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鎮國公夫人正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呢,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腳步聲走得很急,沒一會就來到了門口。


    原來是去了女學看成績的臻天華迴來了。


    臻天華一來到主屋門口,還沒等他娘子和母親問話呢。視線一下子射向在主座旁的自家閨女。


    然後開始捋袖子。


    “好啊你這個臻寶,今兒個不揍你我就不叫臻天華。學什麽不好偏學些拍馬逢迎的事兒,害我在同僚麵前丟臉丟到家了。過來!看我不揍你!還敢躲?”


    “嗷嗷嗷!爹爹咱們君子動手不動口。你都已經到家了,還在乎丟那麽點臉?咱們大丈夫不拘小節!”


    “哼!不拘小節?讓你看看我今兒個怎麽不拘小節法!”


    父女倆在主屋裏你追我趕。臻天華一個平時優優雅雅的讀書人,此時愣是挽著袖子,追著一個靈活的胖球鑽來鑽去,把其他人的眼睛都晃花了。


    好一會,鎮國公夫人和單氏才反應過來。單氏趕緊起身去拉住她相公,臻寶也趁機一頭紮進她祖母的懷裏尋求庇護。


    “嚶嚶嚶!祖母!爹爹是個打小孩兒的壞人!”她可憐巴巴告狀。


    鎮國公夫人拍著她的背安慰,抬頭瞪了已經氣得一臉鐵青的她二兒子。


    “華兒,一大早在這裏追來追去地像什麽話?說說看,到底怎麽迴事?”


    臻天華在自家娘親麵前也不好明目張膽地揍他閨女,於是氣唿唿地拉了吧椅子坐下。狠狠瞪了一眼正在他娘懷裏朝他做鬼臉的他閨女。


    “娘你不知道,這丫頭她、她她、她在考女學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


    “和女學有關?”鎮國公夫人低頭。“寶寶,你抄了誰的答卷?”


    “……”


    臻寶汗噠噠。


    難道她祖母覺得她會是那種作弊的人?怎麽想都沒想就以為她抄了誰的?


    “祖母我發誓!”她豎起四根手指。“小八用人格保證,絕對沒有抄誰的!”


    “哦?那是怎麽迴事?


    鎮國公夫人又轉頭詢問地看向她二兒子。就見她二兒子原本氣得鐵青的臉這會兒有點古怪。


    好一會,這才幽幽道:“今年女學考題:以曆史人物為題作文。你們猜這丫頭寫的誰?”


    在一屋子人好奇的注視下,臻天華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了三個字。


    “琛!王!爺!”


    屋子裏一片死寂,所有人怔楞住了,好半天沒人反應過來。


    到後來,還是鎮國公夫人噗地笑出了聲。然後朗聲哈哈大笑起來,再也止不住了。


    “哈哈哈哈!哎呦喂我的寶兒啊!你來說說琛王怎麽就成了曆史人物了?”


    臻寶一臉尷尬,喏喏了半天,不好意思道:“考題也沒說要寫已經死了的人啊。琛哥哥也是當今曆史上存在的人物,為什麽不能寫?”


    臻天華那叫一個氣啊。


    要不是他娘子拉著他非要上去拎著他閨女揍上一頓。


    要知道今年女學考題就這麽簡單,不過是讓你選個曆史名人好生讚頌一番罷了。這丫頭呢,居然通篇都在讚揚琛王?


    那個皇宮的小閻王琛王啊,天知道當閱考的夫子告訴他此事的時候,他幾乎就是沒臉放了。


    他家閨女,分明就是在赤果果地拍琛王的馬屁呢。


    可他娘鎮國公夫人卻有不同的看法,聽了臻寶的話後居然還認真想了想,點頭:“這麽說,是有點道理。那麽寶寶,你都是怎麽寫琛王的啊?”


    臻天華:“……”


    有點……道理?


    臻寶聽這麽一說頓時有底氣了。抬頭挺胸開始朗聲念道:“前麵我就不念了,就念最後吧。最後我做了個總結,我是這麽寫的:我最崇敬琛王爺,崇敬琛王爺成了一種習慣。琛王爺是天地萬物之靈秀;是萬物缺失的拚圖;是文明遺漏的珍寶。琛王爺是限量款,是絕版獨苗;琛王爺是天之驕子,是正義的化身。琛王爺是光是電是唯一的智……額,是唯一的神話!”


    好險好險,差點順口說成“唯一的智障”了。


    臻寶念完,抿著唇頗為得意。


    這一段話可是她當時突然福至心靈想到的呢。覺得用在某人身上正正好。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自己將答卷交上去的時候那個夫子隨意的掃了一眼,頓時眼皮子狠狠跳了兩跳。然後抬起頭,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看了她半天。


    臻寶當時就覺得她贏了。


    試想一下,哪個不要命的夫子敢給她這張卷子給低分?


    分明是在說她誇獎琛變態的話不對?也就是在另一個方麵否定某人呢!


    這種膽大包天的事估計整個大朔沒人敢做。


    所以臻寶覺得,她是贏定了。


    而除了她之外,其他人反應過來後也齊刷刷地露出了那日和監考夫子一模一樣的複雜神情。就這麽盯著臻寶,明顯感覺有幾個人臉頰都快抽筋了。


    “祖母,小八寫得不好嘛?”


    她睜著大眼睛,撲閃撲閃天真無邪地看著她祖母。


    鎮國公夫人臉頰狠狠抖了兩下,使勁憋著才不至於笑出來。


    “這個……小八寫是寫得不錯……”


    不過討好得也太明顯了!難怪她二兒子氣成這樣!


    想到一向溫文儒雅的她的二兒子被氣得都要捋袖子動手,鎮國公夫人也是覺得有些好笑。


    這邊臻寶一聽她祖母誇她,登時就要上天了。剛才還說一副做了虧心事的心虛模樣,這會兒已經喜氣洋洋。要是有尾巴,她一定要搖上天了。


    “是嘛是嘛,小八也覺得我寫得挺好的。多麽朗朗上口啊,把琛哥哥的光輝形象都描繪得那麽立體生動……”


    吧啦吧啦吧啦……


    開始自吹模式。


    鎮國公夫人:“……”


    要問臉皮厚,還是她家小孫女兒。


    臻天華忍不了了,指著他這個沒臉沒皮的閨女訓斥:“娘您看看,小八這像什麽話?我在同僚麵前丟臉也就算了。這要傳出去不是壞咱們鎮國公府的名聲麽?我今兒個一定要讓她嚐嚐我的厲害,看她還胡來!”


    說著,又要去揪臻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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