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也算是打小一起長大的,陳真最年長,臻天啟次之。臻天華則是他們一幫人中最小的,可恰恰也是最鬧騰的。


    以至於後來都是他帶著他們到處抓貓逗狗,每每搗蛋被抓這家夥又是溜得最快的。要不就是在大人麵前裝無辜裝可憐,害得每次受罰的都是他們幾個哥哥。


    而臻天華這個“跟著哥哥們玩兒”的,每次都能被他逃過。


    為此他們幾個可是氣得要死,可是沒過幾天就又會被他花言巧語地哄去玩兒了。


    提到這些往事,三個人無比唏噓。


    陳真歎道:“想當初我和天啟為你挨了多少頓揍,你倒是好,說好的大家一起習武上戰場。你呢?中途棄武習文,做起了讀書人?我還以為就你那好動的性子,最適合的就是練武了。哪有可能靜下心來做學問?”


    臻寶趴在她爹懷裏安靜地扮小孩。聽了也詫異地抬頭,剛好看到她爹眼裏一閃而過的異樣。


    不過那是一瞬間的事,等她想要看清楚的時候,她爹又恢複成了嬉皮笑臉的模樣。


    “這不是當書生比較容易吸引女孩兒嘛!想想看,書生多麽風流倜儻,才華橫溢,翩翩君子美人求。說的就是我這樣的!習武太暴力太不雅了,不適合我……”臻天華像模像樣地搖頭。


    陳真推了他一下,笑罵:“你從小到大爬牆打架,尿裏爬屎裏滾的事做得還少嗎?那個時候怎麽沒想到太暴力太不雅了?”


    臻天華略尷尬,心道:大哥,你就不能在他閨女麵前給他這個當爹的保留住高大威武的形象嗎?


    臻寶唔了一聲,指著她爹搖頭晃腦:“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原來小八和爹真的是親生的!”


    她朝她爹挑眉毛:你看看,我現在這麽調皮都是遺傳你的!


    臻天華:“……”


    “說起來這次迴朝,有什麽打算?”瑧天啟開口,也引出了他今天的正題。


    陳真也換上了較認真的神情,正身迴答:“皇上的意思,是讓我暫時接管東區大營的統帥,負責操練新兵。我與顏兒商量過了,如今邊塞和平,我們也年事漸高,是時候把曆練的機會讓給年輕人了。更何況,近幾年家中母親身體越來越弱。為人子女的,也希望能多在她身邊盡盡孝……”


    瑧天啟和臻天華點頭。


    “如此甚好,皇上身邊,還是多需要像你這樣的良將……”那個桂錚亮,實在是愚昧蠢笨,大朔的軍隊若是交到他手上,可不得完蛋?


    “你們迴來也好,你我兄弟幾人今後就可以時常聚聚。也不用像過去那樣,數年見不到一次……”


    三人越聊越是起勁,晚上又多喝了酒。因為幾人許久難得聚在一起,長公主也就沒有多言。


    “其實,我倒是希望安兒能去邊塞曆練上幾年……”酒過三巡,三人皆有了些醉意。臻天啟醉醺醺地開口喃喃。


    陳真拍了拍他的肩:“去啊,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怕他吃苦。我說啊,像邊塞那種地方。常年飛沙滾滾,最能鍛煉人的意誌。過了年後,我還想讓子謙子健迴去在待上個一年半載呢……”


    臻天啟點點頭,心裏大概已經有了主意。


    他們的說話聲不小,也吸引了旁桌女人們的注意。


    “爺怕是喝醉了,安兒是鎮國公府長孫,怎麽能去邊塞那種地方?”大夫人姚氏開口。看樣子對於臻天啟說要將臻景安送到邊塞去曆練一事很不讚同。


    她的大兒子,也是鎮國公府的長孫。小小年紀就在權京府衙中當值,贏得了不少百姓的稱讚。


    鎮國公和鎮國公夫人也對這個長孫很是滿意,說他年少有為文武雙全,繼承了他爹臻天啟的出色品格。


    姚氏是對這個大兒子寄予厚望的,可以說是她在府裏立足的全部倚仗。


    之前還有個臻珍可以利用,可是也不是她親生的。如今,臻珍被養在了蘇姨娘那個賤人那,她真是看她一眼都覺得惡心。


    若是安兒真的去了邊塞,那她在府中還有什麽依仗?


    棋兒他雖然也出色,但是性子野,又常常和琛王那個小閻王混在一起。


    讓兒就更是了,二房對他來說才像是他爹娘。這個兒子她從來都當是沒生過。


    這麽一想,姚氏更加反對臻景安離開權京了。


    她的這些心思,鎮國公夫人心裏門兒清呢。不由的暗自對這個大兒媳婦更加失望了。


    當初以為她好歹是出身好,有家世,加上人看起來挺溫婉大方的,他們這才同意了這門婚事。覺得他們大兒子性格冷清,需要個體貼溫柔的守著他。


    可是嫁過來才發現,這個姚氏看起來大方,其實心胸狹隘得很,上不得台麵。


    她鎮國公府世代武將世家,雪裏來雨裏去,馳騁沙場從沒有一個臻家人喊過苦累。


    她冷冷瞥了姚氏一眼:“我倒是覺得天啟這主意甚好。你看看人家陳將軍的兩個孩子,和安兒棋兒差不多一般大。卻出落得剛武有力,渾身散發著一股子浩然正氣。這才是真正的好男兒該有的氣魄……”她頓了下,見姚氏的臉色變難看起來。接著道:“咱們做娘親的,不要想著老是把孩子拘在自己身邊,這讓他們今後能有什麽出息?該放手便放手!不要為了一己私利,耽誤了孩子……”


    鎮國公夫人這番話意有所指,姚氏被說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堪極了。


    “娘說得對,是媳婦眼光短淺了。”姚氏垂眸道。


    掩在袖中的手死死握住,手背上隱約可見青筋爆出。


    淩氏心中暗喜,見姚氏被訓心裏就萬分爽快。


    這個姚氏,平時裝得多麽優雅大方,處處擺出一副聖母樣,好似生怕人不知道她出身有多麽高貴似的。


    可是呢,還不是連她都不如?入不了老夫人的眼,她和她有什麽區別?


    淩氏微揚起下巴,勾著嘴角嘲諷地朝姚氏投去一眼。


    “對了二嫂,安兒都去邊塞曆練了。不知道二爺有沒有打算將三個哥兒也送去?”她轉向單氏,一臉準備看好戲的得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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