琛變態說得對,過去她是什麽樣,今後也可以是什麽樣。


    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這些她都沒必要畏縮。越是顧慮太多,反而對她不利。


    反正,某人不是說了嗎。不管她做什麽,就算是惹了禍,都有他護著呢。


    想通了這些,臻寶就開始著手代王府的事。


    桂明珠已經死了,這點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可代王府還有其他無辜的女孩子,不論如何,她隻能盡力去試一試了。


    在她想著怎麽潛入代王府打探消息時,與他們隻有一牆之隔的沐恩侯府,此時早就已經將白幡取了下來。


    桂明珠死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們沐恩侯府想瞞住是不可能的。


    對外界來說桂明珠始終是他們沐恩侯府的小姐,她死了,他們自然是要裝模作樣地辦一場喪禮。


    隻不過這場喪禮簡陋得很,不僅沒有任何賓客吊唁。甚至連門口的白幡也就掛了一天做做樣子,第二天就取掉了。


    前去沐恩侯府看熱鬧的百姓說,堂堂沐恩侯府大小姐的喪禮還不如一個丫鬟。隻一個棺材抬去埋了草草了事,就連她生前用過的所有東西都被燒了,說是晦氣。


    至於桂明珠的死因,沐恩侯府更是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這不禁讓百姓們覺得,這沐恩侯府人情涼薄啊。


    此時,沐恩侯府一處結滿蜘蛛網的破敗宅院裏。“吱呀”一聲,一扇廂房門被推開。


    常年見不到光亮的屋子裏頓時射進一道光線來。


    屋裏的人,不,說是人,但她已經絲毫的人樣都沒有。昏暗的光線中,隻見一個佝僂著的身影,枯草一樣的頭發披散,身上的衣服隻剩下幾塊布片堪堪遮住身體。手腳和四肢烏黑,瘦得隻剩下了骨頭,就像是被燒焦的枯枝一般。


    這,就是被囚禁的,昔日的沐恩侯府大夫人金氏。


    聽到開門聲,蜷縮在角落的金氏動了動。顫巍巍地抬起頭來,透過髒兮兮的頭發,看到進來的人,正是當初設計她把她囚在這裏的她的三女兒桂明心。


    “你來做什麽?”


    她渙散的眼睛在看到桂明心的一刻瞬間射出一道厲光。


    雖然被囚禁在這裏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但金氏還保持著清醒。她也更加肯定,此時站在她麵前的三女兒,並不是她真正的女兒。


    她是惡魔!


    桂明心走進滿是髒汙的房間,用手絹捂著鼻子,對這裏難聞的氣味很是嫌棄。


    不過看到她行屍走肉一般的母親居然還能用那麽銳利的眼神瞪自己,她卻是笑了,也更加肯定她今日是來對了地方。


    “娘,許久不見明心來看看你,你怎麽不高興啊?”


    她用原主桂明心嬌嬌弱弱的聲音委委屈屈道。


    “你少來!”金氏狠狠一揮手。“你不是我女兒,我女兒明心已經死了!你是怪物!你是附了我女兒身體的怪物!”


    她嘶吼,枯啞的喉嚨發出令人害怕的嗓音。


    桂明心卻是笑了,笑得詭異:“明心死沒死我不知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另一個女兒,是真的死透了!”


    金氏一怔,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女兒。


    可是她還那麽小,根本不會對桂明心產生危險。怎麽會出事了?


    金氏怨憤的眼狠狠瞪著桂明心,眼睛通紅布滿了血絲。


    桂明心哈哈大笑:“你放心,我那小妹還好好地活著呢。現在在嚴氏身邊一口一個娘親,叫得不知道有多親熱。”


    金氏緊緊咬著牙,枯瘦的指尖在地上撓出幾道長長的痕印。


    “你來,到底想做什麽?”她惡狠狠道。


    桂明心蹲下,湊近看她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臉:“我是好心來告訴你噩耗的呀。娘你還不知道吧,我們的大姐死了。就是桂明珠啊,娘你該不會忘了有這麽一個女兒了吧!”


    金氏的眼陡然睜大:“什麽?明珠她、她死了?騙人,你騙我!”


    她突然激動起來,伸手就要去抓桂明心,被她微微向後躲過去了。


    為了避免金氏逃跑,她是常年被鐵鏈拴住的。此時她一動,腳踝上的鐵鏈就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響。將她撲過去的身子牢牢地拴住,任憑她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娘,你這麽激動做什麽?是不是不相信這個事實?你可以去看看,桂明珠的棺材剛剛被抬走呢。你不知道她死的時候有多慘,雙目圓睜,似乎也在不甘心呢。可憐啊可憐,我們那狠心的祖父嫌她晦氣,隻讓停了一晚就匆匆拉去埋了。娘你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呢!”


    她的語氣裏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可絲毫沒有任何傷心的模樣。


    金氏呆滯了一會兒,忽然放聲大哭。


    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雖然自己之前也狠心對過她。但是聽到桂明珠的死訊,強烈的悲傷洶湧而來。


    金氏是真的傷心。


    她的女兒,她的第一個孩子。她連最後一麵都沒見到,就這麽去了。


    “是誰?是誰害了她?”


    她抬頭,眼裏閃出強烈的殺意。


    桂明心嘴角勾起一個得逞的弧度,幽幽吐出兩個字:“臻、寶。”


    *


    翌日,女學剛下課,各府管家們就將自家的小姐都接走了。


    因為桂明珠的事女學裏頗有一些流言。有的說是桂明珠在沐恩侯府受盡虐待不堪忍受跳河而死。但是更多的人也聽說了那日仵作的話。知道桂明珠是先被掐死然後丟入河中。


    於是就有流言起,說是權京城裏有專喜折磨少女的殺人惡魔。盯上的都是些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這個傳言讓女學的那些個小姐們人心惶惶。於是這幾天一下學就跟著自己府中的管家迴去,一刻也不敢在外麵多待。


    臻寶當然知道這隻是傳言罷了,真正害死桂明珠的是沐恩侯府和代王容立。


    迴去的時候安慰了會兒莊亦純,她也是被桂明珠的死嚇到了。


    臻寶好生地安撫她,她這才情緒好了一些。


    “碧玉,爹爹的手下可有迴複了?”


    迴去的馬車上,臻寶問道。


    碧玉與她同坐在一輛馬車中,小聲道:“迴小姐的話,有迴複了。說是打探到代王府裏有個密室,那些小女孩應該是被藏在那。暗衛原本還想進一步去打探,可是被代王府的人發現了,他們費了好一番功夫才脫身。再次去,恐怕……代王府有了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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