璐瑤摸著袁發明的臉頰:“傻瓜,我不許你這樣說,我不許我引以為傲的男人說對不起這三個字,這不是你。”


    接著,璐瑤繼續看著秦澤,不停的給他磕頭:“求求你,放過孩子的爸爸吧,不看在我的麵子上,不看在他的麵子上,就算看在孩子的麵子上可以嗎?我不想讓孩子出生就沒有一個完整的家。”


    家?


    突然間,秦澤想到自己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就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他又不何嚐渴望擁有一個家呢?


    秦澤從跟著爺爺在那個小山村的時候,從記事起,周邊村子的孩子就喜歡叫他野孩子,因為他沒有父母啊,那會的秦澤總是很傷心,很自卑,誰這麽叫他,都會讓他難過萬分,直到有一天,袁發明將那幫孩子都給揍了,並對秦澤說:“你要勇敢,以後誰要是欺負你,我就保護你,你叫我發哥。”


    袁發明在很小的時候,身材就要比一般的孩子稍微大那麽一些,而且性格屬於暴躁的那種,誰敢欺負他兄弟,他肯定是第一個上去揍他。


    小秦澤重重的點點頭:“好嘞,發哥。”


    從那以後,沒有人敢欺負秦澤了,秦澤也更加的願意跟發哥兩個人在一起玩耍。


    直到兩個人到了十五歲的時候,兩個人到了青春期,對男女之事略懂一些。


    這天袁發明說要帶秦澤去一個好地方,秦澤肯定跟著去呀,於是兩個人練完功就悄悄地去了,結果竟然是偷看隔壁村長家的小姑娘洗澡!


    “哇,以後我要是娶了這小妞兒,人生足矣。”


    在村裏洗澡,那會都是太陽能的,家裏搭起一個小圍欄,最上麵是一個黑色熱水袋,隻要陽光充足,隨時隨地就能洗澡了,兩個人趴在木頭縫裏偷偷的看著。


    “我感覺還是劉怡然更漂亮一些。”


    “你是真不懂的審美。”


    “誰?!”


    “不好,快跑。”


    兩個人扭頭就跑。


    當他倆跑到一處沒人的地方,這才喘著粗氣,發哥摸著胸口:“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這要是師傅知道了,肯定得打死咱倆。”


    “嚇死了,嚇死了。”


    兩個人坐在地上,也不敢立馬迴去,誰知道那個姑娘看沒看清是他倆,萬一去找爺爺的話,指定得被罵死。


    秦澤從兜裏拿出兩袋辣條遞給發哥:“呐,這是我攢的錢買的,我一袋,你一袋,嘿嘿。”


    袁發明嘿嘿一笑,腦袋裏想著剛剛那姑娘的樣子:“以後我跟村長這姑娘結婚了,要是有孩子了,你就當我孩子的幹爹怎麽樣?”


    “那必須的呀,我要是有孩子了,你也當我孩子的幹爹,其它人誰也不好使。”


    “那對!哈哈哈,要是男孩呢,他倆就跟咱倆一樣成為兄弟,要是女孩子就是姐妹,男女就是娃娃親。”袁發明充滿幻想的說道:“不過,按照我的尿性,應該是男孩子,你生的就是姑娘,到時候我兒子就泡你姑娘。”


    “放屁,是我兒子泡你姑娘。”


    兩個人爭執起來,年少稚嫩的語氣仿佛還停留在昨天,秦澤迴過神來,眼睛已經濕潤了,好在這是夜晚,他們才沒有看見他哭的樣子。


    這份昔日的兄弟情,讓秦澤怎麽能忘。


    “你走吧。”


    秦澤轉過身,離去。


    “你,就這麽放了我?”


    袁發明一愣。


    “殺了你,爺爺也不可能複活了,以後好自為之,好好對瑤瑤。”


    秦澤緩緩說道:“如果孩子出生,記得告訴他,他的幹爹叫秦澤,隻要我還活著,他隨時可以來找我,我願意將自己所擁有的的一切本事都交給他。”


    袁發明身子一怔,渾身起雞皮疙瘩,想起當年他們曾經說過得話。


    袁發明猛地站起身,咬牙說道:“當我再次迴來時,一定會變得更強!”


    秦澤搖搖頭,看了眼身旁的柳紅妝:“我們走吧。”


    ……


    與此同時,袁發明上了車,與璐瑤兩個人消失在夜色當中。


    袁發明坐在副駕駛,閉著眼睛一句話沒說,隻是璐瑤清晰的可以看見,他眼角的淚水從一旁滑落。


    “你一定很難過吧?現在我們去哪裏?”


    “去我的老家,看看爺爺。”


    車子行駛將近七個小時後,來到袁發明的老家,他直接去了軒轅盅老爺子的畝地,買了一壺白酒,看著爺爺的照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爺爺,我錯了。”


    一旁的璐瑤摸著肚子默不作聲的看著這一切。


    原本之前還沒感覺怎麽的袁發明,伴隨著秦澤剛剛那一句孩子出生後,我願意做他幹爹的那句話,瞬間將他拉迴到年少時的時光,讓他幡然醒悟。


    人,總是在某一時刻大徹大悟。


    眼下,發哥有些清醒了。


    “之前的嫉妒心使我從小就嫉妒秦澤,生你氣,偏心,殊不知這一刻的我才發現,秦澤跟我真的不一樣,他宅心仁厚,而我殘忍至極,你喜歡他不是沒有道理,在做人上,我不如秦澤……爺爺我想你了,我想你罵我,在我做錯事罵我,打我,我後悔了,不該那樣對你跟小澤,都是不好。”袁發明跪在地上,早已哭的不成樣子,一旁的璐瑤也跟著哭了,自己的老公最要強,一向心高氣傲的他能讓他說出如此的話,他確實是低頭了,這讓她無心的心疼。


    一個男人最難過的便莫過於放下自己的信仰跟尊嚴,被社會的現實活活的打敗,磨平棱角,她喜歡他自信的樣子,她喜歡的就是他意氣風發,王者之姿,俾睨天下的樣子,而不是眼下這個樣子。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好孩子,你還有得救。”一道蒼老而又熟悉的聲音漠然響起,給袁發明嚇了一大跳,甚至給璐瑤都嚇得趕緊跑到袁發明的身後。


    “誰?……爺爺!!”袁發明猛地站起身,謹慎的看著身後,不遠處站著一位老人,那人竟然是軒轅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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