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袖嬅和南風玨都被顧瑾年的行為有些嚇到。


    顧袖嬅一時間坐在床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南風玨卻疑惑不解。


    而顧瑾年卻不以為意,快步走向顧袖嬅。


    單膝跪地,給顧袖嬅穿上鞋子,才將顧袖嬅橫抱在懷裏,忍不住念叨著:“你才剛倒下,就別亂動,醫生都說了要讓你多休息。”


    顧袖嬅窩在顧瑾年的懷裏,忍不住偷笑著,不知道為何,她覺得這樣的顧瑾年真是太可愛了。


    “是是是!顧先生說的是,一切都聽顧先生的。”顧袖嬅將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在他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原來生命是如此的奇妙,她難以想象她的肚子孕育著她和顧瑾年的孩子。


    她不禁想象著以後自己大腹便便的樣子會是如何。


    是不是會像電視裏所放的連走路都像企鵝一樣,一步一步的挪著,肚子隆起的時候,是不是往下看都看不到自己的雙腳。


    然後自己會變胖變醜,顧袖嬅想著想著,便猛然的搖搖頭,將這些想法趕緊趕出腦海中。


    就算是懷孕,她也要美美的。


    “在想什麽呢?”顧瑾年忍不住問道,懷中的人兒一會兒笑嘻嘻一會兒又拚命搖頭,也不知沉醉在哪裏去了。


    “沒……沒什麽……”顧袖嬅搖頭否認,紅著臉,將腦袋深深的埋進顧瑾年的懷裏,才不要讓他窺見自己的想法。


    可是她才這麽想著顧瑾年就在她的耳邊說道:“顧太太在顧先生的心目中永遠都是最美的。”


    顧袖嬅因他的話而渾身一怔,抬起頭看著他,將他眸子裏的溫柔和深情盡收眼底。


    顧袖嬅癡癡的笑了,沒想到她一向笨拙的顧先生也會說出如此動聽的情話。


    可是顧袖嬅沒想到的是她的感動不超過三天就已經幻滅了。


    顧瑾年對她所做的事情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受了什麽刺激,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就讓她一直在床上躺著,除了吃喝拉撒,她就沒有離開過床。


    她都感覺自己像個殘廢。


    那是懷孕好不好。


    而這三天,顧瑾年完全是草木皆兵。


    顧袖嬅躺在床上,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要麽看看電視,簡直無聊透頂了,她覺得自己的頭頂都已經雜草叢生了。


    看著床頭的杯子空了,想下床倒杯水喝,雙腳才剛沾地,顧瑾年就開口了:“阿袖嬅,你要做什麽?”


    “顧先生,我需要喝水。”顧袖嬅把手中的杯子在顧瑾年的麵前晃了晃,示意自己要下樓倒水喝。


    可是顧瑾年哪裏會讓顧袖嬅親自下去,趕緊放下手中的文件,跑過去接過顧袖嬅手中的杯子,對顧袖嬅說道:“你好好休息,我就坐在這裏,有什麽事你盡管讓我去做。”


    顧袖嬅卻已經接近爆發的邊緣,顧瑾年在這三天裏,將所有的公事都挪迴了房間,親自上陣二十四小時的伺候著她。


    不,可以說是監視著她。


    “顧瑾年,你夠了,簡濤隻是說我需要休息,需要靜養,沒說我連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了,我現在看著你就覺得心煩。”


    顧袖嬅一陣惱火,搶過她手裏的杯子,氣憤的甩上了房門。


    麵對顧袖嬅的怒火,顧瑾年卻不痛不癢,亦步亦趨的跟在她的身後。


    “阿嬅,這麽粗重的活怎麽能讓你做呢,我來就好。”


    “顧瑾年,你離我遠一點,簡濤說我要保持情緒穩定,你現在讓我情緒很不穩定。”顧袖嬅指著一旁的角落,讓顧瑾年站在那裏,不要靠近她。


    顧瑾年一聽顧袖嬅說,情緒很不穩定,還真的就站在那裏,不敢再靠近她一分一毫。


    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顧袖嬅自己倒了水,將水壺放好,走出廚房間。


    顧袖嬅端著水杯上樓了,可是後麵的顧瑾年卻沒有跟上來。


    這讓她感覺有些奇怪,又迴過頭去看看她,原來顧瑾年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顧瑾年就站在那個角落,眉頭緊緊的皺著,想要上前,卻又不敢動,生怕顧袖嬅生氣。


    顧袖嬅看到顧瑾年這般模樣,忍不住氣笑了:“還不快跟上。”


    顧袖嬅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拿顧瑾年怎麽辦才好?


    這個男人用的方法如此笨拙,又招人嫌棄,可是她卻怎麽也拒絕不了。


    顧袖嬅一個指令顧瑾年趕緊的跟在身後,上前拿過她手中的杯子,“水這麽燙,怎麽能自己拿呢?萬一打翻了怎麽辦”。


    “……”顧袖嬅立馬就有種後悔的感覺,他覺得顧瑾年還是站在那裏比較好。


    至少她還能清靜一下。


    顧袖嬅再次迴到房間,讓顧瑾年在沙發上坐著,自己將門鎖好,坐在顧瑾年的對麵,是時候該為自己爭取一點權益了。


    “顧瑾年,我懷孕的事不是秘密嗎?那你就表現的正常一點,你這樣想讓人不懷疑都難。”


    “是這樣嗎?”顧瑾年有些疑惑的看著顧袖嬅,他覺得自己很正常啊。


    有什麽地方可讓人懷疑的?


    “是這樣的,你想想你這幾天的行為,你看看桌上的那堆文件,你幹脆把整個辦公廳都搬過來算了。”顧袖嬅麵對這樣的顧瑾年頭疼不已。


    顧瑾年露出這種表情,往往表示連他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


    “嗯,你的建議我可以考慮。”


    “……”


    顧袖嬅以為顧瑾年會有所領悟,可是沒想到他竟說出這樣的話來。


    顧袖嬅幾乎暴跳如雷,叉著腰,指著顧瑾年的鼻子:“你要求人家保守秘密,可自己卻像詔告天下一樣,你簡直可笑。”


    “阿嬅,你這樣不好,簡濤說你要保持情緒穩定。”顧瑾年一本正經的說道。


    “對,你說的對,我要保持情緒穩定,所以請顧先生出去。”顧袖嬅已經不想再和這個人多說了,指著門口讓他出去。


    顧瑾年看著顧袖嬅,有些激動的樣子,不敢再招惹她,隻能乖乖的聽話,抱著文件出去了。


    走到樓下客廳的時候,瀟語正翹著二郎腿,在那邊嗑瓜子,聊著微信。


    看到顧瑾年抱著文件,被顧袖嬅趕出來,簡直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隻是背過身,看也不看他一眼:“你呀活該,男人蠢的時候真的無藥可救。”。


    顧瑾年瞥了瀟語一眼,抱著文件去了一旁的桌子上,也不理會她。


    擔憂的眼神一直看著樓上,顧袖嬅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到底行不行,他要不要幹脆在房間門口放一個桌子。


    不過那樣又該惹顧袖嬅生氣了。


    真是不明白,這個丫頭怎麽這麽容易生氣。


    難道真的是網上所說的,懷孕的人脾氣大。


    可是丫頭以前脾氣也挺大的。


    瀟語看著顧瑾年的模樣直搖頭,她已經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了。


    南風錦歌將她留在顧袖嬅身邊是讓她隨時注意顧袖嬅的動態。


    可是她現在已經幫著顧袖嬅欺瞞南風錦歌,報喜不報憂。


    隻怕假以時日,南風錦歌都會有所懷疑。


    但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沒想到顧袖嬅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離她繼任女王的日子還有三個月,可千萬別出什麽差錯。


    不然遭殃的可是一大批。


    隻要顧袖嬅坐上那個位置,一切成為定局,就安全了。


    顧瑾年突然想到瀟語會讀心術,對於顧袖嬅的狀況肯定是清楚的。


    猛然的抬頭看著她,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冷冷的警告著:“不準將這件事告訴老夫人。”


    瀟語因顧瑾年的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顧瑾年,很快便反應過來:“殿下放心,瀟語會當做什麽也不知道。”


    “嗯,君生殿的人你給我排查一下,那些不可靠的全部撤了。”顧瑾年說著,將這些事情交代給瀟語。


    “是,殿下。”瀟語點頭


    顧袖嬅一懷孕,君生殿的親衛有必要加強,伺候的侍者也要保證,切不可走漏一點風聲。


    因為未婚先孕的消息,對顧袖嬅而言是不利的。


    “聽說你和厲津南過往甚密。”顧瑾年說道,不是詢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


    “……”瀟語心中一緊,沒想到一向忙於政務的顧瑾年居然會知道這件事。


    就連顧袖嬅都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厲津南。


    “你想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嗎?”顧瑾年似笑非笑的看著瀟語,對於瀟語,他是敬而遠之的。


    一個能看穿人心的女人,在她的麵前幾乎沒有什麽秘密,這樣的女人不離得遠遠的,難道還要帶在身邊嗎。


    南風錦歌將她放在顧袖嬅身邊的目的從來都不單純。


    瀟語微微的皺眉,她有些懷疑顧瑾年才是會讀心術的人。


    而顧瑾年,一個對她極度防備的男人,她是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但都是他想讓她知道的。


    至於其他的,他從來不會在她麵前顯現出來。


    “殿下……”瀟語有些惶恐。


    麵對顧瑾年,她覺得還是顧袖嬅可愛多了。


    “厲津南是傅辰絕的……二叔。”顧瑾年說道。


    “什麽?”瀟語驚訝不已,這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怎麽會有關係。


    二叔?叔侄關係?


    “你是個明白人,知道絕對你的感情,厲津南對你是真心的嗎?”顧瑾年問道。


    瀟語遲疑了,心情有點複雜:“我不知道,我的讀心術對厲津南沒有任何作用。”


    顧瑾年一愣,矜貴的眉宇高高的隆起,沒有作用?


    瀟語像是知道顧瑾年的疑惑,“我讀不到厲津南的內心,就連他的記憶我也進入不了。我試圖闖入,可是隻有漆黑一片。”


    瀟語嘴角揚起一抹無奈的笑。


    她已經不知道嚐試了多少次,可是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是一片黑暗就是一片空白,甚至連任何的感情波動都沒有。


    她都會懷疑這個厲津南到底是不是人。


    可是他又是如此活生生的在自己的麵前。


    顧瑾年也不在意這些事,這是瀟語的私事。


    “厲津南此人高深莫測,你自己考慮清楚。”


    顧袖嬅將顧瑾年趕出門,耳根子總算是清淨了一下。


    她真是見了顧瑾年怕了。


    懷孕十個月,難道這個男人要一直這麽緊張十個月,那她不瘋了才怪。


    她一定得找個時間好好的端正一下他的態度。


    可是顧袖嬅還沒找到合適的時間,麻雀便被顧瑾年從g國召喚迴來了。


    麻雀出現在君生殿的時候,對於顧袖嬅懷孕並沒有多大的意外。


    他在g國的時候,給顧瑾年的藥就是容易讓顧袖嬅懷孕的。


    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


    麻雀聽到簡濤傳達的意思,本來不想理會。


    可是南風淩卻一反常態,讓他迴來。


    可是他也不是婦產科的專家,就算來了也隻是湊數的。


    顧袖嬅看著一臉正經的麻雀,大感意外:“你還真聽顧瑾年的,我又沒什麽事,我小叔叔怎麽願意放人?”


    “淩說隻有你順利的繼位,他才可以逍遙自在,所以讓我好好的盯著你。”麻雀將南風淩的意思完完全全的傳達給顧袖嬅。


    “……”顧笙袖嬅竟無言以對,這樣的小叔叔不要也罷。


    她就知道準沒好事,她都還沒來得及感動,就麻雀的話給澆滅了。


    “他都已經跑到g國了,還不夠嗎。”顧袖嬅撇撇嘴,心裏哀怨不已。


    她怎麽就這麽命苦,這個王位到底有多麽的惹人厭棄。


    南風淩不要,顧瑾年也不要。


    他們不要最好,給她,她可以作威作福。


    “自由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他是怕了。”麻雀說道。


    他們能夠有今天,全都是因為顧袖嬅。


    所以他對顧袖嬅是充滿感激的,就算今天南風淩反對,他也會迴來的。


    可是懷孕畢竟是大事,顧袖嬅的妊娠反應有比常人來得更加早。


    這大概跟她的體質有關。


    才過了沒幾天,顧袖嬅便開始惡心嘔吐。


    那天晚上,顧袖嬅幾乎是在睡夢中,就那樣莫名其妙的醒了過來,感覺自己的渾身難受。


    將一旁的顧瑾年給推醒了:“顧瑾年,我好難受,我想吐……”


    話才說完就已經在一旁劇烈的嘔吐了起來。


    將晚飯吃的一點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可是吐完了還想吐,整個人趴在床邊,吐得有些脫力。


    顧瑾年看著心急如焚,趕緊將麻雀給叫來。


    “殿下,這是正常現象,懷孕自然會有妊娠反應,過了三個月就好了。”麻雀眯著眼睛說道。


    他還以為是多大的事情。


    顧瑾年看著麻雀,表示深深的懷疑:“我不管,你趕緊開些藥,可以緩解一下。”


    “殿下,王妃是孕婦,不能用藥。”麻雀一臉認真的說道,孕婦用什麽藥,這不是開玩笑。


    “……什麽?不用藥,難道就讓阿嬅這麽難受嗎?”顧瑾年有些不敢置信的說著。


    看著顧袖嬅有些虛脫的模樣,心裏別提有所心疼了。


    可是自己卻幫不上什麽忙。


    “讓她難受的人是你,我也無能為力,我先迴房了,如果是這種正常的反應就別叫我了。”麻雀聳聳肩,轉身離開了。


    “庸醫。”顧瑾年冷哼著。


    不停的拍著顧袖嬅的背部,“阿嬅,你有沒有好一點?”


    “你走開,都是你,都是你……”顧袖嬅難受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就連推開他的力氣也,沒有了。


    “是,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不該讓你懷孕的,阿嬅,我錯了。”顧瑾年不停地給顧袖嬅認錯。


    這個時候顧袖嬅說什麽就是什麽。


    “水,我要喝水……嘔……”顧袖嬅已經說不出是什麽感覺了,反正就是難受的緊,渾身都不好了。


    顧袖嬅一難受就拿著顧瑾年撒氣,顧瑾年任打任罵,也不敢還嘴。


    而君生殿如此大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外人的猜測。


    顧瑾年幾乎每天都把麻雀給叫起來。


    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一時間顧袖嬅患病的消息便傳來開來。


    眾說紛紜,可是誰也每個準信。


    當然想要混進君生殿打探消息的人也不占少數,可君生殿的所有人都是經過瀟語刪選的。


    嘴巴自然是嚴的很。


    每日來拜訪顧袖嬅的人也多了起來,顧袖嬅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哪有功夫理會他們。


    反正就是寫不重要的人,沒必要見。


    可是今天卻意外來了一個不得不見的人,那就是南風錦歌。


    瀟語想要阻止南風錦歌前來。


    可是南風錦歌卻執意要來看望顧袖嬅。


    外麵將顧袖嬅重病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讓南風錦歌有些緊張不已。


    南風錦歌不停的詢問她。


    她也不能將情況完全說明,隻能以顧瑾年不讓她靠近為借口,一問三不知。


    南風錦歌半信半疑,非要親自走一趟。


    都已經在這節骨眼上,不希望出任何的意外。


    瀟語已經將南風錦歌來訪的消息傳遞了進去。


    希望顧袖嬅能盡快做準備,不管怎麽樣,得過了這一關才行。


    “麻雀,有藥嗎?祖母來了,你一定得幫我瞞過去。”顧袖嬅看著麻雀說道。


    顧瑾年正在主持內閣會議,根本無暇分身。


    麻雀皺眉,“有是有,但是不安全。”


    麻雀很是為難,顧袖嬅畢竟是孕婦,這個是新藥,因為顧袖嬅的這種狀況,實驗室最新研製的成果,還在試驗階段,不是很成熟。


    試驗的結果要在一周之後才能出來,這還是加快了的。


    可是顧袖嬅現在就要,他有些猶豫不決。


    “給我,管不了這麽多了,若是讓祖母知道我懷孕了,這個孩子鐵定保不住。”顧袖嬅說道。


    南風錦歌極重禮儀教養,對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姑息的。


    未婚先孕和她跟顧瑾年同殿而居的性質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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