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天華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一時沒藏好情緒,歎了一口氣拉著自家娘子在床榻邊坐下:“方才宮宴之前皇上曾召我去了一趟禦書房?”


    單氏詫異:“皇上可是有什麽事?”


    臻天華麵露為難:“其實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隻是皇上說,想讓我出仕。你也知道,如今朝中老臣大多年事已高。新人之中又有不少是沐恩候這幾年安插下來,不能重用。皇上說他能信任的人不多,我算是一個……”


    臻天華與成武帝自小一起長大,雖說小時候是個混不吝,讓成武帝吃了不少虧。但是成武帝對他,還是十分信任的。


    單氏聽罷,也知道她相公為何會如此苦惱了。


    “相公是在顧忌當年對大哥做出的,不會出仕的承諾?”


    臻天華點點頭。


    當年他爹娘原本是將單氏許配給他大哥的,他大哥也很有意。是他同他爹娘軟磨硬泡,又跑去求了他大哥成全。


    終於他大哥臻天啟讓步,但是提出的條件是臻天華這一生都不得入朝為官。


    當時他的原話是:“天華,我當如月是最疼愛的妹妹。既是無緣結成夫妻,也希望她今世安好無憂。鎮國公府有我一個在朝中就夠了,那個泥潭你不要踏入。安安心心陪著如月,過好你們自己的日子。”


    一開始臻天華隻當他大哥是怕他在朝中搶了他的風頭,畢竟那時候年輕,想得並不深刻。


    直到後來兒女雙全,他才漸漸明白他大哥的一番苦心。


    他是一人獨立承擔起了鎮國公府的重擔,才有他此時的家庭和滿。


    “如今這朝局變幻,大哥一人在朝中也略顯吃力。若是我能入朝為官,或許能為他分擔一些……”


    單氏理解他的想法,道:“不管相公作何決定如月都是支持的。隻是,朝堂之上風雲詭譎。位越高,恐怕越給鎮國公府招來不必要的妒忌……”


    臻天華嘿嘿一笑:“誰說要做那些位高權重的官兒了?皇上隻說讓我出仕,可沒規定要做什麽官兒?”


    “……這不是皇上一句話的事嗎?”


    “那可未必!皇上哪是樣樣能隨心所欲?我已同皇上說了,待我參加今年的科舉,按名次封官,最是公正!”


    那還不是他想考幾名就幾名的事兒!


    單氏:“……”


    相公你這麽大年紀,還和那幫毛頭小子一起參加科舉,好意思嘛?


    *


    臻寶這一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起床洗漱好走出房門的時候,就見她的三個哥哥早就在晨讀的晨讀,練劍的練劍了。


    “早啊大哥二哥三哥!”


    臻寶美滋滋地打招唿。一早就看到好看的美少年,還真養眼呢。


    “咦三哥你怎麽啦?怎麽一直在揉胸口?你被二哥揍啦?”她歪著頭湊到臻景森身旁,腦中自動腦補了一出兩個哥哥為了田甜妹紙大打出手的戲碼。


    臻景森滿頭黑線地看了她一眼,幽幽:“昨晚被一頭豬撞了!”


    “豬都能把你撞成這樣,三哥你是有多弱?哈哈哈哈!”某寶哈哈大笑。


    “……”


    算了,他妹妹的腦迴路不正常!


    “三位公子,八小姐,莊府的莊亦純小姐來了!”丫鬟前來稟報。


    三兄弟見此,起身:“那小八,我們先走了!”


    他們都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了,自家妹妹倒是還好的。遇上有女孩子過來玩時他們還是要避開,免得人說閑話對女孩的名節不好。


    三兄弟離開之後,丫鬟領著莊亦純也到了。


    昨晚一夜,莊亦純顯然是沒睡好的。這會兒眼睛下麵很明顯的黑眼圈,整個人也顯得無精打采沒了以前的活力。


    “純姐姐,你怎麽像失了魂似的?”臻寶拉過她坐下,問道。


    莊亦純“唉”地歎了一聲,雙手撐著下巴支在石桌上,心事重重:“昨晚我迴去想了一夜,總覺得做這個太子妃今後會很慘!”


    “怎麽會呢?太子哥哥很好呀!”除了二了點。


    莊亦純幽怨地瞥了她一眼:“太子也就是將來的皇上,皇上可是有三千後宮的。你看就我爹那幾房妾室,整天和我娘鬥法一天都不安生。這要是換做三千後宮,想想那種你死我活的日子就發怵!”


    臻寶失笑:“你死我活是有些太嚴重啦,太子哥哥這不還小嘛,哪來的三千後宮。純姐姐你這麽聰明這麽漂亮,隻要抓住太子哥哥的心就好了……”


    “說得簡單。”莊亦純撇撇嘴。“我對太子可向來不感冒,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嫁給他。我一直覺得太子喜歡小八你這樣的,這次太子妃也是你呢!”


    “額……”想到在皇宮聽到的關於容易曾經想過封她為太子妃的想法,臻寶就有點兒心虛。“嘿嘿,我才不喜歡太子哥哥呢。我將來的相公是要入贅到鎮國公府的!”


    她一本正經。


    莊亦純噗地一聲笑了。


    “你連這個都想好了哦。”


    “那當然,我可是非常有主見的大美呂!”臻寶得意自誇。


    莊亦純算是服了她了。


    “感覺自從昨晚之後,姐姐對我也有了隔閡。可是她不是一直心屬琛王爺嗎?這麽久遲遲不願意定親也是為了等他。為什麽又要不高興呢?哎!”她苦惱道。


    臻寶有模有樣地摸摸她的頭,實在是不忍心告訴她莊亦柔其實是嫉妒心作祟罷了。


    “純姐姐,你知道世界第一大未解之謎是什麽嗎?”


    莊亦純莫名:“是什麽呀?”


    臻寶嘿嘿一笑:“女人的心思呀!”


    “……”


    好吧,這話她服!


    兩人說了一會話,丫鬟又來稟報珍小姐來了。


    臻寶挑眉,莊亦純抬起頭來:“你那個小白蓮妹妹啊!”


    臻寶點點頭,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然大致知道了什麽。


    她的這個小白蓮妹妹這幾年出落得越發楚楚動人。前兩年終於求得了姚氏放她去女學,她也是努力,憑著實力考了進去,姚氏便也無話可說。


    之後她便隔三差五就會來她的珍寶閣,明著是看書求教,更多的是粘著臻寶等她出去的時候帶上她。


    臻珍作為一個庶女,是不能隨意出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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