足武德殿,便是給了荊王一個交代,結果弄的群臣滿頭霧水。


    李二陛下也希望此事就此揭過,偏偏李元景得理不饒人,偏偏追著這件事情不放,希望李二陛下能夠狠狠的懲戒玄世璟以抱全皇家威儀。


    一來二去,朝堂上的人都不明白這東山侯到底怎麽得罪荊王了,李泰聽的也是雲裏霧裏。


    這從頭到尾是怎麽一迴事,恐怕李二陛下是除了玄世璟和李元景兩位當事人之外最清楚的人了,可是這件事情卻不能拿到朝堂上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開,否則太上皇顏麵何存,李元景這邊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他藏兵謀反,李二陛下說出來,誰會信,徒損李淵的威儀罷了。


    李元景就是借著這一點,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而且,下了早朝之後,荊王府的東西都收拾好,他也到了該跑路的時候了,這種時候,他不介意在朝堂上得罪李二陛下,反正早晚都得得罪,何不就著現在,給自己的這位皇兄一些難堪。


    越是看到李二陛下麵色上的不滿,李元景心中越是痛快!


    所以李泰也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家父皇的臉色都那樣不好了,荊王還是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玄世璟見李泰提起此事,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一起去太醫院,路上說。”


    玄世璟現在感覺身體有點兒無力,心中更是肯定,自己貌似是要發燒。


    俗話說,久病成醫,玄世璟就感覺自己是這樣子的。


    李泰點了點頭,又見玄世璟的麵色有些異樣的潮紅,心下一驚,連忙伸出手放在玄世璟的額頭上:“你在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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